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猫猫可爱
春天快要结束了，晚风依然凉飕飕的，傅东风企图拉上师弟师妹看猫的计划无疾而终，独自一人踏上了去找小师弟的路。
刚一靠近房门，就听见呜呜的猫叫声，夹杂着小师弟不知所措隐隐崩溃的询问。
“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既然听得懂我说的话，那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来……”
听到了如此这般的话，傅东风轻扣门扉，楼夙忙给他开门。
月华如练，最引人注目的却不是月光，而是四只爪爪揪在楼夙衣服上的玄猫。
猫猫竖起耳朵，圆圆的脑袋转过来，眼珠子瞪得大大地“喵”了一声，动了动爪子。
楼夙向傅东风身后望，没有看到其余师兄师姐们，这才皱眉说：“就这样，它不肯下来。”
玄猫挂在小师弟的腿上，爪子勾住布丝，就是不撒手，一个劲儿的喵喵叫。
傅东风蹲下来用食指尖轻点了下猫头，猫猫躲，他再点，再躲再点，就这么自顾自地逗弄起来。
楼夙：“……”
“大师兄？”你是来逗猫的是么？
傅东风轻咳一声道：“它喜欢你才黏你。”
“那为什么挂着不撒手？”
“可能是你身上安全，别的地方它都不觉得安心，来，小宝贝，下来。”
傅东风试图把它从小师弟腿上扒拉下来，失败了，结果差点被挠。
“能听懂我们说话，还会挠人，好聪明。”
楼夙：？？
大师兄不觉得小猫猫挠他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它聪明。
楼夙：逐渐怀疑把猫的事情告诉大师兄是否正确。
要是大师兄以后有了孩子，老父亲这么溺爱下去，他们家小宝贝一定是个混小子！
“阿玄能听懂吗？听懂了喵一下。”
小宝贝“喵”地试图躲避变态老父亲，但就是不肯下来。
夜风刮过，站在门口蹲身逗猫的大师兄毫不觉不雅，还是楼夙发现了这个古怪的姿势后说：“大师兄请进。”
进屋后傅东风依旧浑然不解小师弟的忧愁，“阿玄听得懂人话，还能逗你玩，多好。”
“我听不懂它说话。”楼夙说：“它好像有话要说，天黑我能看到它的之后，就会凄厉地叫唤。”
楼夙等着听傅东风的看法，却也知道大师兄毕竟不是神仙，不能事事都做得到。
他评价说，“这猫是个傻猫。”
阿玄小猫猫听懂后激动地叫了一声。
傅东风：“……哪里傻了？这不挺机灵的吗？”
哪里机灵了！分明是个傻的，挂人身上不撒手，傻猫！
等了会儿，小猫猫睡着了。
傅东风心道：我智商出了问题还是小师弟脑子不灵光了？
不然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要来看一只猫猫挂在人身上睡觉！
楼夙忽觉这样确实有点傻，看大师兄见了猫就移不开眼的德行，跟他讲他的小乖乖是个傻的，完全没有理智可言。
思及此，楼夙只能狠心逐客。
傅东风离开后还不明白自己今晚找小师弟到底是去干什么了，好像……单纯看小师弟秀了一场猫粘人的戏码。
次日一早，张翠微和韩香絮问大师兄：“你的猫猫呢？”
傅东风：“睡着了。”
……
钟酉问道：“已经是第三日了，师兄师姐们驱鬼符画得怎么样了？”
张翠微笑得含蓄温润，道：“已经画好了，寒先生的《符书》上许多适用的符咒，兼有关联，驱鬼符演化可成招魂、显形等鬼道符篆，触类旁通。”
钟酉：“……”
这是什么品种的天才？还是人吗？
不只是他，其余的师弟师妹们也没想到，修习鬼道符篆最有天赋的会是接触过很多尸首的钟酉，会是漫不经心顽劣天真的何元初，甚至是自小学百家之术的韩香絮，唯独没敢猜是二师兄，这太不可思议了！
无论从哪条关系上攀扯，张翠微都是乐游山最不可能亲和鬼道的人。
不过同门师兄弟，羡慕震惊一会儿也就不了了之。
二师弟口中的显形符，傅东风很在意，问道：“显形符可是能使孤虚之魂在白日显形的符咒？”
“正是。”
“那正好，小师弟等会儿来了，猫猫的魂也来了。”
刚靠近大师兄背后的何元初，忽地觉得自己背后一凉，不由得搓了搓胳膊。
猫猫的魂……那也是鬼魂……救命啊！
而等了半晌，眼看着课业都要开始了，傅东风四下寻找了一番却还是没能找到楼夙的身影，不禁有些担心，便道：“我去看看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何元初嘴唇动了动，想跟过去，又想到猫猫的魂……打了一激灵道：“那个……我就不去了。”
