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看来陶燃并没有抓住重点。
“好的陶然，我现在要去上厕所，你也要跟着一起么？”费谦无力吐槽，只能在心里默默悲叹人生之起伏，然后狠狠掌掴自己两刮子。
陶燃不假思索：“自然。”口气里几分高傲。
费谦沉默地盯着陶燃看了几秒，对方不躲不闪就那样任他盯，好像就怕一个眨眼面前的人就不见了一样。
最终在陶燃目不眨眼的无辜视线下，费谦转身进了卫生间。
进了卫生间站在马桶前斜眼看了他侧后方跟进来的人，伸手解裤腰带，陶燃满带疑惑，等费谦把裤拉链拉下，褪下裤子露出内里贴身的一条红内时，登时涨红了整张脸，血液急速往白皙的脸上攀升，羞耻之下扭过头去抖索着肩膀急声又羞耻喊道：“师兄好不知修！”
外间正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的程衍众人听到卫生角传来的急吼，齐齐撇头看向卫生间的方向。
各在想：谦哥（师父）这是终于要开干了啊！现在就要下手了吗？
而卫生间里正准备放水手都还没捏上自己的鸟的费谦则被陶燃一个嚎嗓子吓得猛一激灵，差点憋不住呲到白色高级瓷砖上，他低头看着洇湿了半点的内裤，费谦绝望仰天长叹，愤怒笼好裤子一拉拉链，也不尿尿了，拎着尚还在羞耻的人后衣领丢出了门外。
陶燃还满是羞耻，不敢再跟着进去，只好脸色绯红地走了出来来到众人面前，众人都傻不愣登地望着一个方向，对上陶燃的视线一瞬间缩回了脑袋各干各的，嗑瓜子声音丝缕不绝、不绝于耳。
即使陶燃还是“陶然”，面上是那种一看就觉得好相处的脸，但是前辈毕竟是前辈，还是不敢有所大动作，怕冒犯冲撞了前辈，惹得前辈不快。
个个装起了鹌鹑。
不多久，费谦就从里间出来了，顺手关上卫生间的门，一眼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陶燃，再看一眼其他人，他们宁可三四个人互相挤挨着到坐在单人沙发上也没肯跟陶燃坐在一张宽敞沙发上的，青年脸上绯红已经消去了一半，一个人坐在宽敞大沙发上，看着安安静静乖乖巧巧，却从绞着衣角的手上看出了他的举措不安和迷茫彷徨，竟显得几分落寞孤单。
费谦走过去，顿了一下就在陶燃同排沙发上坐下了。
陶燃看见费谦，顿时就像找到了鸟妈妈的雏鸟，眼里的光都亮了几分，大呼着一马扑到了费谦身上双臂紧紧勒住费谦的脖子，要把人勒死。
“松手松手松手，我要勒死了。”费谦脸红脖子粗地身体往后仰，一只手抓着陶燃搂在他脖颈一圈的胳膊，一只手放在他后背上以防他推开时太用力把人直接丢出十里开外。
“师兄呀~”陶燃往他怀里钻，同时嘴里故作可爱地喊着。
费谦听着这声音十分上头，但是为了矜持呵呵，他还要把人推开的。
“坐好，”费谦装样子冲他嚷，“不规不拒，像什么样子！”
陶燃嘴里也不知道叨叨了句什么，一脸幽怨，但是抱搂得更紧了。
好不容易才扒拉开，费谦一言难尽地看着拽着他袖子的陶燃。
他没再管陶燃，抓哪儿都无所谓，就是别捣乱就行。
费谦扫了他们三个人挤作的一堆，十分闹心，也不知在跟谁说话：“待会儿把陈媛再送一遍。‘可听好，别再弄丢了，你们再看不好，老子不管了’这话原原本本地转述给他们听。”
收到命令的钟昂之，机械地点了点头。
钟昂之押送着陈媛去了人间行管处。
别墅里的人忙里偷闲，偶尔趁费谦没注意到他们，摸一把糖扔进嘴里。
这些小动作费谦眼不瞎，都是看见了的，但是他当做没看见，他身上灵力充溢，吃就吃了，只要不让阴邪吃了增生力量就行，省的闹心。
自那天在华城街见过一次陆唯之后，陶燃经常拿着手机回消息，现代网络就是发达，还能跟空气小人聊天，真是太好玩儿了。
自从陶燃掌握了如何使用手机之后，总要跟手机里的人聊两句，他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聪明的他如果猜到对面是这原身的认识的，也会不回消息。
于是接二连三被拒接消息的陆唯暴跳如雷，急得跳脚想骂人。
——陶然，我现在在一家游戏制作公司担任后期，你那里怎么样？
——哎，今天被上司骂了一顿，说不合格。
——今天又被骂了
——
接二连三的消息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起了涟漪冒几个泡泡就没反映了，要不是他这几天刚入职，没空，不然早就来缚灵处找陶然先骂他一顿，然后再玩了。
