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挂机审讯
你迫切想跟红叶一起工作了，不仅是因为终于有个小姐姐能贴贴，而且最主要的是学习模式也是挂机状态，只需要消耗体力和日常刷新的属性，这样你就不用天天盯着游戏完全复习不进去了！
你扭头看了一眼已经落下的复习进度，颤巍巍地闭了闭眼，和尾崎红叶一起走进了审讯部门。
审讯部门和情报部门稍微有些相似，但更多的是对背叛者和敌人进行审讯和拷问，犯错的黑手党成员也会在这里接受惩罚，不过多数情况下都是被人押过来的，逃避惩罚算作与背叛同罪。
你跟在尾崎红叶身后默默望着一个人被押着离开，对方的嚎叫和求饶从你身旁经过的时候尤为刺耳——因为太大声了。
他认出了红叶，痛哭流涕地想要寻求原谅，但你觉得这样反而更招人烦，不过尾崎红叶连唇角的弧度都没有变动几分，只是看了看押送的人，令懂得眼色的成员更加快速地离去，免得惹祸上身。
“这个人，他犯了什么错？”你询问道，一边开启学习模式，这个模式下你掏出了笔记本和笔，准备记下这里的规则。
尾崎红叶思考一阵，说:“妾身没记错的话，他在之前的任务里私藏了部分武器，原本只需要承受鞭打十次而已，却不知道听了谁的话，对我们产生了不必要的误解，藏了几天被找出来了……有时候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糟糕会比较好哦，说不定还会有什么转机。”
“嗯——意思是，其实一开始本没有查出他私藏武器，是吗？”你边说边点头，毕竟这个人只是个普通的成员，也没必要为了一点武器量从这个等级的人查起，只能是发现了什么情况。
尾崎红叶笑了笑，并没有说明是否猜对，转身继续带着你往审讯室更里面走。
审讯部门分成了内外两种不同风格的布局，外部是正常的办公室，人来人往，整理资料的成员在自己的位置上埋头工作，只有过道格外宽敞，靠近里侧的卫生间也格外宽敞，但是并没有斑驳的血水被带离清洁区域，地面反而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你甚至能够看到头顶的反射灯光。
你注意到人物进入挂机状态后就不再关注，专心对着网课记笔记，课程的声音盖过了游戏提醒声，你没有注意到系统弹出的选项。
【尾崎红叶想看看你在学习中的实际成果，想让你协助一位审讯部成员的审讯工作，你选择——】
【是】/【否】
默认拒绝被你关闭后，你如果一分钟内没有任何动作，系统默认你选择【是】，画面直接进入了黑屏状态，只有旁白在进行着工作，没有任何声响传出，你也没有发觉画面的变化。
你将堆积的复习任务完成后，转头再看游戏，却发现人物不知道在审讯室门口站了多久，没戴手套的双手沾了红色的血。
“啊……”你眨眨眼，转头看向审讯室内，不出意外只能看见一堆马赛克。
跟在你后面的黑手党成员脸色苍白地走出来，险些把手里的东西抖到地上，你帮他接住了，然后递回给对方。
“下次小心点呐。”你提醒他，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资料，应该就是刚才审讯得出的情报，不过没有任务的话，你并不想查看，于是没有过问。
却没想到对方在接过的时候猛地颤抖了一下，手里的资料哗啦啦抖落一地，他像是突然听到死亡的钟声一般，一边恐惧得跪下去收拾，一边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那个……没关系？”你想蹲下去帮他，却被拒绝了，对方说这是他自己导致的错误，不劳烦你动手。
怎么感觉怪怪的？刚才不是进去学习了吗？总不是实践了吧……你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手还没洗的原因，资料沾上血迹就麻烦了。
你点点头，并没有在意，站在原地看着他整理东西，这时候原本带领你的尾崎红叶回来了，她看了看那个成员，示意他赶紧收拾完离开，对方忙不迭拿着资料逃一样跑了。
你望着他的背影，扭头看了一眼回来接着教学的尾崎红叶，问:“现在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尾崎红叶笑着回复你:“暂时不需要了，辛苦了，芽衣现在累了吧，先去休息一下吧。楼下一整层都可以供给休息哦。”
“真的吗！好耶！课间休息！”你欢呼一声，抛下刚才的不对劲开心地去探索大楼的新地图。
尾崎红叶在后面神色复杂地望着你，对话框里只有沉默的省略号。
。
第一天就要让少女面对更加残酷的真实，尾崎红叶离开后不免会思考是不是揠苗助长，即使打着助手的名号，但实际面对他人遭受折磨和痛苦的场景，几乎所有人都会下意识感到反感和恶心。
——是的，几乎所有人。
尾崎红叶想到那个在这里观摩了一整天，还用一种连她都会觉得不寒而栗的方式将被审讯者的精神完全摧折，面无表情地听着对方吐露出全部秘密……有些甚至是她也不曾知道过的信息，才会在得知少女是和太宰治相处融洽的前提下，将人要过来带在身边。
