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外门大比

四长老生辰过去月余，六长老和徐景弦自胤国归，弟子大比也提上日程。

        此次大比，银七无须参加，七羽却很是紧张，日日夜夜在房内修习，连吃喝也是准备好几天的粮在房内，大比前，七羽搬回弟子峰，银七和苏溪竟已十日未见过七羽。

        外门大比进行五日，只招收十名外门弟子进入内门，而内门大比则是要让众长老和内门授业师傅检测弟子成功，若有看入眼的，长老也可以收为亲传弟子。众弟子根据阶段抽签比试，大长老部署完毕后，由联于吴浒主持，其他亲传弟子协助。

        银七自然不愿与联于吴浒共事，又想观看七羽比试，便与联于申请调度，索性联于也未打算让银七做实事，干脆地同意了，领着银七到徐景弦跟前：“景弦师弟，景琅拜托给你了。”

        徐景弦此次负责巡视外门比试状况，可以游走外门，很轻易就应下了。

        联于嘱咐徐景弦诸多事宜，让其好好照顾银七。

        许是先入为主，银七看联于此番关心，觉得其惺惺作态，联于吴浒越安静，他越觉不安。亲传弟子间都是一起做任务才会彼此有些联系，银七自是难以和其他人交流。想到此处，他便有些后悔到外门，若能与联于吴浒共处五日，讲不定能收获点线索。

        看小师弟望着联于离开的方向久久不回神，徐景弦以为银七不舍，对自己又不熟悉，便循循善诱道：“小师弟，过来，师兄带你去看看我们的住所，虽然不比玉梅涧，却可以见到许多我们平日见不到的小动物和花草，十分意趣。七羽小师弟平日也说有趣得很。”

        银七无奈，师兄师姐们还真把自己当小朋友了，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就习以为常。

        到了弟子峰给银七安排的住所，是一个小院子，在弟子峰学舍旁，据徐景弦说，这里是弟子峰一位先生的住所，前辈出门历练已久，不知何时归，这院子便荒废了，离七羽住所也不过百步脚程。因为临时调度，来不及安排，所以这个小院现在很是简陋，徐景弦已经使了净芳术将里外的尘土清干，银七觉得足够了，徐景弦显然不是如此想法。

        徐景弦又带着银七走了走弟子峰，问道：“小师弟觉得这里如何？”

        弟子峰景色确实多意趣，有陶菊白槿，珊瑚红蓼等植物，偶尔蝉鸣虫啁，林中鸟惊，是不可多得的宜居之地，外门弟子又是整个天司派最多的群体，除了学舍外，还有许多零散的弟子居，都是几个外门弟子一起住的小院子，相比之下，其他各峰虽高大挺拔，却失了些活泼。

        “很多人。”银七实话实说，弟子峰确实人多，应该是天司派人最多的地方了。

        “哈哈，小师弟你一直在万化峰，可能不知道，弟子峰虽小，但也是一座大山峰，现在弟子峰还有许多空的竹舍呢。”徐景弦解释道，带着银七来到一个篱笆墙处，又道：“这里便是百草园了，虽然我们门派并无炼丹师，可有位药师前辈，前辈平日不见人，但对这百草园也不设禁制，我们进去看看。”

        穿过篱笆墙，进去便是一片片的药田，有些像农家小院，只不过这里种的不是普通作物，而是灵草药。

        百草园不大，二人直直穿过去，到了后门，徐景弦打开门，映入银七眼帘的却是另一幅天地。自此间望去，八峰虚影，绿腰雪顶，夙黎峰矗立中位，主殿屹于云雾缭绕中，宛若仙殿。再走出几步，能见弟子峰长阶，长阶上下二分，上接内门峰云霄台，下连弟子峰出世口，有沟壑万千，不敢细瞧，中有藤桥，临弟子峰百草园，银七所站，正是藤桥。

        在银七看着前方的天司殿沉思时，长阶下段走来一名女子。来者素衣襦裙，凤目俏盼，正提着水桶，见到徐景弦，问安道：“欢鹭见过徐师兄。”

