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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


  我的心真实的告诉我,我还爱着阮磊,我也一如既往的相信他一样还爱着我,但与他四年经历的风风雨雨不得不让我回归理性的思考。我们有相爱的缘却没有相守的分。我们那纯粹理想的爱情,在柴米油盐酱醋茶各类种种的烦琐现实小事中,败下阵来。生活不止是风花雪月,诗情画意,还有信任,包容,理解,责任,担当......我们性格都梗,有争执了谁也不服谁不让谁,自己再苦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即使一方先低头认了输,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这样消磨下去,我们那点真情迟早毁灭殆尽。在这如梦幻般炫丽的泡炮灰飞烟灭之前,我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离开,只字未提分手,也没有道别。我把阮磊封存在了心里最最深处,我想这辈子都不要再去触碰。从此我的生活里有友情,亲情足矣。来到新城市工作的这两年,士心并未跟我断了联系,大概每半年他都会来看我一次,拉家常,聊工作唯独不聊阮磊。他一如既往的温和且执拗的坚持着自己的坚持。在他不慕世事冷静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炙热,从不言放弃坚定的心。眼见我日益憔悴,事情的梗概他也猜到八九分。他从不问,我也从不愿意说。2008年4月他来看我,见我脸色苍白如象牙,身体每况愈下,整个人精神委靡不振,眼神空洞,精气神如被抽干了一般,仅剩了一副躯壳。那时候的我,因为思念阮磊,夜里经常难以入睡,眼泪顺着枕头不停地流,无止无尽,没完没了,心被搅得生疼,呼吸急促,瘫软袭遍全身,睡得也轻,一夜醒来两三次,很难有深度睡眠。导致胃口也不济,就这样恶性循环,邈无尽期。我跟士心面对面的坐在一家川菜馆靠窗的位置,我无心吃饭,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饭和菜,寻找金子一般认真。他像极了家长心疼爱护的神态,看着在他面前如孩子一般的我撞了南墙,遍体鳞伤。他收回凝着窗外往来行色匆匆人群的目光,润了润嗓子,深呼吸了一口气,胸挺了挺直,似乎在为自己打气,看着我的眼睛真诚坚定地说,“思省.....”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我把食指竖在嘴唇前,不让他再说下去。我轻声回道:“我会仔细考虑的。”心如死灰的我,只想寻一个一心一意,小心呵护我的人,士心无疑是不二人选。从我们认识到结婚足有8年时间,士心一直在等待这样的机会。他的隐忍,理性,包容,坚守终于换来了今天的主动局面。我并不知道这对我们来说是幸与不幸,他如愿与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我如愿过着没有痛苦安稳的生活,各取所需。与他相处多年,更像亲人。我并没有多意外,也没有太多兴奋,择其心之所安,弃其心之所念。士心遇见我以后的这些年,安稳顺遂的时候并不多。记得大一下半学期刚跟士心在一起不到一个月,我收到了高中同学仁可的表白信,我们高中相处三年,彼此熟悉,有一定的感情基础,痴迷于足球的他,在高中那会也算风云人物了,在球场上的意气风发,娴熟的带球,酷炫的射门,一度引来有好些蠢蠢欲动的迷妹子,连我们的英语老师也评价说他是为数不多的帅小伙。仁可是一个浪漫的人,高三时曾经画了一副我的画相送我,画得很好,可我觉得更像日本动漫《灌篮高手》里的赤木晴子。当时我们学业很重,我只想铆足一口气撑到高考结束。中途如果分心,那就会一泻千里。我誓要出省求学的愿望也就要打了水漂。仁可见送了我画相,我并没什么反馈,也就不再提,跟我一样一门心思的埋到书本里。高考结束后,我们在不同的城市上大学,他没有主动联系我,我更不会主动去联系他,就这样失去了联系。时隔半年多,收到他的信,我有些意外,有些惊喜。