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执世而谈
“对啦！剑不世！我之前不是对你说我等雨停么！”泠眉毛一挑，十分调皮的样子。
“是啊！只不过没想到这雨停不停其实就是你自己说了算！”剑不世没好气地说。
“嘿嘿！那这事就算过去啦！还有！从开始我就有点觉得，我的雨对你不起作用，奇怪！”原来泠是要解除抱歉之意后顺便引出这个问题。
“哈！是你修行不精啦！”
“真的假的！”
“你都六万多岁了！我哪能骗得了你！”
“你！哼！我再次警告你！六万岁对武者而言是很年轻的！顶尖武者，便可永生！百岁小娃娃！”
……
不久，有二人走入茶楼，清亦溟敏锐感知，回望去，很多人都望去，
清亦溟心中道，高手，绝对高手！那说书人是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强，是那种只能凭直觉而感到的强！而这两个，却可以清清楚楚的感知到，异常强——虽然还远不能和那说书人相提并论——这天下！果真藏龙卧虎！
左边那个，穿着打扮，精巧干练，身高八尺，背阔三停，面色紫棠，留须，若是寻常人看去——也不过农夫之样，挑担之躯，勘其精神力稀薄，应是地原人族。
人族，又称无始人族或者源族，因为传说天羽两族就是久远之前人族分化而成的。
右边那个，则是——
细长的金色眼瞳，左眼上有着深蓝色的锐锋眼影，棱角分明的瘦削脸庞上是似乎永不褪去的病态惨白，唇却鲜血一般红，散出一种血腥且诡异的英俊。
看着他那苍白的面容、似笑非笑的诡秘神色，便顿觉其阴冷莫测，处处皆诡邪之氛。
这外观反差极大的两人走在一起，端的是怪异万分。
只听右边的道：“去那边吧，临窗，人稀，我看不错。”声音嘶哑却极具震撼与穿透力。
左边爽朗笑道：“默契！”
不多时，只见又一人走入——正是那说书人！！
剑不世与泠同是一惊！清亦溟也调转了目光。
所有茶客均是精神振奋，一起鼓掌。
“咳咳！太武再临破军动！”掌声刹那停止！仿佛时间也凝固！静的令人害怕！
剑不世看了清亦溟一眼——好啊，敢骗我！不过他马上又向说书人看去了。
在所有人都去聚精会神注意那说书人的同时，只有清亦溟还不忘时时观察说书人之前走进的那二人，他清晰看见，那二人听到说书人的开章语后，相视一笑，目露脱淡然——嗯……故事中的人么。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说书人讲完了！
“......欲知一连串精彩后续，且看下回——绝圣终章！怒绝圣！一剑零毁！太武极！羽裳天烬！”
听书的人表情各异，或者沉思不已，或者意犹未尽的砸吧嘴，或者交头接耳论辩不休，或者……
一章毕，说书人向外走去，似乎并不想像上次一样饮茶后再走。
紧接着！出了最最料想不到的一幕！
只见那二人中的那位气质诡邪的人，干哑的笑着走向说书人，并且伸出瘦且白的手掌，既像拦阻，又像索物，“先生止步！”——一句四字！举座皆惊！什么人胆敢如此！先前是那个傲天丹华，这次又是谁？
说书人微微眯眼：“阁下何谓？”
“既然先生讲到有我们参与的故事，那能不能替我们算了茶钱再走，以当素材之资！”嘶哑的声音，露着七分邪气，三分玩笑。
此时，满座人皆以为听错了，面面相觑！但从他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却又不得不艰难承认！这二人！——碎天使苍踪晓尘？绝圣凌述？茕然而立千秋易？太武三极中的二位？仙剑苍玄？还是......
“有理！给！”说书人正视眼前人。
听得说书人这话！所有人都惊愕万分，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想看看这辈子也见不到第二次的场面。
只见说书人手虚握，虚放，“喏！拿去喝茶吧！”
众人又是一惊！说书人给了他......一把空气......
他却也不恼，只道一声：“多谢！”转身便回到茶桌，紫棠色面孔的那人冲他一笑，面露无奈与嘲笑。
众人也马上散了，各回各位。
剑不世道：“那是什么人？”
泠：“想来，是隐世已久的高手吧。”
而清亦溟则坐在桌旁，一脸出神：“嗯......”