        “欢鹭师妹，你来得正好，这是景琅师弟。”徐景弦介绍道。

        银七未听过欢鹭姓名，她也没有排字辈，觉得应该是内门弟子，便也颔首道：“欢鹭师姐好。”

        “别别别，三师兄，我一个外门弟子，你岂能唤师姐？”女子连忙制止。

        “”

        徐景弦笑道：“欢鹭师妹，这百草园的任务可忙得过来？”

        “谢师兄关心，这活儿轻松，欢鹭不忙。”

        “既然如此，不知欢鹭师妹可愿意平日得空时照看照看景琅师弟？报酬会同百草园的任务一样。”徐景弦给欢鹭解释了银七来弟子峰的原因，银七实在不知徐景弦还想这一出，他自认为不需要人照顾，可偏偏欢鹭正打量着银七，还比划了他的身高，很爽快地答应徐景弦这份差事。

        往后几日，欢鹭给银七做饭烧水，也帮忙打扫院落，搞得银七极其不自在，所以他偶尔也会去百草园帮忙。欢鹭待人平和，尽管银七话少，二人相处也不无聊。

        大比前日，银七独自一人漫步在弟子峰的长阶，在弟子峰，他最喜欢的便是这长阶藤桥，每日都会来走走。

        “小琅师兄，你可算来了，今日这般时辰，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欢鹭每日这个时段都会提着水桶到百草园浇水，尽管中午才见过银七，欢鹭也要调笑他。

        “欢鹭师姐，今日我看书入迷，就晚了点。”银七也不在意欢鹭的调笑，老实应答。

        他确实是因为看书才来晚了，若不是因为七羽，银七今日可能就可以一鼓作气把那本《杂谈异志》看完，书中记载了云幻大陆数百年来发生的各种奇闻轶事，让银七更了解了云幻大陆特别是修真界的风土人情，里面的故事也让他看得津津有味。

        奈何弟子比试在即，因为天司派极为看重内门弟子品德与大道观，所以不同于内门只切磋武艺，外门大比还有文试，文试在武试之后，分为诗书和问道二项，其中问道为重，由大长老出题。七羽心情紧张，白日看书写字，夜里苦修。有时看诗书不懂其意，便来请银七指点。银七从前虽然是文科出身，读的又是文学史专业，但云幻大陆终究诸多不同于神州大地，绞尽脑汁解答了几个问题后，他又为自己要学的技能加多了一项。

        今日正是因为七羽又来问问题，他只能放下书本，到这长阶清净清净。

        而欢鹭常年领百草园的浇水任务，她知道银七是掌门三弟子，就三师兄三师兄的叫，银七拒绝不得，只能由她去，所以二人便师兄师姐各叫各的。

        “师姐，我帮你提。”

        “不用了小师兄，你看风景去吧。”欢鹭走进百草园，银七也跟了进去。

        银七安静坐在药田旁的蒲团上看欢鹭忙活，偶尔也朝外看看风景，这百草园的味道清新舒适，让人昏昏欲睡。

        “啧，小师兄！怎么睡着了呀？真是个闷的，无聊也不知道和我讲话！”欢鹭嗓声大，却不刺耳，银七并没有被吓到，睁眼无奈道：“我在打坐。”

        “行行行，打坐打坐。既然小师兄如此闲暇，不如过来帮我拔个草？”

        “……”虽然银七少爷从来没干过此等活计，但还是神情自若地答应了。跟着欢鹭的动作，银七也开始拔草，却连根带泥拔出了许多良土，欢鹭见此不敢再叫他动手，打趣道：“小师兄，您这怕不是想让我挨骂罢。”

        银七不知道这动作看着简单，实践的时候自己却掌握不了其中技巧，他脸皮薄，只能转移话题道：“师姐，你明日去大比吗？”

        欢鹭放下手中活计，走出百草园，笑道：“唔，不去。一是力不能及，二是我喜欢弟子峰。”

        欢鹭看着银七，问道：“小师兄可知道我为何要领着百草园的差事？”

        银七跟着欢鹭，站在藤桥之上，看向那恢弘寂寥的夙黎峰。听此言便问道：“为何？”

