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苏黎诧然，“青璃之羽？这为何物？”

        陆及神色沉冷，道：“青璃之羽乃是上古神兽青凰残留在人间的神羽。有净化魔障的能力。或许找到这片光羽，便能清除他体内的魔障。”

        “那师尊的三魂七魄……是否也能？”苏黎神色微紧道。

        陆及摇了摇头，“三魂七魄不可修复，除非他重新再自我生长，但可能性微乎其微。只有当他内心受到巨大的情绪波动时，三魂七魄才有可能慢慢复原。但是，流渊乃是剑修，绝情绝爱，哪怕他现在如此迟钝，也从未对任何一人动情。”

        苏黎僵在了原地，手指轻微的发颤。

        陆及没察觉到他的异动，叮嘱道：“此次行程的目的，切记保密。”

        苏黎吸了口气，重重点首，“陆长老请放心。只要一切有关于师尊的，我定当守口如瓶。”

        陆及那严肃的面容，终于露出了一抹笑色，不过也是一刹那，他道：“既如此，那等你师尊醒后，便将行程告知他。飘渺峰还有事务处理，我先行一步。”

        苏黎点首，目送陆及离开。

        陆及走后，一室安静。

        苏黎走到了流渊身边，双眸细细地打量着流渊，最终千言万语只化成了一声长叹。

        流渊救了他后，他便一直在魔界待着。

        对于除了魔界以外的事情一概不知。

        没想到……就这么短短十几载的时间中，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流渊终于从睡梦中醒来。昏暗的灯光，映衬着他的双眸。他的眼睛也从深红色变成了墨黑色，长睫轻微的颤着。

        苏黎打了个盹儿，脑袋险些掉了下去，一睁眼，便见流渊那双眼睛正在凝视着自己。

        “师尊你醒了？”苏黎连忙上前询问道。

        流渊那双眼睛静静的凝视他片刻，略微有些沙哑，“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黎镇定道，“方才宣灵师姐告诉我，三日之后，我们仙门会下山历炼。而陆长老也告诉我，让师尊你也同行。”

        流渊那双黑色的眼睛，有片刻恍惚，最终只是呆呆的点了一下头。

        苏黎询问道，“师尊是否还有不适？”

        流渊诧异望了他一眼，“怎么了？我刚才是做了些什么？”

        苏黎微微怔住，立刻又道，“没事，我只是看着这里如此寒冷，师尊是否冻到身体？”

        流渊了然，微微一笑。

        “无碍，我久居于此，身体早已习惯。”

        苏黎点了点头，“既如此，那我就不多叨扰师尊了，师尊好好休息，三日后我们便出发。”

        流渊轻轻点首。

        苏黎走出了洞府，脱离黑暗的一瞬，天光侵袭，刺眼的光芒让他睁不开眼睛。

        所以，方才师尊那般询问，是不知道自己发病的症状吗……

        若是当年骄傲的师尊要是知道自己发病时的症状，会怎样？

        所以这些事情他绝不能在流渊面前提起。

        苏黎看着昼日春风，心思复杂万分。

        三日后，琉璃山的一派子弟全部集结于山脚下。此次一共有数十人，除了参加试炼大会优异的弟子们，还有各位师兄师姐。

        仙鹤数匹，啄毛理羽，互相缠头，身披坐鞍。

        “黎师弟！”宣灵摇着手大喊道，苏黎透过重重人群一眼望见了宣灵，顿然笑了笑，“宣师姐。”

        几步上前，走到了跟前。忽然耳旁又传来一声，“师弟。”

        苏黎寻声望去，看见顾亭面带微笑，步步走来。

        “顾师兄。”苏黎又立即唤道。

        顾亭在两人面前顿步。宣灵轻皱了眉头道：“顾师兄怎么也来咱们缥缈峰了？”

        顾亭点头，微微笑道：“此次下山虽有师兄师姐们跟着，但你们缥缈峰的几位大弟子都在仙门防守，陆长老怕你们此行有些事务难以处理，便让我来跟着了。”

        "这倒也是，"宣灵点点头，又问道：“那小师弟，你那个……师尊呢？”

        宣灵有些怯生生，神色闪烁。

        苏黎弯了弯唇，“师尊自然与诸位长老一起，不与我们弟子同行。”

        宣灵听罢，顿然松了一口长气。顾亭被逗笑，也旋即笑了起来。

        苏黎颇有疑惑，“师姐，你这样倒是显得我师尊像是毒虫猛兽一般。你怎么这么怕我师尊？”

        宣灵连忙摇摇头，“师弟，你入门晚。你是不知道流渊长老之前的威名，大罗刹。”

        “大罗刹？”苏黎捻络着几个字，只觉得这三个字放在流渊身上，怎么也不合适。毕竟流渊现在还是挺温和的。

        宣灵则道：“曾经他帮助陆及长老带了一批弟子下山修行，结果逼得一群弟子直呼要退门。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苏黎轻拧眉头，轻摇头。

