60

　　
晚上萧易和温阳在楼下吃完饭回来，碰见了陆劲言，他等在萧易门外，听见电梯开门声，下意识偏头看去，目光一下顿住。
温阳刚想打招呼，猛然记起陆劲言现在已经不认识她，又要重新认识一下了。
萧易停下，语气挺平静：“等多久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刚来没多久。”
陆劲言把视线放在他身边的温阳身上，“这位是……”
萧易简单介绍了一下：“温阳，住在隔壁。”
“你好，陆先生。”
“你好……”陆劲言怔了怔，有些诧异：“温小姐怎么知道我姓陆？”
“……”
温阳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反应很快，随口胡诌：“我听萧易提起过你，知道你是一位特别厉害的律师。”
陆劲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向萧易，“萧萧的案子有线索了吗？”
“还没有。”
“你看起来很疲倦，没事吧？”
“抓到凶手前不会垮掉的。”
“那我就放心了。”
陆劲言来之前还有些担心他能不能支撑下去，现在看起来，萧易比自己预想中要好很多，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楼道冷，温阳把下巴缩进领口，贴心地问：“要不要进去坐坐？”
陆劲言还没应她，裤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没有接，直接掐断了电话。
萧易问：“怎么不接？”
“不重要。”
陆劲言把手机放回裤袋，对着萧易说：“我还有点事情，过两天再聊……萧萧的案子如果有线索了，记得告诉我。”
“你脸色也不太好，开车慢点。”
陆劲言拍了拍他的肩膀，牵唇：“你先把自己照顾好，再来关心别人。”他说完，挥了挥手，离开了。
温阳转过身，盯着他离去的背影，蹙起了眉头。
萧易开了门，看她还杵在原地，瞥了一眼电梯的方向，“看什么？”
“每次轮回以后，陆律师出现的时间好像都不一样。”
话落，萧易捏着钥匙的手僵了下。
温阳转身看向他，一脸无法理解的表情：“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
萧易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凶手身上，如果温阳不提，他还没有发现这一点。每次轮回之后，除非改变了过去，不然每个人应该都是重复轮回发生前的状态。
为什么陆劲言不一样？
而且……
萧易后知后觉，回想起来，他每次的情绪好像也不一样。
所以每次轮回导致陆劲言发生改变的原因是什么？
不知道是天气冷的缘故还是什么，温阳觉得身体有些寒意，她迟疑：“会不会还有其他人也是这种情况？”
萧易与她对视，没吭声。
……
离开小区，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
陆劲言停下脚步，温和俊朗的脸上罕见地浮现了一丝不耐，他接听起来，语气冷漠：“我不是让你不要再给打电话么？”
“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电话另一端传来了哭声，陆劲言身躯倏地一震，面色随之沉了下来。
“你现在在哪？”
夜幕降临，警局里一片肃静。
大骁整理好文件，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发现下雪了。
他伸了下懒腰，看到姜景明从办公室里面出来，立马站起来，“头儿，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姜景明臂弯上搭着一件外套，神色凝重。
“出去求证点事情。”
“等等，我跟你一起……”大骁话还没有说完，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姜景明顿住脚步，出于职业的敏感，他有预感又出事了。
大骁一边套上羽绒服，一边接听电话：“喂？”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他慢慢抬起头，看向已经走到门口的姜景明，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挂断电话，他说：“又出命案了。”
命案发生的地点在市区一栋老式出租楼房，报案的是房东赵喜荣，她晚上打完麻将回来，上来催历鸿交房租的时候，发现门没锁，进来就看见他满身血躺在地上，已经死了。
门口已经拉上警戒线，屋内一片狼藉，地板上到处都是血迹。
赵喜荣捂着鼻子站在门外面，脸色就没有好过，嗓音尖锐：“真是晦气，我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才会把房子租给这么个倒霉蛋！”她骂骂咧咧完，又看向大骁，十分担心：“警官，你们能不能别告诉媒体，我怕这房子以后就租不出去了。”
大骁完全没有听进去她在叨唠什么，心思都在死者身上，他胳膊上有很多淤青和针眼，死之前应该吸了毒。
他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赵喜荣，“死者是独居吗？”
赵喜荣捂着鼻子说：“他有时候会带一个女人回来，不知道两人什么关系。”
“女的长什么样？”
“之前碰见过她几次，大白天的还戴着口罩帽子，神神秘秘的，没见过她的样子，不过……”
“不过什么？”
“早上有人跟我投诉，说这个屋里半夜吵个不停，还摔东西。”
大骁站起身，眉头紧锁：“我上来的时候看到楼下大门有一台监控器，应该有那个女人进出的记录，你能拷贝一份给我么？”
“没问题。”赵喜荣也想早点儿破案，所以很配合。
12日早上，周成强刚从家里出来，迎面走来两个面容严肃的男人，他下意识往后退，一脸警惕：“你们是谁……”话音未落，两个男人二话不说，直接把他压制在地上，铐上手铐。
“周成强是吧，我们接到举报电话，怀疑你挪用公款和敲诈勒索他人，现在跟我们回一趟警局接受调查。”
周成强满脸惊愕，实在想不到是谁举报了他，一时之间忘了挣扎，只能被强制性带上了警车。
早晨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落在满是文件的办公桌上。
叩叩。
陆劲言听见敲桌的声响，缓缓睁开了眼睛，抬眼看见萧易，愣了下，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他一脸疲倦，看得出来睡的不好。
萧易给他带了早餐，放在桌上，顺势坐了下来。
“怎么不回家睡？”
“加班太晚了，干脆就在这里睡了。”陆劲言打开咖啡盖子，喝了一口，放下才问：“怎么突然过来了，是不是萧萧的案子有新线索了吗？”
“还没。”萧易扫了一眼办公室内的环境，漫不经心地开口：“我们很久没有像这样坐着好好聊聊了。”
陆劲言微怔，没说话。
萧易拿起被陆劲言放在桌上的领夹，把玩了一下，抬眼：“怎么了？”
“你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陆劲言对上他的视线，缓慢地说：“萧萧的死我也有责任。”
萧易抿了抿唇。
陆劲言语气沉重又自责：“我答应过你会照顾好她，却没有做到。”
“与你无关，谁都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萧易的脸上看不出来任何悲痛。
冷静的过于诡异，仿佛是在讲述别人的事情。
空气静了会儿，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萧易放下领夹，利索的站起身：“不打扰你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办。”
“我送你。”
“不必了。”萧易拦下他，扯唇：“你跟我客气什么。”
陆劲言目送他走到门口，看着他的手已经落在门把上，又迟迟没有拉开，于是问道：“怎么了？”
萧易没有回头，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响了起来：“10号那天你在哪儿？”
陆劲言默了下，冷静地回答他：“我去外地出差了。”末了，他添了一句：“和助理一起。”
萧易没再说什么，拉开门，头也不回：“走了。”
陆劲言笔直的站在原地，看着门关上又被打开，助理走进来，把文件都放在桌上，离开时，再三确认：“您真的要接这个案子吗？”
“怎么？”
助理挠了挠头：“这不符合您平时的做事风格，而且胜算也……”
陆劲言瞥了一眼桌上的文件，视线落在第一张女人的照片上，眼眸暗了下去。�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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