        欢鹭没回答，反而说道：“于欢鹭而言，人之一世，居意趣之所，看晨露昏霞，比那秘笈铁剑强上许多。”

        银七听此言便明白了，不再追问，同往常一样与欢鹭提水走在长阶上回弟子峰的住所。

        如此闲适几日，到大比当日，银七早早就起床了，徐景弦没有给他安排工作，但说了今日会带银七去云霄台。果然，等银七洗漱完毕，戴好面具时，徐景弦也到了。

        “比试还未开始，师兄先带你去逛逛。”徐景弦要巡视，自然是要去早些，银七当然没意见，点了点头，徐景弦就带他一路走去云霄台。

        路过百草园时，银七有意找寻，却没见到欢鹭，欢鹭平时喜欢在百草园歇息，她说她喜欢百草园的味道，令人心安。心有疑惑，银七向徐景弦问道：“师兄，欢鹭师姐呢？”

        “哦，对了，差点忘记这回事。今早我来时遇着欢鹭了，她说药老叫她到东离国买一些稀缺种子，这一去，没有大半年回不来。”东离国是四国中与禹国相隔最远的国家，在云幻森林之东南。

        百草园布局简单，一眼便可看全小屋景象，银七在弟子峰这段时日并未见过药老，起初有些疑惑，想想却也觉得正常，毕竟天司派的长老和授课师傅们，偶尔不动声色消失几十年时常有之。

        徐景弦接着说：“如此，我再发一个任务，找个师弟或师妹照顾你吧。”银七和他以前遇到的小孩不同，不吵不闹也不爱玩，是以徐景弦对银七多了许多耐心和关怀。

        银七自然是拒绝，他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再者，真正十岁的小孩生活亦能自理。

        许是怕银七无聊，徐景弦一路上又和银七说了许多闲话七。长老深居简出，最近一次出山便是二十多年前捡回徐景弦，其余时间一直待在悟道峰，鲜少现世。徐景弦是七长老唯一的弟子，自小在天司派长大，其天赋样貌性格都是上好的，就是没继承到七长老的冷峻，对所有人都彬彬有礼，闲谈自如。

        银七则是觉得徐景弦太过啰嗦，与自己对他的第一印象极为不符，而且银七还怀疑七长老并不像传闻般冷峻，因为听徐景弦说，七长老将幼时的徐景弦照顾得很好，徐景弦一直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很是自在。

        走了许久，二人离云霄台仅数十步之遥时，就看到了苏溪和七羽，徐景弦与银七行至云霄台，各自问好后，便离开了。

        比试尚未开始，银七三人便去了内门峰的一处食堂。随意买了些吃食入座，七羽苏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银七则默默听着，三人相处模式向来如此。

        聊着聊着，七羽愈来愈心不在焉，频频往云霄台看去。

        “云霄台”，云霄之上寻正道。

        云霄台是弟子峰进入内门峰必经之路，成为内门弟子，才算是真正踏入修真行列。天司派弟子峰和内门峰往来并不设防，但今日是不一样的。

        银七理解七羽，与苏溪互看一眼，桌上安静下来，直到大比开始，二人才匆匆忙忙送七羽至道场。

        外内门大比都设在内门峰，以内门峰云霄殿为界，外门大比在南，内门大比在北。

        此次大比，除了御剑峰的三人，所有亲传弟子都被拉来干活了，外门大比这边有悟道峰的徐景弦，御气峰欧阳景伊、欧阳景滢两姐妹，还有原本就在弟子峰的三位亲传弟子。一些内门弟子也会来帮忙，银七向亲传师兄师姐们一一问好后，和苏溪则站在他们旁边，松了一口气，他在庆幸自己没有脸盲并且记性还算好。

        此时外门弟子百余人，参加大比的都聚集在云霄台下，行列整齐，七羽小小一个，站在最前面，很是显眼。

        六长老刘怀柳站在众人前面，确认弟子到齐后，满意点头，双手负于身后，开口便是振聋发聩：“各位自信否？发挥你们最大的实力！老夫会一直盯着你们！”