而受了重伤的蒋东升被程衍带去了市医院，住院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好得差不多了就想出院，在住院期间程衍会过来探望，费谦带着陶燃，还有俞行行楚尘也会来，这让他受宠若惊，觉得费谦能来，简直就像是上级领导视察，战战兢兢地，看见费谦带着陶燃手里还提着各种各样的营养品整个人无所适从。
蒋东升推拒了一次，费谦就心情宽敞的收回手：“不要那我就给老板退回去了，别看这么一点儿，老贵了，花了我好几十块呢。”
蒋东升：“破费了。”
程衍觉得他现在能维持他表面的礼貌已经很给费谦师父面子了，心里足够强大，就不怕面子问题。
所以，他一步一挪地挪到费谦身后，嘴巴不动声音出：“师父，您怎么能收回去呢，这就该是给人的营养品。”
费谦嘴里“啧”了一声：“败家。”
程衍尴尬地对蒋东升笑笑。
也不知道到底谁败家。
“谢谢，”蒋东升小声说，“你们不用每天都来的。”
费谦一派绅士有风度地看着蒋东升说：“没关系，你救了陶然，就是我们的恩人。”
蒋东升：“我当时恰好在附近，陈媛师姐真的是个热爱文物的人，只是我也想不到她居然”话未说完便不说了。
没想到她会杀害一贯信任他的老师，也没想到常教授竟然做出出卖自己国家的卑劣行径，魂灵至今未能找到。
“别多想，”程衍说，“你好好养伤。”
“嗯，”蒋东升点头，“我会的，学长。”
他的性子太温吞软弱了，以至于程衍居然有点想要学着他师父经常摸陶然的头那样摸一下，但同样腼腆的他忍住了。
蒋东升出院之后，一如既往地去学校上课，平时上课的常教授换了一个新来的，蒋东升看着新来的教授微微有些失神。
有一天蒋东升照常来上课，听完课，收拾手上的课本就要去学苑餐厅吃饭，突然教室门口传来一阵喧啸，心里涌起好奇之余也抬头循着看了过去，门口站着一个温润青年，发梢稍短，笑起来如沐春风，温柔和煦，他正在和教室里早出来的女同学们询问什么事情，他们的嘴一开一合间，蒋东升听见那个青年笑了，笑起来迷倒周围好几个女生，就连过路的学妹都盯了他有好一会儿。
他看到门口的青年是程衍。
学长。
蒋东升眼睛一亮，书也丢在桌上不管了，就赶紧跑过去。
“学长，你怎么来了？”他这一出声就吸引了周围一圈男生女生的视线。
一个披散着头发化着淡妆的女生看见蒋东升，稀奇问他：“蒋东升，这你认识的人啊？”
同属一个班，但他却跟班里的同学不熟，不过也认出来了，有些羞赧，他觑着程衍的脸色，轻微地点头：“嗯嗯，我学长。”
女生羡慕了，她又忍不住看了程衍一眼：“好帅啊。”
接着略一犹豫便问：“小哥哥方不方便加个微信好友啊？”
她已经举起了手机。
程衍有些为难，蒋东升很紧张，他不太愿意学长加别的女生，不过他并不能阻止学长。
他有些期期艾艾地看着程衍，心里有些酸，他还没有学长的微信
蒋东升抿紧唇，心里不太淡定，他手摸上自己的兜。
手机就在他兜里。
“不好意思，缚灵处不让我们加无关人员，否则影响因缘。”程衍如此说道。
实则他撒了谎。
但是影响因缘这事是真的。
有可能加了这个好友，就会带来气运，气运有好有坏，一切未知，好运会带来好的运势，坏运轻则可能上课迟个到、下课收作业ta没写。
女生觉得这帅哥长得帅是帅，就是神神叨叨的，说了一些很冷门的东西，觉得他脑子有病，她也识趣，面上尴尬地走开了，走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蒋东升一眼。
周边看热闹的也不新鲜了，只是会时不时引来有人观望他，没什么人之后，蒋东升率先出口又问了一遍刚才的话：“学学长，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他觉得只有有事的人才会来找他，要不然谁搭理他一个平平无奇的缩在角落里的人呢。
程衍回答他：“我担心你身上还有伤，所以就来看看。”
蒋东升听见他的话立即笑开了眼，眼角略弯，笑起来甚是温暖：“谢谢学长，已经好全了的，还有学长给我吃的糖也很好吃。”
那糖其实无滋无味，是淡的。
他心里却是一突：糟了，说得话太多，没在学长面前树立好形象！
程衍却完全不介意：“我这里还有，你先吃着。”
他其实是心里还记挂着比他还腼腆内向的小男生，故意找了个借口专门送糖来的。
费谦这几天就在想，我说呢，糖怎么少得那么快，原来都是被你小崽子拿去养小白脸去了。
“师父，我我没有，我吃了的。”程衍为他的谎言反驳。
费谦手里握着一根鞭子，是陶燃那根审判鞭，他也可以随意唤在手里，他站在沙发前，程衍站在沙发后，他用审判鞭指着程衍：“说个实话能让你小子怎么着，我是不让他吃吗？还学会撒谎了，臭小子，你给我过来。”
程衍：“师父师母救命——”他把陶燃挡在身前。