对于仁可和士心,我还是明显偏向于仁可的,对他也并没有像对阮磊那样,有拨动心弦的感觉,只是画相事件让我觉得有些愧疚于他,而且考虑到大学毕业后,我们回家乡发展的概率更大,更现实一些。犹豫再三,我觉得结束跟士心刚开始的恋爱,选择仁可。当士心再次打电话到宿舍邀我一起晚自习的时候,我直接了当的跟他说了我关于仁可和我的决定,并表示歉意和这段时间对我特别照顾的感谢。士心并没有多说什么。过了大概半个月,他又给我们宿舍来了电话,再次邀我一起晚自习,因为他性格温和,从没见他发过脾气,而且也不过多纠缠,从未有过激的言语和行为,所以我对他并不厌烦。我委婉的拒绝了他,他却弃而不舍,继续说到“不做男女朋友,我们还可以做普通朋友,或者我们也可以认做义兄妹,互相有个照应,跟普通同学一起晚自习总没有什么要紧的。”就这样,半推半就,去上了自习,就这样还没等到大一下学期放假,他就这么一寸一寸的从仁可那里把我拉回了他的身边。后来我才听他室友说,那半个月,从不吸烟的士心在寝室吸了很多的烟,他在我面前从未提及这些。这么些年,他对我一直这样的态度,不激进,不浪漫,不歇斯底里,但从不放弃。任它狂风暴雨,他自巍然不动。士心从不特地给我过什么节日,生日,情人节,七夕节......似乎在他字典里就没有节日这两个字。我喜欢的,他啥时候存够钱了就啥时候买,不分时机,不论贵贱。只要能让我开心,他可以倾其所有。我记得有一次在他家玩麻将牌,他的父母还有一个他爸爸的老朋友。我反悔碰牌,想继续进新牌,他在我下家,已经将牌放好了,我伸手讨要,他却犹豫了下,把自己的牌看了一遍,从中挑了给我,我觉得他肯定是挑了自己不要的给我,直呼他赖皮,那位叔叔实在看不下去,讲出实情,鄙疑的看着我跟我说“他挑了白搭给你啊!”“白塔”就是你可以把这块牌想象成你想要的任何一张牌,有了它很容易胡牌的。当时顿觉羞愧......他对我的感情,像空气无处不在,无声无息,不提付出,不求回报,我已经记不得他什么时侯说过爱我这样的话,应该是十几年也没说过了,他的爱融入了生活中的各种小细节中。早上到公司打开餐包,有时会有他起早煮的新鲜鸡蛋,有时会是削了皮的苹果,或者橙子,草莓的尖,西瓜的心都是我的,即使我们有了孩子,对我还是这样的态度。恋爱时是这样,结婚十几年了,还是这样。他意识里就是这样,觉得最最好的留给我是再自然不过,理所当然的。而我对他的感情,更多的是感动,觉得很难再找到一对我如此真心实意好的人。我们就这样订婚,结婚一年内一气呵成。过着波澜不惊的百姓日子。结婚后的第五年,因为身边的朋友都有了孩子,哦,我们是不是也到了年纪,就这样,我们的女儿泽熙于2013年加入了我们的家庭。泽熙是个文静的孩子,不论长相还是性格更像士心一些。大眼长睫毛圆脸皮肤白皙,可爱极了。让我感到最欣慰的是,好静的泽熙从小就爱阅读,从简单的绘本到过渡到带拼音的桥梁书,从搞笑的漫画过渡的儿童文学名著。看着她专注爱不释手看书的样子,是那么的迷人,觉得一辈子为了她也是值得的。我们的日子在有了泽熙以后热闹了许多。只是独处的时候,我还是会想念阮磊,他的神态,他看我的样子,他眯着眼笑的样子,他霸道的语气,他的电话号码像烙印一样刻在我心里,虽然从不跟他联系,但是他的号码我从来也没有忘记过。每每想起他,我都会问自己,今天是几号了?似乎,我们约定了见面的时间,还没到一样。似乎我们这辈子还会再有联系一样。似乎我们缘分并为耗尽一样。似乎我们还有再见面的那天一样。最初,我很排斥自己这样浮想联翩,不切实际,但是我自己也控制不了我自己的心,后来也想明白了,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索性自己不再为难自己,想就想吧,没有碍着谁,没有打扰谁,没有影响谁。只要现实生活中,控制好自己不再去真实的联系阮磊就没关系,我对自己有信心,觉得自己能把控好。怀着这样的思念和隐忍,一晃我与阮磊已经分别了14年。在我觉得我就会这样过一辈子的时候,事与愿违,因为同事的缘故,我没有忍住自己,微信主动联系了阮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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