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第五章

        晚宴结束后，宋凊暔走到赵婉面前，轻声说道:“赵小姐看起来不开心，可否是不满意宋某？”

        赵婉眼中还含着泪，倔强的不肯流出，睁大着眼睛看着宋凊暔，愤怒着说:“自是不满意你，我心中已有他人，你又何必强求？”

        宋凊暔眼神闪过阴暗，失落的说道:“宋某半年前宴会上有幸见过小姐一面，当时记住赵小姐，一直不能忘记。后来听闻赵小姐与李首领走的近，以为你们两家已有婚配计划，没去打扰。如今才知没有，我还有机会，宋某也想为自己争一回。也请赵小姐看一看我，宋某会一定待你好！”

        赵婉流着泪，转头不再看他，拿着手帕的捂着胸口说道:“你真卑鄙。我之前看你还觉得你风度翩翩是位温文尔雅的文人，现在看你越发觉得你虚伪。我不喜欢你，我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宋凊暔眼里闪过狠厉，继续说道:“宋某不介意赵小姐的过往和刚刚说的话，如今皇上已为我们指婚，改变不了了，之后我会用一生去证明我是个比他更好的选择。”

        赵婉不在听他说，捂住耳朵，在侍女搀扶下上到马车里离开皇宫。

        回到府中，赵婉扑着跪在赵天毅面前，哭泣着说:“婉儿不想嫁给宋凊暔，求爹爹帮帮女儿，让皇上收回成命，或者我们两家退婚，让宋凊暔退婚！女儿可以不嫁，但不能嫁给宋凊暔啊！”

        郭馥蹲下抱着女儿，轻抚着赵婉的背安抚她。赵天毅叹了口气，无奈说道:“爹爹没有办法，圣旨一下覆水难收。你若执意抗婚，到时候，得罪皇上，被降罪可怎么办？整个国公府都会被治罪。皇上此次用意就是避免我们国公府与纪将军的人走在一起，你若抗旨，到时候我们和李禹清都会不好过。”

        赵婉看向赵天毅说道:“李禹清，他没事吧？”

        赵天毅回应:“他目前还没有事，只是即将被皇上调离京中，现在在军营中准备北上。婉儿，你要仔细想想，你若抗婚到时皇上会怎样？”赵天毅没有说李禹清要去北部平反的事情，只说了调离京中，到底是自己女儿，自私希望也想她过得好，宋凊暔也是不错的选择。

        赵婉哭着不再说话，被郭馥与小艻扶起来后哽咽地对赵天毅说道:“爹爹，我还能再见他一面吗？”

        赵天毅大声说道:“胡闹，如今你有皇上指婚在身，与他见面被人瞧见招人口舌，你把宋丞相府置于何地。何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婉儿，你也要为家里想想！”

        赵婉闭起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听见赵天毅说道:“看管好小姐，从明天起，不让小姐再外出！”

        后来，她写了很多信让小艻悄悄带出去让人穿给李禹清，却未收到过回信，自己没再出过门也没再见过他。让赵婉怀疑他是否真的有收到她的书信。

        过了将近两个月，赵婉要为婚礼做准备，才能在下人陪同下外出。又让小艻传了一次信，让小艻一定要亲自交给李禹清，不用再借旁人的手。相约湖畔相见，才有上次的见面。只是没想到，仅仅两个月，再见已是物是人非。

        赵婉在回忆的同时，陈芷厘看着赵婉的眼睛，像被吸入她身体里一般，这些记忆也如同电影放映般被陈芷厘脑看着，过往如走马观花的放映着，就像是她也共同参与了回忆中的故事一样。她既是旁观者，也是回忆的拥有者。

        只是，她不敢肯定，这么真实的事，还是不是她的梦里苦情剧了。还是，就是从前，真实发生的事？

        过了两天，赵婉风寒虽然没有完全好，但也不再那么严重，郭馥带着婢女携着婚服前来，牵过赵婉的手，对她说道:“这两天你感染风寒，娘也不敢让你劳累，明日就是你的大婚了，这个婚服你试穿一下，不合的，还能再改改。””

        赵婉看着那火红艳丽的婚服，精美华丽的凤冠霞帔，眼里带着哀痛，低声对母亲说:“不用试了，之前就已让人量好尺寸做的，不会差的。明天我直接穿就好。咳，咳……”