或许开始是有想让少女远离那个可怕的少年的想法，但是现在……
尾崎红叶处理好事务，估算好时间，抱着一种隐秘的好奇心赶了过来，在看见少女干净的双手沾染血色的瞬间，她便明白了——这就是一朵神秘的夜之花，长于白日，却扎根淤泥，即使外表再单纯无害，也无法忽视她是从污秽中汲取养分盛开的。
“现在还需要我再做些什么吗？”少女抬头看着她，饶是哪个老师见了，都会觉得这个学生是多么乖巧聪慧。
尾崎红叶的视线从审讯室内的情况里一扫而过，轻声细语地让她去“课间休息”，然后等少女的背影消失在视野，才转身打开了独立审讯室的门。
被审讯者身上没有格外明显的伤口，但是状态却异常糟糕，瞳孔收缩涣散，完全陷入了意识的自我保护中，尾崎红叶看了一圈，将他手臂上的衣物卷起，发现上面有一道几乎划过整条小臂的缝合口。
“尾崎干部……”之前逃走的成员又回到了这里，根据指示给她复述当时发生的场景，“这处伤口是最开始……她为了测试肌肉活动状态划的，之后的审讯，造成的伤口不在正面，而是在背部，她把对方整个背部的左侧给……给剖开了，肌肉组织和神经血管骨骼等按类型切开，没有伤及生命，非常精妙，下手也很稳……”
“而且由于过程中没有使用任何麻醉药物，人是一直保持清新状态审讯的，所以问出来的消息经分析检查，属于有效类型。”
尾崎红叶没有去看后背的伤口，慢慢起身，拿过成员手里的资料，上面的内容除了之前问出来的那部分，还新增了几条，不算关键，但也是他之前一直没有说出口的东西。
“然后呢？她的审讯方式你觉得怎么样？”尾崎红叶慢条斯理地问道，她站在已经失去意识的人面前，和整个昏暗又弥漫着作呕气味的审讯室格格不入。
成员却沉默了，好半晌才回答道:“简直算是……既残忍又温柔吧。”
“嗯？那妾身倒是有点好奇他们说了些什么了。”尾崎红叶示意他继续说。
“她说——”
仿佛重现在眼前的诡异画面逐渐真实起来，成员又回到了几分钟前，让少女试着审问几句的时候。
“我来审问？那动手也可以吗？”少女指着自己问，眼睛里没有一丝对现场的不适，反而有种急需表现的跃跃欲试。
当时的成员还能维持前辈的风度，淡然点头，提醒她:“只要没有不危及这家伙的性命，以及造成毫无用处的伤势的话。”
于是，他看着少女摘掉手套，用匕首划开了对方的手臂的时候，听见她问:“这样的速度切开，会很痛吗？”
“哼……就这点小口子，比起我取子弹，根本就是在挠痒痒啊，就用一把切水果都嫌钝的小刀来对付我，先回去娘胎多喝几年奶吧！”
“这样吗，我明白了。”少女边说边垂下眼睑，站了起来。
成员正以为对方想先出去吐一会再继续，结果她只是要求帮忙将人转过来拷住，然后一刀将对方的背部划开，认真严谨地分离了那些血肉和骨骼，垂落的组织吊在上面，看得他整个人都有些震惊。
“这样很痛吧。”少女清晰干净的声音如炸雷一般响起，成员猛然回神，恍然间发现那个人其实一直在嚎叫。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多久了，但是，肯定很痛吧，明明只是不小心犯下的错误……可是这也是迫不得已的吧？我记得，报告里说，你有一个还在上学的妹妹，年纪轻轻就加入这里也是为了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为什么呢？”
少女一边低语一边毫不留情地挥手，某个部分被一分为二。
“可是，为了生活，为了活下去，这也是没办法的吧，我知道，大家都是这样，对吧？”
她放下了匕首，轻轻拿起了针线，开始像给他疗伤一样缝合，继续低声呢喃。
“反正大家都是一样的，全部说出来，不就可以了吗？大家都说了，那些人也放弃了……”
之后的记忆好像被一层玻璃阻隔，完全回忆不起全貌，只剩下一些好似虚空里传来的碎语，脑袋就像生了锈一样不起作用。
成员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静默不语，尾崎红叶转身走出去，少见地浸入到自己的思绪中。
温柔，而又残忍……诉说着对方的痛苦，同情着对方的遭遇，劝解着这份恨意，无形中用丝线绞杀了他的侥幸和意志，而相对的却是那干脆地给予痛苦的行动，作为辅助审讯的一种，引起的是恐惧和怨恨——这种方法在这个地方非常普遍，但因为少女使用的方式不同，莫名获得了成倍的效果。
尾崎红叶又想起了那个透着痛苦气息的少年，那双眼睛里对敌人只有无情。
想必，那个少女面对着被审讯者的时候，眼里依旧是漫漫空茫吧……为了成为mafia吗……
——为什么呢？
——这是我活下去的期待。
尾崎红叶觉得自己似乎更不能理解少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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