另一边。
“执世而谈言无机，果不其然，他知道我是去试探他的本事，近在咫尺，也丝毫察觉不到魄感，若不是眼见，他就像根本不存在一般。”
“在意贯万象面前！你的迸魄失效了啊！还说什么素材之资！你生怕别人不在意你么！再说！能成为前辈口袋里的故事！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不过也好——你总算甘心了。”
“无妨，别人在不在意，无所谓了！只是好奇心，按耐不住啊。”
迸魄，有些人与生俱来便有着特殊的能力，那种能力便称之为迸魄，而且有的迸魄不只是单独一个人拥有。
二人要离开了，很多茶客的目光都跟随着，像是要从两人身上挖掘出什么，今天的事，已经足够做他们唏嘘探讨一段时间了。
清亦溟不声不响跟了出去——
“剑者！出剑吧！”
“你已经输了。”
“哦？你也已经输了！”
“呵，有趣！”金眸掠过一丝笑意，让清亦溟战意更凛，“你很年轻，入世多久了？”
“嗯……一月有余。”清亦溟微微不解。
“有战几何了？”
“很多，不过值得我记着的——有七人。”
“一月余便与七位高手有过战局了么，——赢者几何，输者几何？”
“未曾输过。”
“那么——我不能与你相战，你的败，不能如此轻易——不是吗？”金眸的人波澜不惊，话语却是毫不留情的锋利。
“嗯……”清亦溟沉吟思索了很久很久，金眸的人很有耐心的等着，那份诡邪之气在风中平静又肆意，“你确实很强，现在的我远非你的对手——是我一时激动了。”美丽的容颜在慢慢变冷，冰冻，沉寂，如同不再随风摇曳的凝固的花。
“你是个骄傲的人，难得啊——我虽藏渊已久，傲天丹华之名，却还是听过的，今日一见，确实后生可畏，矛盾之无限剑意，浑然不知亦熔融契合——惘界又生了一种让人惊叹的剑道。”
“现在的我，名为——亦正亦邪清亦溟！敢问剑者名姓！”
“清亦溟么，好名字，世间如是啊，至于我的名字——等你天谓加身——再来找我吧！”
二人言语之间，那紫棠色面孔的人一直笑而不语，却好像深深看到清亦溟的灵魂里。
最后清亦溟看了他一眼，道：“你身上的剑意，太平庸了。”
“乾坤无限，剑道无穷。”那人温和的开口，高大的身材一点儿也没有咄咄逼人的气息散，更像樵夫手里的斧头，厚实，坚韧。
于是，清亦溟转身，慢慢踱步回缥缈茶楼，看不出悲喜。
“怎么？太过仰慕那说书人了吗？你一脸沉郁啊。”剑不世问道，他惊奇于自己越来越会挖苦人了，或者说这种兴趣只针对于清亦溟。
清亦溟没有反驳，右手背着，脚步略快，直直向前，他只是淡然道：“这里太闷了。”
剑不世听得不知所谓，木然片刻：“他怎么了？”
泠答话：“管好你自己的嘴！”
……
又是一连在缥缈茶楼呆了一个月，可是说书人却再也没有来过，剑不世和泠各住于一间顶层也就是第九层的房间内，据这儿的侍应说，这是表示对高手的尊敬，因为剑不世打败了傲天素月。
一月其间，除了剑不世与泠的无聊日常，还有清亦溟的不断与人比试并连胜之外，就没什么了。
硬要说的话，那就是剑不世邀战清亦溟不下三次，却都被清亦溟以“我很忙”为理由拒绝了。
剑不世很恼火，却也依然保持风度，不强行与战，虽然每天见到清亦溟的身影都让他杀意波动。
久远之后，清亦溟如此说：“那个时候真的很倔强，尤其是听了那人的话之后……我害怕会输给你——虽然这绝对不可能，但是，狼狈的胜利，也并非我想要的。”
“还要等下去吗？”剑不世懒洋洋地趴在桌上问，“太无趣了。”
“再等一日吧。”
“又是再等一日啊！”剑不世没好气地说，“这天下有趣的事情有很多，何必非要听言无机的书呢？”
“据说——”泠严肃起来，并且罕见的没有直接批评甚至“殴打”剑不世。
“我在听。”
“据说说书人之武学，已经达到了传说中的‘越天者’，他的一举一动，都饱含武学精要——虽然我还看不出什么，但是……只要看，应该就会有所收获吧。”
“越天者？”剑不世对这个称谓很感兴趣。
“对——越天。”泠顿了一下，“武者有天谓，得天谓者，都已经是高深莫测的人物了，而越天者，顾名思义，便是突破天谓领域的武者称谓。”
剑不世不一言，安静认真的聆听。
“现今纪元，号“镇魂纪”，而在镇魂纪之前，则有混沌纪和荒纪两大时代，纪元的更替，就是因为越天者的出现，越天者，已是修为臻之化境的绝强武者，他们破除迷障，成功越过了天谓层次，达到另一种无法言说的神境，在惘界茫茫数十亿年历史中，也不过出现了三位越天者，前两位乃是同时晋升，所以他们共同结束了混沌纪，开创了荒纪，第三位，则结束了荒纪，开创了镇魂纪，“荒”与“镇魂”的名称，便是由越天者亲自命名的。”
“而关于混沌纪，人们都说那是说书人开创的，但是是真是假没人敢说，而混沌纪之前是什么，恐怕除了说书人之外更是没人知道了，所以混沌纪之前，被统算做一个时代——梦幻时代——缥缈茶楼的檐上有一只刻鸟，你也看到了吧，那鸟叫做大掠，传说大掠便是梦幻时代的顶尖兽族之一，不过现在已经看不到了。”
“还有一点值得一提的是，在没有登天道之前，因为笼罩整个天空的强大的结界与天壤的阻隔，互相知晓的天、地原、冥都——合为一界，名为“霜境”，霜境和天顶，这两界的一切都不为对方所知，而南、北登天道，其由来，相传，便是由开创荒纪的两位越天者分别打通，从此，霜境与天顶便结束相隔状态有了接触碰撞，也有了天天空和重天之分，传说，打通北之登天道的越天者，来自地原，而打通南之登天道的那位越天者，则是天顶的天兽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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