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另一边，已经从医院被押送到警局的李航，听完周成强和冯蔓两人的证词以后，一直吵着要见姜景明。
大骁不知道他又想耍什么把戏，给姜景明打了一通电话，说明情况。
姜景明外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李航坐在审讯室，脖子上的绷带还没有拆掉，戴着眼镜，脸色有些苍白。他正在发呆，听见开门的声音，立马抬起头。
姜景明走进来，声音平静：“你找我？”
“我要见萧萧的哥哥。”李航这样说。
闻言，姜景明脚步一顿，皱起眉：“萧易？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要见他，我有话要跟他说。”
李航态度很坚决，语出惊人：“跟萧萧的案子有关。”
姜景明的脸色沉了沉。
大骁跟在后面进来，没有听见他们刚刚的谈话，见姜景明脸色不对劲，于是小声问道：“头儿，这小子又作妖了吗？”
姜景明抿唇：“打电话给萧队。”
“什么？”
“说李航要见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大骁看了一眼坐在桌子后边的李航，顿了顿，点头：“好，我立马去。”
萧易接到电话的时候，刚把温阳送到小区门口。
挂断了电话，他脸色有些隐晦。
温阳忍不住关心：“怎么了？”
“李航想见我。”
“现在？”温阳怔了怔，下意识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从早上开始，她心里就一直很不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是每次轮回开始的日子。
“你先回家待着，我过去看看。”
“能不能不去？”
萧易一怔，没说话，静静看着她，似乎在问她原因。
温阳皱着眉，轻轻地说：“我总感觉你这一走，就会出什么事情……”说完，她又忍不住自嘲一笑：“也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事关萧萧，他怎么可能不去呢。
温阳解开安全带，笑了下：“你去吧，我在家里等你。”那里是警局，怎么可能会出什么事情呢，一定是她多想了。
萧易看着她下车，降下车窗。
“温阳。”
温阳一下转过身，茫然地看着车里的他。
萧易眼眸漆黑，说：“我很快回来。”
“好。”
温阳冲他挥了挥手，目送他的车子消失在视野，才慢慢吞吞上楼。
……
姜景明从审讯室出来，迎面碰上了萧易。
他速度很快。
姜景明本想跟他客套一下说句好久不见，又忽然想到两人其实经常碰面，所以放弃了，言简意赅：“人在里面。”
萧易淡淡“嗯”了一声，没有多余的废话，绕过他，直接走向审讯室。
看见这一幕，姜景明回过头，脸色复杂。
不知道李航这小子到底要跟萧易说些什么……
他收回目光，走进了审讯室旁边的监控室。
审讯室里一片沉寂。
萧易已经坐在李航对面，可是李航迟迟没有开口，隔壁监控室里的人已经在猜测他是不是故意耍人了。
可是萧易好像明白李航不说话的原因，抬眸对上角落的监控器，突然站起身，脱下身上的外套，把监控器挡住了。
见状，姜景明皱了皱眉。
大骁站在他身边，满脸疑惑：“萧队在搞什么，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吧？我过去看看……”
“不用了。”姜景明出声阻止他，眼眸微暗：“别忘了萧易的身份。”
他是警察，总不可能包庇犯人。
监控器被挡住以后，李航终于感觉身体轻松了很多，原来被人监视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他之前还热衷于做这种事情，真的后悔。
“你想跟我说什么？”
萧易率先开口，线条分明的脸部没有丝毫情绪，很平静。
“你不惊讶吗？”
李航镜片下的眼眸紧盯着他：“我为什么会找你，而不是找他们？”
萧易顺着他的话问：“你为什么找我？”
李航噎了下，神情复杂看着他。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和周成强？”他目不转睛，语气不确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会对我下手？”
他和周成强约见的地方那么隐蔽，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萧易怎么会知道？还掐准了时机救了他一命。
他可不相信这一切是凑巧。
萧易默了下，面不改色：“你找我，是为了问这个？”他站起身，作势要离开。
李航愣了愣，反应过来，急忙叫住他：“等一下！”
周成强已经都交代了，现在再来问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李航虽然很想知道，但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到这，他看向萧易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
“周成强撒谎了。”
萧易眼眸微沉，重新坐了下来。
李航语气凝重：“他说12月6日的录像视频是在桌子上顺走的，但是我记得那个U盘被我锁在柜子里了。”
“为什么不告诉姜景明？”
“我不相信他们。”
李航迟疑：“现在证据确凿，他们不一定会浪费时间重新审问。”而且这个细节警方应该也不会放在心上，所以他只能找萧易了。
萧易沉默了好一会儿，反问他：“如果周成强说的是真话呢？”
李航怔愣。
他没有考虑过这一点。
其实他之所以一口咬定周成强撒谎了，也有报复的心思掺和在里面，如果不是因为他最后出尔反尔，李航也不会被连累坐牢，他已经有想过这次拿到钱以后就洗心革面，没想到临走前出了这一茬。
“我凭什么相信你？”
萧易继续问他。
李航解释：“我现在完全没有必要撒谎，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他情绪莫名激动了起来：“而且我也想知道杀害萧萧的凶手到底是谁，我听说警方线索又断了，上午突然想起这个细节，才让他们找你来的。”
他说：“我现在只相信你。”
如果李航有三次轮回的记忆，肯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说不定还会恨死萧易。
现在关键就是在于他已经没有轮回前的记忆了，所以他并不记得萧易之前都对他做过什么，两人也没有任何恩怨，所以李航确实没有必要骗他。
可是周成强为什么要撒谎？
证据确凿，他也完全没有必要撒谎，而且U盘对他来说也不是重要的东西，他之前还能用来敲诈一笔，现在冯蔓也出事了，已经没有丝毫价值了。
除非……
李航好像想到什么，突然抬起头，看向他：“有没有可能，还有人闯进过我家？”
闻言，萧易面色始终沉静，唇线平直。
李航家附近没什么监控器，而且他的那个破门，只要想进，稍微动动脑子，要神不知鬼不觉进去，简直轻而易举，所以并不排除除了周成强以外，还有别人闯进去过。
说起来，萧易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这次轮回凶手放过了李航？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人和地点都没有发生改变，为什么这次就放过了李航？
脑海一闪而过李航刚刚说过的话。
——“有没有可能，还有人闯进过我家？”
不知想到什么，萧易瞳眸一震。
如果说，凶手一直以为李航用来监视萧萧的录像机拍到了他，那么前面几次的灭口就有了理由，这次之所以放过了李航，是不是因为凶手提前看到了录像视频？知道里面根本没有拍到自己的身影？
手机突然震动。
萧易回过神，脸色冷沉又难看，他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看到是温阳，眉头几乎一下皱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喂？”
电话那端传来了急促的呼吸声。
萧易倏地站起来，声音低沉克制：“温阳？”
“萧易，好像有人在你家里……”
温阳明显在颤抖地声音传了过来，话还没有说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萧易寒着脸，重新拨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出事了。
萧易沉下眸，马不停蹄，拿下挂在监控器上的外套，夺门而出。
姜景明刚好从隔壁出来，见状，拦住了他。
“出什么事情了？”
他头一次看到萧易这么不淡定的样子。
萧易却直接无视了他，大步朝门口走去，背影看起来很急迫，应该是出事了。
姜景明思忖两秒，追了上去。�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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