        看着女儿还在病中，郭馥也不好强求，说道:“按你说的就好。明天就是你的大婚，我们娘俩说些话，你嫁过去之后，这样的机会也不多了。我的女儿啊，从小又乖巧又招人喜爱，人也是越长越漂亮聪慧，娘啊也跟着欢喜……这些年不是没有媒人上门，娘不舍，加上你也没有中意的，也就都拒绝了……”

        说起赵婉从小到大长起来的过往，郭馥逐渐湿润了眼眶，赵婉也红了眼眶，抱进郭馥怀里，低声叫了一声:“娘~”

        郭馥轻轻抚摸着赵婉背，说着:“其实娘知道，你不喜欢宋少傅，但是娘啊没办法，皇上指婚，我们违抗不了，皇上执意要我们国公府与丞相府捆绑一起，让丞相府，家里违抗不了。我们女儿家，要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啊，太难了。想要过得幸福只能接受当下的生活，和你身边的人好好处，处着处着，或者还能快乐。忘不掉过去，放不下那个人，最折磨的，还是自己。婉儿，娘希望你能开心。”

        赵婉在郭馥怀中流着泪，不应不答。郭馥继续说道:“宋少傅是个孩子，年少有为，也倾心于你。你嫁过去，他会待你好。他若不好，你回家来告诉娘亲，我们国公府赵家为皇亲，他不敢怠慢你。”

        赵婉点点头，说道:“女儿明白，娘亲别担心了。”

        第二天还在黎明时，婢女便前来赵婉房间为她梳洗打扮、更衣，红色嫁衣，红边蓝色珠花头冠，琉璃耳坠，丹红的唇色，细长墨黑的眉毛，再在眉间画上红色花钿。本就漂亮的脸庞更加生动魅人，一颦一笑皆惹人心动。只是眼里，并无出嫁的欢喜或紧张，毫无生机空洞的眼里只有黯然。

        娘亲亲自给她递上蒲扇掩面，坐着闺房的床上，等着典礼进行。

        时辰到，宋凊暔前来接亲。

        媒人带着她与宋凊暔一起，给赵天毅与郭馥敬茶，敬完茶一起出门，正式出嫁。

        红绳玉蒲扇遮掩面部，与家人行礼告别，跨过家门门槛时，似有感应，赵婉往花轿后的街口望去，在人群中还是一眼看到了他，牵着一匹马，身穿红色长衫，头戴黑色纱帽。回过头有蒲扇的遮掩，赵婉才露出大婚上第一个动容的表情，难受地克制自己的眼泪，很快便在媒婆和小艻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李禹清在远处送别赵婉花轿，拭去泪水，转身骑上马，往反方向离开，和出征北部士兵队伍集合，出发北部平反右寇。

        赵婉坐着花轿到达丞相府，接过宋凊暔的红捧花绳，跨火盆，越门槛，拜天地，如同木偶人般一举一动被人带着动作。

        被送入婚房后，赵婉一直呆滞着坐着，连小艻让她吃点东西也胃口吃下。

        过了许久，“吱”的一声，房间的门打开了，宋凊暔穿着婚服醉醺醺地走进来，站在赵婉面前，眼里带着醉意，咧着嘴笑着说道:“婉儿，你是我的娘子了，你终究是我的。”

        赵婉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与他对视，什么也不说。过了一会儿，咳嗽出声:“咳，咳咳，我前几日感染风寒还没好，今日又有些劳累，怕不要感染了你，我们可以暂时先不要同房吗？”

        宋凊暔还是笑着说道:“好，婉儿，你若不愿意，我不逼你。我今晚就睡在旁厅的榻上，你别担心。”

        赵婉看着他，沉默不语。越过他走到梳妆桌前，自己取下头冠、配饰，一头乌黑的长发飘落散开。通过镜子看向他说:“既然答应了，就先出去吧。给我时间，让我适应，说到做到。”

        宋凊暔看着镜子中美丽动人的容颜，说道:“好，我给你时间。你今天才来这里，还不适应，我知道。”

        说完出到外面关上门，走到旁厅的榻上坐着，眼里不再掩饰着得意与嘲笑，高兴的笑着。李禹清先与她认识又怎样，最后人还是自己的。从半年前的一场夜宴见过赵婉一面后，他就一直记着她，后来又在宴会后看着她微笑着跑向李禹清身边，言笑晏晏地被李禹清拉上马，被李禹清拥在怀中。他摔碎了要送她的玉簪，嫉妒得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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