        宣灵环顾四周过后，附耳在旁，“因为流渊长老，会吃人。”

        苏黎满脸困惑。

        一旁的顾亭笑得眉眼顿开，则道：“师弟你别听她胡说，只是因为当时流渊长老严苛，不少弟子无法适应，故而被逼的想退出门派。”

        苏黎点首，“原是如此。不过我与师尊接触，并未发现他有任何不妥，他还挺随和的。”

        “这倒是，”宣灵赞同点头，“那日试炼大会他来看苏黎比赛，好似真比当年随和许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苏黎抿唇不语。

        “诸位在聊些什么呢？可否同我一起说说。”

        那轻慢动听的嗓音蓦然而起。

        几人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怀溢之手摇着折纸扇子，颇有几分纨绔子弟的气质，那双桃花眼含情，引得不少年轻师妹频频回首。

        宣灵道：“姓怀的，你们仙鹤峰的人跑到我们飘渺峰来作甚？我们可不是一路子的。”

        怀溢之轻笑，“师姐，这黎苏不也在这里吗？况且，我是跟着顾师兄来的。”

        宣灵咂舌，一脸疑惑地看向了顾亭，似是说，你们两这关系何时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

        顾亭眨了眨眼，清咳几声，“怀师弟，你宣师姐说的没错，这是缥缈峰，与我们仙鹤峰下山的道路不一样。我是奉了长老之命来缥缈峰处理一些事务，你还是快回去吧。”

        “无碍，反正只要顾师兄去往何处，我便去往何处。”怀溢之薄唇轻勾，笑容撩人。

        顾亭不知为何手心发热，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是点点头。

        苏黎望着两人，总察觉到一丝异样的气息。

        宣灵：“等会我们就要下山了。师弟跟我一同坐白鹤好了。”

        琉璃山的每一个人都拥有自己的坐骑。琉璃山地势险峻，需要靠仙鹤下山。其实也可靠自身之力上下山，但接下来的行程诸多，还是靠着仙鹤下山，才能保住些许体力。

        苏黎倒是并无意见，点了点头。

        而一旁的怀溢之则抢先道，“那我与师兄共骑。”

        顾亭眨了眨眼睛，有些许不解，则道：“难道师弟没有坐骑吗？”

        怀溢之道，“我虽有坐骑，但我更想与师兄同乘。”

        顾亭的耳根子微微发红。

        一旁的宣灵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你这人说话怎么腻腻歪歪的，怪恶心人的。”

        怀溢之顿然大笑。

        苏黎默默的凝视这一切，嘴上顿然浮现了一丝了然的微笑。

        顾亭道：“好了都别说了，我们现在各自去坐坐骑，马上就要下山了。”

        一群人点了点头。

        苏黎随即跟着宣灵上了仙鹤鸟，这种仙鹤区别于人世间常见的丹顶鹤，它虽有鹤的外形，但是却比普通鹤大上了数倍，一只仙鹤驮上几人都不成问题。

        苏黎坐在宣灵的背后，两人距离不远不近。渐渐地，仙鹤张开宽大的白色羽翼，迎着旭日朝阳，飞向了天空。

        清风吹佛，送来丝丝凉意。

        苏黎望着前面的仙车，隐约可见流渊的背影。仙车在前方带路，仙鹤便如同候鸟迁徙跟随着头鸟一般，跟着仙车。

        不知道飞行了多久，一行弟子这才慢慢落地。落在了一个巨大的庄子前，而上面赫然写着琉璃书院。

        苏黎：“这是……”

        宣灵利落地下了鹤背，道：“这是琉璃山在人间的分部，用来给诸位修行的仙家子弟休息的地方。接下来我们便要将仙鹤放在此处寄托，后面的路便要靠自己了。远处是真煌国的皇城，接下来我们要去往那里。”

        “真煌国？”苏黎在魔界也听过一二，说是人间最为繁华的国度，在七国之中位居首位。

        宣灵点头，“听闻真煌皇城最近频频出现人口失踪，而我们这次下山为的就是捉妖修行，自然要前去看看。不过真煌国一家杏仁豆腐不错，到时候师姐带你尝尝。”

        “好。”

        宣灵轻拍了仙鹤的羽毛，片刻过后，那仙鹤就跟着一群鹤飞入庄子内的平地，开始啄食。

        “黎苏。”

        忽然一阵沉沉之音传来。

        众人纷纷回头，只见陆及目光严肃，朝着他招手。一旁的弟子连忙低下头，以示尊敬。

        苏黎闻言，大步上前。

        陆及则往清净处走去，渐渐脱离了众人的视线后，陆及道：“接下来，我们将分为数条路。你与你师尊一起。”

        苏黎微微怔愣，“师尊不与诸位长老一同吗？”

        “跟我们一起过于招摇，需要四处拜访，容易被人发现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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