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山海不可平
“创新杯”的成绩出来了。
尹歆晨收到班主任陈薇发来的消息的时候迅速起床洗漱，坐着公交车去一中。
一中周日除了保安室还有人，学校里几乎就没有什么人在了。
尹歆晨随便换了套衣服就坐公交车往一中那边赶去，一路上心情都是激动的，她在想自己的排名会是多少呢？会不会比上次的成绩高呢？
在保安室的老爷爷打了个招呼尹歆晨拿着装着最终成绩的信封踏上了返程的路上。
“创新杯”结束之后，尹歆晨和喻淮川在回家的路上聊过这次的考题。
尹歆晨遇到了一些比较难的词汇，在阅读题上有些没能读的太懂。喻淮川的记忆力很强，路上有条理地讲着阅读题的内容。
听着喻淮川说的内容，尹歆晨的心渐渐没有底。
喻淮川说感觉这次的题有些难，有几道题不是很有把握。
直到她打开装有成绩和排名的信封之后，才真的感受到什么是掉落到谷底的感受。
第一名。
喻淮川。
第二名是一所别的高中的同学。
往下看了好几个名次才在后面看到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的尹歆晨。在她之前有不少一中的学生。
对于这次的成绩，她对自己其实不太满意……
如果周蕙看到这次成绩她会是什么心情？
想着想着，尹歆晨手里握着钥匙的手垂了下来。她没有直接回到家里，而是坐在楼梯间里望着空白的墙面发呆。
从上了初中到现在，尹歆晨真的太累了。她好不容易熬过了中考短暂的休息了几天，又要投入高中课程的学习。
也许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抱着腿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想到老师们一幅幅对她失望的模样。
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没有早恋，没有不该有的想法，她只是想有关系好的朋友们……
喻淮川也收到了班主任说关于“创新杯”成绩出来了的事情，也刚好要准备会家。
楼梯间里却传来微弱的，女孩子小声啜泣的声音。
带着一丝疑惑，喻淮川还是走到楼梯间，轻轻推开那扇门。
看着女孩背着光坐在楼梯上，她抱着膝盖，脸颊布满泪水，眼睛都哭红了。
一个拆开的信封安安静静地躺在旁边。
是“创新杯”的成绩单。
在大家眼里，尹歆晨仿佛自带着光环一样。有着优异的成绩，良好的家庭教育，生活在温馨的家庭里。
可摘下光环之后，她也不过是一个为了考上一个好大学而让自己努力变强的小孩子。
喻淮川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尹歆晨。
就连自己偷偷抹眼泪也要躲在一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随后在摔倒的地方爬起来，继续向前。
看着女孩的样子，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一样。
尹歆晨胡乱抹掉脸上眼泪，带着浓浓的鼻音语气有些不太好地问着：“你看什么看？”
“抱歉。”喻淮川觉得自己盯着一个偷偷哭的小女生看半天有些失礼，“我不是故意看到你哭的。”
尹歆晨：“？”
内心里的一个想法却告诉喻淮川说，让他陪在她的身边。
他便鬼使神差地走到尹歆晨面前，坐在她旁边的楼梯台阶上，抬手轻轻搭在尹歆晨的头顶，让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尹歆晨微微一愣。
少年身上带着淡淡的薄荷味道，她因为哭过导致有些鼻塞，现在居然有些好了。
喻淮川的视线却一直望着别处。女孩子大概都不希望别人看到她们哭的样子，尤其是像尹歆晨这样。
喻淮川给了尹歆晨这样一个空间。
“好了，我看不到了。”
“这里没有别人。”
“不开心的话，就哭出来吧。”
听完了喻淮川的话，尹歆晨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积压了许久的负面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宣泄的地方。
“数学是我的弱项，它真的好难啊！但是我还要好好去学它，它怎么这么难啊！”
“每天都要留好多的作业，我还要合理分配时间，我又不是哪吒，没有三头六臂！我怎么能一晚上写完那么多！”
……
一边给尹歆晨递纸巾一边默默听着尹歆晨倒出来的“苦水”，喻淮川也耐心地安慰着她，直到他听到。
“老师们怀疑我和你谈恋爱了，这怎么可能啊？我们哪里看着像谈恋爱？难道就不能有纯洁的革命友谊吗？？？”
递到尹歆晨手边的纸一顿。
喻淮川都觉得自己这两个月来做出的事都不像是他自己了。
谈恋爱这三个字穿到他的耳朵里，只感觉心跳都不受控制的加快。
和贺鑫打架的那天，尹歆晨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伤口，城市赛的时候在台下加油打气的也是她，一起上学的路上也是她。
在茫茫人海中他总是能第一个找到她。
视线再也没有离开过。
老师们怀疑我和你谈恋爱了，这怎么可能啊？
