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波塞冬，哈迪斯，雅典娜（已修）

药师岛不过是在圣域近海，雅柏菲卡拥有的海神祝福更是缩短了航行的时间。

        船舱中两个人都保持着安静，阿尔忒弥斯如同精致的人偶一样坐在双鱼座的圣衣箱上，无论海浪如何颠簸都安稳地坐在上面，雅柏菲卡看得见自阿尔忒弥斯四周延伸出的傀儡线勾在船舱的各处，将她牢牢固定在原地。

        生死簿在她手中不断翻动着，一个个灵魂的归处被她决定并记载，死亡对待所有人类都是公平的，阿尔忒弥斯看着一个个名字出现又隐去一言不发。外出途中也要工作的阿尔忒弥斯也太敬业了点。

        “阿尔忒弥斯，在外面还要工作吗？”

        “人类会因为我外出而停止死亡吗？”

        失去了众神庇护的人类终究会死亡，泛人类史人类的寿命甚至不足被放逐到亚特兰蒂斯的那些人类的十分之一，短暂又脆弱的寿命最后只得到了生死簿上一串冰冷的文字。或夭折或长寿，或善良或邪恶，一切都不会成为影响阿尔忒弥斯审判结果的砝码。

        “那魔星被封印的时候你们怎么审判？”

        “我不知道，或许没有审判。”

        这个问题也曾困扰过阿尔忒弥斯，直到她的副官替她去找拉达曼迪斯时遇到了亡灵暴动差点死在那些亡灵手里，拉达曼迪斯把人拖回来时阿尔忒弥斯才知道现在各狱的亡灵有很多都是根本没有审判随意流窜。

        “要不然怎么会有人类遇见灵异事件。”拉达曼迪斯是这样告诉阿尔忒弥斯的。

        阿尔忒弥斯离开冥界的事情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尽职尽责代行审判工作的路尼通过阿尔忒弥斯留在审判庭的一页羊皮纸与阿尔忒弥斯沟通一些称得上复杂的灵魂应该如何审判。

        “阿尔忒弥斯，众神的律法最严重的罪名是什么啊。”

        凑到阿尔忒弥斯身边的雅柏菲卡看着快速跳动的审判结果和旁边那张羊皮纸上已经开始写飞了的字，很明显在那边冥界本质还是人类的代行法官无法跟上阿尔忒弥斯这台机械的审判进度，透过已经越来越失去本来面目的字雅柏菲卡几乎看得见现在那位坐在审判庭的副官手忙脚乱的样子了。

        “等一下，米诺斯大人，我们跟不上了。”

        一行属于另一个人的字迹打断了阿尔忒弥斯的审判进度，阿尔忒弥斯扫了那张纸一眼将纸张收进袖口，暂停审判等待那边整理卷宗的时间阿尔忒弥斯有时间解答雅柏菲卡刚才的问题，阿尔忒弥斯低垂着眉眼，无数法条在她脑中滤过，最后得出了结论。

        “渎神。”

        由神主导的世界属于人类最重的罪名自然是渎神，对神明不敬的行为会招致神明的惩罚，神罚的形式多种多样，夺取性命只是其中一种方式。阿尔忒弥斯翻开其中一页展示记载着此身过去的文字，阿斯忒里俄斯的诞生便是降下的神罚之一。并不是对米诺斯，而是对特里克岛的神罚，米诺斯并不在意妻子的不贞，阿尔忒弥斯从过往的记忆里得以感觉到。

        与其说是不在意，倒不如说他和异闻带的月神一样被神明剥夺了拥有感情的权利。繁育也好，统治也好，都只不过是履行神明的指令。

        “而你，将会因为弑神被打入寒冰地狱。”

        “哦，挺可怕的，阿尔忒弥斯。”

        在自己的前辈或者是战友都因为对神明不忠而被关进寒冰地狱的情况下，还未死去就知道自己会因为弑神罪名被审判的雅柏菲卡算得上各种意义上的独树一帜。属于这个世界的诸神律法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审判这个男人，在他来到这里之前从未有人类能够做到杀死主神。

        “或许你会得到一条由自己名字命名的律法。”

        微卷的白色长发垂到雅柏菲卡手边，被雅柏菲卡捉到手中把玩，感觉到头发被人抓到手中的阿尔忒弥斯转过头看着雅柏菲卡，按在书页上的手指勾起，两根傀儡线控制着雅柏菲卡放开自己的头发，被当场抓包的雅柏菲卡露出了那副熟悉的笑脸。由终端传回的记忆中，被自己评价为只知道狩猎搭讪之后他就会露出的这个表情。明明说着只爱着阿尔忒弥斯一人，还是停不下来搭讪的步伐。

        笑得很丑，但是自己不讨厌。

        阿尔忒弥斯这样想着，合上了手中的书本。

        “我要回去了。”

        宙斯神力引导的修复已经完成，现在引燃体内的神血也不会导致前段时间那种会让身体爆炸的情况，阿尔忒弥斯本来外出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免冥府的结界对宙斯神力的削弱，现在修复完成，自己自然就要回去了。再说，心脏处属于哈迪斯的神力膨胀，很显然是那位冥府的主人苏醒了，自己是必须要回去觐见冥王的吧。

        “还会再见面吗？”

        “很快就会。”

        “米诺斯大人。”

        在留守冥界的身躯上醒来，阿尔忒弥斯听见敲门和侍女试图叫醒自己的声音，不知道敲了多久，侍女的声纹在自己的记忆也找不到对应的脸，不过听起来是个知晓自己不喜欢吵闹的明白人，没有在门外大喊大叫。

        “是谁？”

        “传陛下的口谕，米诺斯大人，陛下召唤您觐见。”

        “知道了。”

        哈迪斯大人突然喜欢上了绘画，所以冥界众人都会前往画室觐见。

        侍女推开画室大门时，潘多拉正好从画室中出来，从脸上来看她似乎并不是很高兴，本应作为哈迪斯转世身躯姐姐的女人弄丢了哈迪斯肉身这么些年想必她也不好过。不过她的心情并不值得阿尔忒弥斯关注，以人类的身份留在众神之间的僭越者，忍受欧罗巴一骑就是她的极限了。

        阿尔忒弥斯的能力足够让她听到方才画室中发生了什么，这次的冥王肉身似乎是与雅典娜和天马座一起长大，觉醒之后也依旧对天马座念念不忘，被敌人剥夺陪伴在哈迪斯身边机会的潘多拉自然不会对那两个人有什么好脸色。而显然潘多拉在哈迪斯心中的分量比不过天马座。

        “哈迪斯大人心情不好，注意你的言辞，米诺斯。”

        “知道了。”

        并未在和潘多拉多交流，阿尔忒弥斯与她错身进入画室之中。哈迪斯，冥府的主人，在阿尔忒弥斯所在的世界为地下都市的主人，是被摧毁的机神之一，还未被宙斯下放之前的记忆告诉自己那是个虽然外表阴郁但内心温柔的年长者。这个世界的哈迪斯又是一个怎样的神明呢。

        “好久不见，阿尔忒弥斯。”

        还未跪下就感觉到一阵力量将自己托了起来，阿尔忒弥斯抬起头，站在画架前的少年看着阿尔忒弥斯，对她绽开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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