傅东风知道她怕这些，点点头说：“不用兴师动众，我去看看就行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走远了还听到钟酉勾肩搭背地嘲笑何元初，“你这么怕鬼，那天晚上是怎么下手收拾你那只女鬼的？”
“那怎么能一样！同为女孩子，我知道她想干什么才不会怕她。”
傅东风回到泽苑楼找楼夙，敲了好几声门没听到里面的动静，直接推门而入。
楼夙依然躺在床上睡得平稳安详，要不是微微起伏的呼吸，恐怕让人怀疑是否是凶案现场。
放轻脚步靠近床畔后，傅东风伸手搭到楼夙的额头上，不烫，冰凉冰凉的。
“楼夙，醒醒了。”
一脸懵睁开眼睛的楼夙恍然不知身处何地，为什么大师兄会在，茫然了一会儿后道：“大师兄怎么来了？”
说着话的时候眼皮有些张不开，傅东风看着他不吭声，沉寂片刻，果不其然又睡着了。
小孩子睡觉多一些也正常，毕竟楼小夙还在长身体。
傅东风等他睡熟后，掀开被子，盯着楼小夙的腰际到腿间，伸手摁了摁，轻掀开衣摆，果然见到了乌青的瘢痕。
大师兄皱眉，有些麻烦。
今日在纪先生和陆长老的双重威力叠加下，弟子们竟然逐渐习惯了吐啊吐的。
得空傅东风请张翠微晚上来一趟泽苑楼，不带其余师弟师妹，二师兄答应了。
这日晚，楼夙房间里。
张翠微看着那只猫问道：“是要驱逐了它是么？”
傅东风道：“虽然猫猫聪明又漂亮，但还是小师弟的命更重要。”
不明所以的张翠微眉峰耸动，轻轻一叹道：“大师兄，你好歹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吧？”
“昨天我来看猫嘛，这猫缠着小师弟，碰都不让碰一下，小师弟说猫是傻的，然后就把我赶出来了。”
“今早来看他的时候，就发现精力不济，特别困，而且昨天挂着猫的地方有瘢痕，我看过书上写的，怨鬼之气缠绕就会留下这些痕迹。”
张翠微听到怨鬼之气的时候，眉头拧紧，似有谴责道：“大师兄你真沉得住气。”
既然昨天都发现猫不许别人碰了，今早又发现瘢痕，居然还能忍到晚上再来驱除！
傅东风尴尬地笑道：“你知道我的，不招猫狗喜欢，何况那是寒鸦先生召来的，一时大意，就没放在心上。”
怨鬼之气，生前遭受折磨而养成的凶厉之气。
乐游山的师长们虽然不靠谱，把瀚海阑干鬼道中人聘为弟子师，却不会傻到分不清善恶。
所以寒鸦先生在的那日，鬼哭狼嚎之下傅东风和张翠微等人都没有出声，不是不知道鬼道的可怕，而是相信师门，继而相信寒鸦先生，绝不会带给他们实质的伤害。
现在的情况就是，哎呀，草率了！
“小师弟身上带着三师妹给他的观照镜，怨鬼避而远之不及，怎么会缠上？”
张翠微：“还是先叫醒小师弟，看看他怎么说。”
傅东风没想到这一茬，只好把人摇醒了。
楼夙揉了揉眼问道：“天黑了吗？”
傅东风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睡傻了！”
“二师兄怎么也在？”
“来救你的小命的，你看看你腰上的是什么？”
哪里是什么可爱聪明的玄猫，分明是一只狰狞可怖的怨鬼。
楼夙突然说：“阿玄它很痛，每一寸骨头和皮肉都在痛。”
“别说傻话了，怨鬼生前遭遇，附体缠绕感同身受，它痛你不痛吗？”
“我还不会死，但它痛得要消失了。”
温和善良是好品质，但楼小夙这样的，不哭不闹，平平淡淡的说别的猫很痛，太让人没辙了。
门扉被风剧烈地吹动，暗影里闪出一位阿飘，面庞依然隐匿在黑暗中。
又多了一只……不对，傅东风想起来他身边还有一位大爷似的小公子呢！
这位大爷不动声色地出现在楼夙床边，温柔地摸了摸楼夙身上猫，掀起了他的衣摆，轻盈地把猫抱离。
阿玄本想反抗，却被黑影大爷摸着后颈毛安抚着。
“你喜欢他？那更不能害了他的性命了。我和他一样的，你说不定更喜欢我呢？”
没看出来小公子大爷还蛮自恋的。
猫猫挣扎了一会儿，似乎觉得这话有理，顺从地跟着黑影大爷走了，功成身退。
二师兄随身揣着刚学会画的朱砂符，仔细辨认了那张是怎么用的，才开始为小师弟驱散瘢痕，顺便听他说那只猫的遭遇。
“阿玄从高处摔下，但是没有摔死，之后，惨遭剥皮剔骨，所以死前怨气深重，无处排解。”
傅东风双手拢在袖中，嘴角下撇，怪不得。
怨鬼又不是逮着人就要缠上去的，虽然有这种情况，但还是要有共性。
身为师兄，他们应该再问一问，楼夙是否也觉得自己和这只猫猫同病相怜呢？
但最后出于照顾小师弟的隐私还是没有问。
傅东风轻轻和上楼夙房门，张翠微问道：“小师弟没什么事了，你那边的那位又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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