        真真中气十足，银七觉得空气都随着震动，再看徐景弦等人淡定自若的表情，显然是习惯了。

        外门弟子齐齐回应：“是！”

        六长老又激励了弟子几句，时辰一到，弟子们各去各抽到的道场，严阵以待。徐景弦等人也去自己负责的位置忙了起来，银七和苏溪自然是尾随七羽。

        武试遴选四十人，七羽抽到这个道场的第五场，道场上一男一女对峙而立，就等比试开始，银七苏溪七羽站在道台下看着，心里竟也紧张起来。银七是被氛围所染，苏溪则是第一次围观正式的灵修对决，七羽是等候上场的紧张。

        风起，铃响。台上二人互相行礼，亮出木剑比试起来。外门弟子必修剑法为下品《漩泥剑法》，如书名，台上二人一出剑，就圈起烟尘，缭绕身周。

        《漩泥剑法》虽然是天司派的功法，却可以外传，不仅如此，天司派还有许多剑决心法供外门弟子学习，这些甚至在山岸镇的天司派据点中还能买到，同时也是外门必修功法。

        天司派不能外传的功法，都在内门和各大长老处，所以进入内门，才能触碰到中上品的秘籍。

        外门的十来本功法，却是亲传弟子都需要学的，比如银七，就被苏齐要求三年内领悟这些功法。这大半年来，银七一直苦修《漩泥剑法》与《玄心决》，此二本简单易学，要求精通，银七的《漩泥剑法》已经是运剑自如，能化虚尘，周旋其气。此时见台上二人的剑意，虽有剑招，周身生满灰尘，却伤不了人，要知道，《漩泥剑法》虽为下品，精通后亦能令人惶恐，尘不是真的尘，泥不是真的泥，木剑，也能制人于困。

        想到多数亲传弟子不到一年便能领悟甚至精通《漩泥剑法》，而外门弟子却要花许多时间苦心钻研，这就是灵根的区别。虽然不想这般认为，但银七不得不承认在修真界，灵根确确实实是天赋般的存在，没有好的灵根，你悟性再好，也得卡在坎上。

        苏溪本来满怀期待，一见二人出招，脸上就绷不住了，小声嘟囔道：“不是说这两位入派几年了，怎么练成这样，七羽，我觉着你胜算大。”

        七羽听到此言，却没有感到宽慰，他虽然苦修剑决心法，修为却不高，很容易被威压。

        虽然稀松无奇，但随着时间流逝，台上二人高低也慢慢显现，很快就有了结果，胜者是那名男弟子。往后三场比试也如第一场般使用了基础的法决，有趣的是其中一场有一个女弟子，使的是同样的招式，却不同前人，一招一式间迅速制胜，银七觉得此人后面若不出岔子，必能进内门。

        不知不觉间，轮到七羽上场，银七拍了拍肩膀示意鼓励，苏溪也双眼放光为之加油。谁知银七在台上等了半炷香，也没有见对手上场。

        负责此道场的是内门的师兄，喊了几遍另一个人的名字都不见人来，最后还是一位匆匆忙忙赶来的外门弟子，气喘吁吁地说那人突然境界松动，有突破之象，便打坐入定了，不能赶来。众人表示理解，比较进阶的时候不能打扰。是以七羽的第一轮比试，就这么躺赢了，他到内门师兄处做登记并抽下一场的签，而下一次对手和他的签文会是同样的内容。

        一日后，七羽候场时，又被告知对手生重病不能前往，七羽原本还因为第一场没有真正对阵过，害怕遇上第二场更厉害的人，结果他又幸运地过了第二轮武试，不废吹灰之力便进入文试，一时恍然——怎会如此凑巧。

