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好，林小姐（2）
现场突然安静下来，一个穿着华服的老妇人，掺着几丝黑发的银发梳成盘发髻，几只油绿的翡翠簪子宛在发髻旁边，这位老太太姿态端庄的在丫鬟的扶持下踱步进入院子。
众人忽然起立行礼。
“小姐。”小宛在一边小声提示。
林珂连忙和众人一起站起来，俯身行礼。
“祝老太太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谢谢各位参加我的大寿宴。”老太太布满细纹的脸上露出礼貌而不失优雅的微笑，随后也在中间是椅子上入座。
“下面是，家眷祝寿！”
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入了场，他眉眼硬朗，一身整齐的军装，胸口别着军徽，身材高大。
另一个男人跟在旁边，白袍随着他的稳固的步伐轻轻地摇晃，像杨柳一般，刚劲挺拔，他眸子低垂。
是那个男人，林珂忍不住探头看。
“是赵家的二少爷，刚从国外回来的。”林珂听到旁边的人这般说。
“赵延……”
“赵轩云”
“祝老太太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他们竟是兄弟，为什么相差这般大，一个壮硕的像地上的猩，一个清秀像天上的星。
美女和野兽。
林珂脑子里突然浮出这几个字，差点笑出声。
轩云……赵轩云，原来他叫这名。
“好好。”老太太脸上笑开了花，她向赵轩云伸出手，“来来来，都到这来。”
“云儿啊，在国外可过得适应啊。”
“我在国外一切都好，祖母。”赵轩云不疏远也不亲近，淡淡地回答。
“在外漂泊这么久，可有心仪的姑娘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哥哥前几个月结了婚，你也该考虑一下你的婚事了吧？”
“我会的。”赵轩云顺从地低下眉眼，从从容容地接下一句，“但轩云现在无心向这些。”
与一边强势的赵延不同，赵轩云周围的气场是温和但又清疏的，给人一种很好接近，但又不能在进一步的感觉。
“…”老太太似乎是被隔断了想说的话，生生咽下的话让她有些不悦的皱眉，她的话锋突转厉色，“怎能无心，你也已经20出头……”
“祖母，二弟到了时候自然会结的。”一边穿着军装的男人突然开口。
老太太没想到一边的赵延也会帮忙说话，难道是这个赵延更有话语权一些，这个位重的老妇人竟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点头，“好吧，我年纪大了，随你们胡闹。”
林珂似乎从她脸上看到一丝僵硬。
戏子继续上台表演了，咿咿呀呀地听的林珂想睡觉。
“没想到是赵家二少。”一边的小宛忿忿不平地说道。
“？”林珂撑着懒懒的身子，疑惑地看向她。
“小姐，以后可得离赵家的男人远一点了。”
林珂不知她话里是何意，但军阀之混乱，便只从历史书看来就惊心动魄，可何况身临其中，林珂只当是提醒她不要和有复杂家事的人扯上关系吧。
“小姐，刚才夫人说，等一下我们可以先走。”
“好。”林珂点点头。
林珂围上披肩，从后花园，也就是刚才她醒来的地方离开，现在她知道为什么小宛对于她睡着这一事不惊讶的事情了，她身子乏的很，她现在就能随意扶一处睡着了。
后面传来的一声“林小姐”浑厚有力，林珂驻足后望。
“？”是刚才在老太太旁边说话的男人。
他在不远处的凉亭上快步走来，身上烫的平直的军装勾勒的他的身材挺拔，硬朗的脸庞线条分明，像复古的刻画一般。
真高。他逐渐走近，林珂顺着视线慢慢抬头。
“可否借一步说话？”
虽语气礼貌轻缓，但眼中之急切，让林珂心生疑惑。
她还没回答，一边的小宛抢先一步挡住林珂，女孩脆生生的声音直白又了当，“有什么好说，我们小姐今日身子乏了，不宜交谈。”
这个刚毅的男人脸上出现一丝破绽，他往前挪了一步，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只是一直盯着林珂，带着恳切。
“小姐，我们走。”小宛拉过林珂。
“嗯。”林珂点点头。
她不敢贸然行事，她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便更不能与不熟悉的人交谈。
“阿珂！”赵延连忙拉住林珂的手，这粗糙的大手和病小姐的柔软细肢差别不是一点，林珂忍不住回抽自己的手，没抽成。
“赵大少爷，这样做-不-妥！”小宛吃力地想掰开他的手。
“3分钟就好。”他闭了闭眼，严正的表情端不住，慌急细细地布在他的眉眼间。
林珂是对小姐和将军的故事没有兴趣的，但眼下他貌似不会轻易放她走，看着小宛发力而涨红的脸，她无奈之下应了下来。
“走吧。”
纸商林氏白手起家，做生意以诚为则，后又开私塾，做人清正为先，且尚不涉政，其夫人为墨商三女刘氏，两夫妻以低调为准，在当地南县的名誉也颇好。
夫妻有一独女，名珂，字蕙，自幼身体不好，但夫妻俩宠佳，不以礼教管之，使其像男子一样上学堂，读书识字。
这样的身份，虽不是大家也应当捧在手心的。赵延这般想，在她身边的步伐也轻了不少。
她清瘦了些许，今天穿的这一身水蓝色的纱裙和外衫也好看的紧，其实他更喜欢她像兔子一般的温软。
难道是许久没见的原因，为什么她的温软恬静中，好像还平添了几分坚韧清冷。她微微皱着眉头，不想从前那样嘴边含笑，眉目含水光，只是眼底澄澈着，没有带任何情绪。
尴尬在两人之间蔓延。
许久，他干涩的吐出一句话，“这一年来，你还好吗？”
“……还好。”
“……听说，你生了场大病。”赵延在她身边站定了脚。
林珂也跟着站定了脚步，抬头看他，她澄澈的眼眸不含情绪，似乎只是在等待他的下一句话，赵延的心脏想被猛捏了一下，从前亲昵的话语如今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看他的眼神太陌生了。
“是因为我吗？”像陌生人一样的客气，赵延干巴巴的问。
她一愣，睁着眼睛呆了几分，后回过身子，“你别想多，身体一向差，不过刚赶上时候。”
“……珂珂。”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上前拉住林珂的手腕。
陌生的触感让她不适的皱皱眉，但也没有做过多的反应。
“当年的约定，还作数吗？”
“当年？”
“你说，会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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