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李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
病房里都是警察。
姜景明站在床沿，看见他醒来了，掐断电话，询问：“感觉怎么样？”
李应脖子上缠了绷带，大脑开始运转，他慢慢回想起了昨晚突发的意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脖子，眼神冷了下来。
他的声带受损了，说话声音嘶哑：“周成强呢？”
“跑了。”
姜景明问他：“他为什么要杀你？”
李应没吭声，不太配合。
姜景明早就料到会如此，并不生气，继续问：“除了你以外，还有谁知道周成强挪用了公款？”
李航眼睛微微一闪。
姜景明捕捉到了，挑眉：“萧萧也知道？”
李航还是没说话。
大骁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恐吓了他一句：“再不配合，信不信我揍你！”
李航依然不为所动，他突然记起昨晚失去意识前好像听见了一个声音，是那个声音救了他一命，他才能从周成强的手上死里逃生。
不过也证明了，有人在暗中监视他和周成强的一举一动。
一阵铃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姜景明转过身去接听电话，不知道电话另一端说了什么，他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李航，眼眸晦暗。
“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他回过身，直接告诉李航：“已经抓到周成强了。”
李航抿了抿唇。
脸上没什么表情。
姜景明和大骁对视了一眼，姜景明说：“你留在这儿，他什么时候肯开口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明白。”
大骁送他离开。
过了会儿，外面进来了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医生，他推着一辆药品车，李航以为他进来换药，也没有在意。
直到听见“咔嚓”一声，病房门被反锁的声音，他才意识到不对劲，警惕地看着走向自己的男医生，皱眉：“你是谁？”
“昨晚救你的人。”
李航看着他摘下口罩，眼睛一下睁大：“你是萧萧的哥哥？”
萧易站在床沿，居高临下睨着他，开门见山：“我知道你在长期监视萧萧。”
话落，李航表情一僵，装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转移了话题：“你为什么要救我？”
萧易像没听见他说的话，步步逼问：“12月6日的录像为什么没有了？”
12月6日……
李航愣了下，脑袋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脱口而出：“你去过我家？”他刚说完，撞上萧易冷沉的眼眸，脸色登时一变。
他这是承认了自己在监视萧萧。
萧易脸上表情未变。
这让李航感到很奇怪，他太过的冷静，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内。
李航猜他应该已经调查过自己，甚至早就在监视自己，干脆破罐子破摔：“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比你预想之中要早。”
李航一顿，又听见他重新问了一遍：“为什么没有12月6日的录像？”
萧易昨晚救了他一命，以至于他分辨不清对方是敌是友。
他神色复杂，似乎在考虑该不该说出真相。
萧易好像猜中了他的心思，沉默了会儿，平静地问，“你不想知道谁是杀害萧萧的凶手吗？”
前几次他一直处于强势逼人的一方，还把李航暴揍了几顿，容易让他产生逆反和抵触，所以迟迟不肯说出隐瞒的真相。
这次他以退为进，还利用了他对萧萧的感情，很显然，有效果。
至少他已经动摇了。
萧易看着他摇摆不定的神情，继续攻击着他的软肋：“你希望杀害萧萧的凶手一直逍遥法外吗？”
李航咬紧牙根，表情扭曲：“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那你为什么不配合警方？”
“如果让他们知道我在长期监视萧萧，他们肯定不会相信我说的话，还有可能会怀疑我是凶手。”李航看向站在床边的男人，告诉他：“我不想做替死鬼。”
萧易眼底毫无波澜。
李航怀疑地盯着他：“你真的相信我不是凶手？”
“我如果不相信你……”萧易停顿了下，淡淡道：“昨晚就会看着你被活生生勒死，而不是救你。”
李航浑身一震，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门外传来了大骁的声音。
萧易站着没动，似乎在等他说出真相。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李航想起了萧萧，胸口一阵骤痛，缓缓地开口了：“12月6日的录像已经被我删掉了。”他看到萧易皱了下眉，补充了一句：“不过我留了备份。”
大骁在外边跟护士聊了几句，刚推开病房的门，就看到一个男医生推着药品车出来，他下意识退后一步，侧身让路。
目送男医生离开，他正准备进去，又觉得男医生的背影有点眼熟，再回头看过去的时候，他人已经不见了。
*
周成强是在火车上被抓到的，警方逮捕他的时候，发现他身上有大量现金，还有一张不属于他的银行卡。
经过核查，银行卡是冯蔓的，于是警方也将她一同带回来审问了。
两人待在不同的审讯室。
周成强把自己整的灰头土脸，脸上早已经没有了昨晚威胁冯蔓时的气焰，双手锁着手铐，虽然已经知道李航没死，但还是坐立难安。
隔着一面墙，冯蔓就坐在隔壁的审讯室里，从被警方请过来问话，她的脸上就没有流露一丝的惊慌。
姜景明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来，也不急着问她为什么会借钱给周成强，而是无厘头的问了一句：“你和萧萧的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
冯蔓把双手放在桌上，心平气和：“有什么话快问吧，我还有客人在店里等着。”
姜景明瞥了一眼她的手，挑眉：“手腕上的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关心。”
她又把手缩回了桌子底下。
姜景明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眼眸微暗，没说什么。
冯蔓看他迟迟不开口，好像有意拖着，心里已经有些烦躁，她想要早点离开这儿，于是不等他问，主动交代了：“昨晚他突然跑来找我借钱，你知道他手里有我的把柄，我怕他闹到彦成的公司去，就把钱借给他了。”
姜景明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你没有问他为什么要借钱？”
“我不关心他出了什么事。”冯蔓对上他的视线，平静地说：“他向我保证过会永远保守秘密，这就够了。”
“你信他？”
“我还有选择吗？”
冯蔓反问他，眼含讥讽。
她一直以来就处于劣势，信或不信，根本不重要，也改变不了什么。
姜景明的食指轻轻敲着桌面。
似乎在沉思。
冯蔓突兀问道：“姜警官有喜欢的人吗？”
姜景明顿了下，看着她，没说话。
他的沉默已经给出了答案。
冯蔓牵了牵唇：“等你有了喜欢的人，你就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做了。”
另一边，证据确凿，周成强老实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包括挪用公款和杀人未遂，他怕李航拿了钱之后贪得无厌，一时脑热才起了杀心。
当负责审问他的刑警问到萧萧的时候，周成强立马否认：“她的死跟我无关。”
“萧萧是什么时候发现你挪用了公款？”
“两个多月以前。”
“她要离职与你有关吗？”
“我不知道。”
“除了恐吓和工作上的施压以外，还对她做过别的事情吗？”
“绝对没有。”周成强生怕他怀疑自己，语气有些激动：“我只在口头上警告过她别乱说话，从来没有伤害过她。”
刑警抬起头，冷冷地睨了他一眼：“精神上的伤害可不比身体上的伤害轻。”
周成强倏地一僵，悻悻地闭嘴了。
确实，他之前没少利用职位之便，对萧萧进行精神上的折磨。萧萧患有抑郁症，跟他脱不了关系。�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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