        见此情形，银七想到一种可能，眉目微拧，略有不喜，看着银七疑惑的小脸，却是无可奈何了。

        顺顺利利，七羽迎来来文试。天司派的文试第一轮，在银七看来极为敷衍，当然他不会说出来，毕竟第二轮的“问道”才是重中之重。

        四十名弟子，在琴棋书画和诗词歌赋五种中选择各自所长来比试，最后通过比例分算，选出二十名弟子，进入最后的环节。

        这会儿七羽再怎么幸运，也绝无对手“轮空”的可能。然而他在这方面却是最差劲的，在家中仅仅是启蒙而已，虽然派内会给外门弟子五天一次文化课，但任他怎么狂补学业，心里仍是发慌。琴棋书画直接抛弃，便只剩下诗词歌赋了。

        诗词讲究格律，意境；“歌”一般指朗朗上口的民歌，比如《乐府诗集》；“赋”自然是指散文。

        在云幻大陆，除了一些世家大族，其实都不怎么注重琴棋书画和诗词歌赋这方面的技能，灵修修炼才是最重要的，所以灵修可能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

        虽然银七平时也会到内门峰上文化课，但总觉得差点意思，老师们倒是大家，管束却不严，全靠弟子们自觉。在天司派内，无论修炼还是学习，自觉是必须的。

        文试上，七羽根据题目，选择了作诗一首，银七曾建议他作“赋”，并且教了他在现代写散文常用的逻辑套路。可上场看到题目时，七羽却觉得作诗更好，“赋”恐怕写来冗长，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

        好在诗词歌赋这边人并不多，才六人，其他人多数去了琴棋书画。

        七羽的诗四平八稳，格律韵律规整，读来稚嫩，在诗作公布时，银七还担心七羽会被刷下来，一看其他人的，书面不洁，格式倒是没错，却像是凑字上去的，七羽居然是其中最好的。

        银七有些错愕，幸好面具挡住了他崩坏的表情，不是他不为七羽高兴，只是这比试，也太……水了吧。

        毫无疑问次轮七羽能过，七羽被留在道台等待，银七苏溪便去琴棋书画的四个道场观看。

        令人意外的是，琴棋书画这边可谓赏心悦目，琴弹得好，棋下得好，书法写得好，画技也不差，一点都不水。

        此番对比，银七忍不住问：“为何与诗词歌赋差距甚大？”

        苏溪习以为常，却解释不出个所以然。倒是徐景弦路过听到这句话，笑了笑，低声说：“他们从前家中都是有底蕴的，会些技艺很正常，有些穷苦人家在山下无处习得这些。”诗词歌赋是天司派外门所设课程，所有弟子上山后都可以学习。

        这么一说，银七便懂了，择优选之，也要有所公允。

        最后一轮“问道”，设在云霄台上，大长老秦怀安闭目端坐，徒留二十名弟子焦灼等待。大长老眉目张扬，方方正正的脸，颇为严肃，外门弟子平时只能见到六长老刘怀柳，第一次见大长老，此时紧张不已。

        此次问道，银七他们不能靠近，于是二人又寻了上次坐的食堂座位，能远远望到云霄台。等了差不多一炷香，大长老才睁眼，招招手，排在前头的弟子就走了上去，这便是开始了。

        又等了许久，从云霄台下来的弟子有人欢喜有人愁，全都写在脸上，七羽下来后却是一脸凝重，兀自行走，银七苏溪互看一眼，忙追上七羽。

        “七师兄？景苋师姐？”许是没料到二人就这么出现在眼前，七羽硬是被吓到了。

        “如何如何？可能过？”苏溪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问。

        七羽满脸纠结“我，我不知。”

        “大长老的题目是什么？”银七接着问。

        七羽却不回答，自顾自寻了个石桌，坐在石凳上，看着银七，颇有些委屈地问：“七师兄，你会坚持心中道吗？”

        银七苏溪随之落座，七羽此问却是难住了银七，心中道，他哪里有什么道，自来到云幻大陆，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心中想的是好好修炼，寻到王景初和祝思远，盼着能回去。何谓“道”？他不知。为了鼓励七羽，定定盯着七羽双眼，说道：“我会。”如果能找到心中道的话，我会坚持。

        七羽最终也没说大长老的题目和他的答案，只说结果出来后，再讲与二人听。

        可直至大比结果传来，七羽在名单之列，银七也无暇再问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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