陶燃对这声“师母”很是受用，于是为他撑腰，一脸凶狠样地挡在程衍面前，有些心虚地看着费谦：“师兄，小四他也没做什么不好的事，他拿糖去救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放过他吧，师兄~”
说着就上前黏在了费谦身上，试探着费谦的藤鞭收回到自己手里，揽住他胳膊说，瞪着一双闪汪汪的大眼睛说：“师兄，我最爱的师兄，看在我的面上放过小四吧。”
什么师兄师母、小四的，费谦不知道他究竟把他认作了谁，但他看着陶燃那双眼睛，忽然就觉得，也许自己真跟他有一段师兄弟情缘呢？
不知道，反正他被人篡改过记忆。
想到这里，他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楚尘。
程衍被费谦追着打，陶燃小冉在旁边劝阻，闹得缚灵处里一片鸡飞狗跳，还有一个俞行行在身后添油加醋，生怕闹得不够大，鼓掌叫好。
真是，有了这些闹腾的小崽子，欢声笑语不断，但也常常把缚灵处搅得翻天覆地。
烦死个魔。
俞行行看着这一切，心里有所顿悟，怪不得费谦不愿跟他们挤在总区里呢，原来搁着这儿快活呢。
他又想到了总区里的死气沉沉，还有暗地里捅人刀子的那些小杂碎，真是别开生面啊。
他又想到了他弟弟，也不知俞束束现在一个人怎么样了，但一想到他弟弟那个心腹黑的小点子，浑身一哆嗦，他弟弟比他可厉害着呢。
“哥，总区里你是不能待了，你先出去躲一段时间，等我揪出幕后黑手了你再回来。”俞束束说。
“不行，我怎么能让你挡刀呢——”俞行行扶着为了他受伤的俞束束。
“他们的目标是你，不是我，暂时不会动我。”俞束束嘴角留着血，脸色苍白道。
“不——”
“哥，”俞行行说，“俞行行，去那里，那个人有办法把你隐藏起来。”
送完糖了，程衍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蒋东升本来也是个话少的，蒋东升看出来学长的为难，便缓和气氛道：“学长，您要不要在学校逛逛？中午了，我带你去我们学校餐厅怎么样？”
他自认想到了一个好的主意，但是说完就想到学长貌似也是悦城大学毕业出来的，悦城大学食堂里的饭是出了名的难吃。
他心里想捂头，但是现实情况不容许。
于是程衍便主动道：“蒋东升？”他记得他是叫这个名字。
住院那么些天他没太关注过对方的名字，自然也不熟。
蒋东升疑惑地看向他：“嗯？”
单音气节让男孩儿多了几分懵懂未知，程衍心里觉得萌化了，他便提出自己的请求：“我想请你吃个饭，可可以吗？”一紧张说话舌头就打结了。
“当然可以啊学长，应该是我请学长才对。”蒋东升整个人被阳光包裹了起来，全身都觉得暖洋洋的，身体不自觉的便放松了下来。
九月底的时候陆唯找到了缚灵处的门。
门被敲响了。
接到异控令，费谦看着众人郑重道：“又接到一个异控令，在华城街那边发现二十三具尸体。”
二十三具！！！
不小的数字了。正在认真听取任务的几人皆是一惊，倒抽一口凉气。
钟昂之是个傀儡，机械般学着倒抽冷气，楚尘则不以为然，紧拽费谦衣袖的陶燃也把注意力专注到费谦的话上。
特别是陆唯，他进缚灵处的门，就听到了一个惊天大案，他难以置信般喊道：“多少？！二十三具尸尸体？？？？”又是华城街，这个地方他熟悉，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已经“痴傻”了的“陶然”，他记得华城街是他打开新世界大门的一个特殊地点，他一直把这个地方当做改变他生命的地方。
费谦继续道：“华城街这个区域不归属我们管，但是上面把这个任务指派给我们，是因为这件事情跟陆唯有些关系，比较特殊，所以要求我们在一个月内给出答复。死掉的人数数目很多，虽说比起陈媛那个任务，倒谈不上多，但这毕竟是特殊异常事件，所以要重视。”
陆唯听到死去的人还跟他有关，整个人都木了，他才接触这些东西不久，一具尸体都还没见过，更别提二十三具了，还是跟他有关的二十三具，陆唯直接傻眼。
楚尘坐在一旁淡淡品着手里的新泡好的茶，对此漠不关心，这样冷漠的他众人早已司空见惯，直接忽视了。小冉有些忐忑地问：“那谦哥，这次我也出任务吧？不用看家守门了吧？”
姑娘心理素质果然够硬，陆唯直佩服，对她投以钦佩目光。
费谦睨了一眼小姑娘，冷声道：“这次钟昂之在家守，其他人全体出动。”
程衍、小冉齐声道：“是！”
因为事件跟陆唯有关，他也必须要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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