老师们怀疑我和你谈恋爱了，这怎么可能啊？
这句话反反复复地回荡在喻淮川的耳畔。
耳边还是尹歆晨边擦着眼泪吐槽着这反复又平淡的日子。
喻淮川那颗炙热而又滚烫的内心，却像是被蚕丝一层一层的裹住了那样。
那个想法被他深深的藏在了内心，最遥不可及的地方。
就像是他遥不可及的星辰一样。
-
尹歆晨哭完了之后从来没有感觉心情如此好过，果然积攒许久的情绪还是应该宣泄出来。
“谢谢你，学长。愿意当我的树洞。”尹歆晨抬头对着喻淮川笑着说。
喻淮川看着面色平静，心不在焉的样子。
尹歆晨又叫了几次他的名字，喻淮川才缓过神来。
“没事，压力大的时候，发泄出来也好。”喻淮川想了想说，“希望，我以后可以一直当你的树洞。”
“诶？”尹歆晨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喻淮川的话，“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谢谢你。”
……
期末考试的时间定下来了，在明年的元旦之后。
期中考试结束后短暂地放松了之后，又马上进入期末考试的复习阶段。
尹歆晨今年高二，一些课程为了赶上教学进度，几乎没有什么习题课都是正课，为了就是在明年三月份开学正式开始高考一轮复习。
终于在十一月中旬，云木市迎来了初雪。
天气预报早早就报道了中旬会有降雪，班级里的女生都在讨论着关于初雪的话题。
听说初雪降临的那天，许上心愿一定会成功；还有人说初雪在一起的两个人，一辈子都会在一起。
周末的早晨尹歆晨醒过来的时候，拉开窗帘，窗外便是灰蒙蒙的一片。看着窗外灰蒙蒙的一片，尹歆晨还以为是最近又有雾霾了。
转念一想，最近班里女生都在讨论的“初雪”出现在尹歆晨脑海里。
终于在快到傍晚的时候，从天空中星星点点地飘下。
尹歆晨看着窗外的风景，拿起手机就要给林筱发消息，刚好林筱也给她发来了消息。
林筱：【下雪啦！】
林筱：［开心］
尹歆晨：【我也刚想给你发消息呢。】
尹歆晨：【虽然只是小雪。】
林筱：【听说下周会有中到大雪。】
林筱：【中午要去堆雪人吗？】
生活在北方的孩子，在下雪的时候是最开心的。一群人围在一起堆雪人或者找一片空地打雪仗是最开心的事。
尹歆晨答应了：【好啊，我也好想堆雪人。】
窗户外面的石砖路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尹歆晨以想出去买些咖啡理由上外面踩踩雪：“妈，我没有咖啡了。晚上学习会犯困的，我去超市买盒速溶咖啡。”
在书房看着手里书的周蕙抬眼看了眼穿着白色毛绒外套的尹歆晨：“穿这件衣服能暖和吗？”
“这衣服挺暖和的。”尹歆晨说着把外套的帽子扣在头上，她用手拢了拢身前的两股长发，换好鞋拿着挂在鞋柜上的钥匙出了门。
她带着耳机走在路灯下，在灯光下一片一片的小雪花格外明显。
一路走到小区外的便利店，都没有见过什么人，路上安安静静的。只有尹歆晨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音。
尹歆晨在柜台上拿了两盒自己平常喝的咖啡，要去收银台结账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旁边的加热咖啡和牛奶的小柜子。
她拿了两瓶热咖啡也一起结账。
平常自习课没有去办公室问题的话，尹歆晨偶尔也会和喻淮川在走廊里一起研究数学题。
麻烦了别人这么长时间，尹歆晨也没有给喻淮川送点什么，就给他一瓶热咖啡吧。
推开便利店的门之后，发现门外的雪又要厚了一些。
她刚走进小区没多久，看到前面有一个高个子的男生走在前面边走边打着电话。
“赵斯禹你什么意思？我妈没少借你们钱，你反过来咬我们一口？”
“我们搬到盛达庄园的原因告诉过你们了，不是我们有钱不想借你们，国庆的时候我家着了那么大的火你不是不知道。你爸需要钱我爸就不需要钱吗？”
尹歆晨只觉得着声音越挺越耳熟，她蹑手蹑脚地走在后面。
“赵斯禹我再警告你一次，离尹歆晨远点，别打她的主义！她家你得罪不起！我们一点也不熟，我根本不认识她。”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尹歆晨心中一凛，这是喻淮川的声音，可是为什么会提到她？
警告？
主义？
为什么要和别人说他们不认识？
尹歆晨手里装着咖啡的袋子也掉在了地上。
啪嗒一声。
走在前面的人警惕地回过头，看到是尹歆晨，喻淮川直接挂断手机里的电话。
喻淮川紧锁着眉头，他看样子是在外面站了许久，脸颊和鼻尖都挂着淡淡的红晕，他看着尹歆晨，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口一口喘着气。
氤氲的气在两人之间，随后渐渐消散。
“你，听到了？”喻淮川问。
“嗯。”尹歆晨蹲下身捡起掉在地上的袋子，“所以，你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抬眸，眼里是对喻淮川的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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