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试探
新人的观察期结束后，你把厚厚一沓报告交到了上司桌上——反正不是你写的，然后非常顺利地完成了令上司“刮目相看”的观察任务，获得的任务奖励里居然还增加了一部分属于异能特务科的声望。
好的，你懂了，完全不用试探了，就是卧底。
原本你还以为要摸清对方的底细需要一段时间，结果完全不需要，系统直接把答案糊到你脸上了，没有趣味的解密没有必要，你目前也没有开除新人的权力，只能先请示首领。
“首领……啊，早安，爱丽丝。”
你获得允许后开门进去，接住了好久没见你激动地飞扑过来的爱丽丝，她换了一身你买的小裙子，简单精致的日常裙装明示想要出去玩的心思。
“芽衣酱！——带爱丽丝出去玩啦！爱丽丝好久没吃甜甜的蛋糕了……都怪林太郎那个大叔！”她一边撒娇一边朝森鸥外做鬼脸，自娱自乐得非常开心。
“爱丽丝酱……怎么这样……”
森鸥外像个面条一样搭在沙发背上，手里还拎着一套小裙子，不过看样子是他自己买的款式，也难怪爱丽丝不选那件。
你摸摸她的头，没有制止她对森鸥外的不敬用语——反正你知道这相当于是他自己，只不过精分了而已。
这么一算的话，你作为一个完全没有异能力的普通人，在周围几乎全是异能力者的环境里简直格格不入，连红叶姐都有异能力。
“爱丽丝稍等一下可以吗？我有些事要问问首领……是很重要的事哦，所以可以麻烦爱丽丝当做听不见吗？”
爱丽丝乖巧地抬头看你一眼，说:“可以哦，所以今天就可以出去玩吗？”
你看了看已经正襟危坐的森鸥外，低头回答:“大概率可以，如果不可以的话——”
“不可以的话就罚林太郎加班！！”爱丽丝气鼓鼓地喊，狠狠瞪他一眼，“爱丽丝今天就要出去玩！林太郎不许一起去！”
说完便一边生气一边跑到一边自己玩蜡笔，还特意背过身让你知道她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那么，芽衣酱是想跟我说什么呢？”森鸥外笑眯眯地看着你，“听说你已经跑去情报组学习了，需要我重新安排人教导你吗？”
“不用了，谢谢首领，现在这样就很好。”你先回答了他的客气询问，然后才陈述自己找他的事情，“那个异能特务科的卧底，就这样放着不管真的好吗？”
“啊——芽衣酱已经知道他了吗？”森鸥外稍微有些吃惊，不过这个情绪消失地飞快，“嗯，没关系哦，只是走个流程而已，是让那些本来就担心的家伙稍微安分一点的方法。”
“不过，芽衣酱为什么觉得他是异能特务科，而不是其他组织派来的人呢？”
你顿了一下，寻思应该怎么跟他解释自己只是单纯通过系统奖励猜测到这件事，犹豫后还是实话实说:“其实，我没有实际的证据证明这件事……抱歉，首领，这种错误以后不会再犯。”
揭露了也没有什么好处，还平白招惹怀疑……是你草率了。
可惜最近的一次存档在昨天和坂口安吾谈话前，否则你现在就想选择读档然后隐瞒这件事。
“不，虽说没有发现实际的证据，但芽衣酱还是很好地履行了自己的责任，也给我提供了一个不错的想法。”森鸥外闭上眼，嘴角带笑地原谅了你的这次莽撞。
就这样轻轻放过了吗……你沉默不语，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能原谅当然是好的，毕竟你也不想刚出审讯部，没过几天再回去居然是为了领罚——那也太逊了吧！！
于是你默认了森鸥外这种堪称诡异的决定，垂首向他询问道:“首领，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尽一份力吗？”
“嗯……让我想想……对了，因为被你打伤的那些人已经陆续养好伤出院了嘛，所以港口黑手党里就有人行事作风逐渐肆无忌惮了，实在是让我头疼。芽衣酱还记得那位大佐吗？”
好像是听太宰治提过一次……似乎也是异能力者吧？龙头抗争那时候刚好被你打伤了，没有参与，据说最近在考虑要不要退休？这件事似乎在大楼里传得很离谱。
“记得。”你回答，隐约明白了他想干什么，“我在事情结束后就郑重向他道歉了，大佐先生是个很好的人……毕竟就算是那种情况，他那时也是港口黑手党德高望重的干部，之前是我太莽撞了。”
“芽衣酱对那些传闻有什么想法吗？”森鸥外起身，走到了一片漆黑的窗户前，不透光的屏障构成浓密的影，沉沉地压下来，阻隔了室内看向外面的视线。
【面对首领的试探和怀疑，你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在成为mafia之前，你就已经有所觉悟，为了mafia，为了你的期待，做任何事都是可以的……但是，真的是这样吗？你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工作，有了些不一样的想法，你觉得——
■传闻是假的
■传闻是真的
■半真半假吧
■我需要一点时间……】
果然不应该拿坂口安吾的事情来询问，属于是自己没事找事了。
你皱紧眉头开始疯狂思考，但是这个和大佐的传闻有什么关系？港口黑手党不允许退休你在这段时间也知道了，但是大佐确实有特殊情况，是允许退休的，同时他作为一个强大的异能力者，又不能保证其退休后是否还对组织保持忠心……
好烦！！！怎么比作业还难搞！话又说回来，为什么你玩个游戏要这么认真啊？！！
自暴自弃下你选择了最后一个拖延时间一般的选项——阴谋诡计什么不干了！直接摆烂！！
“……首领，我需要一点时间确认。”你的语气听上去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大佐的事，各种各样的版本纷飞，我对他接触不多，无法判断是否真实……”
森鸥外在你断断续续的话语里稍微偏过头，凝视你的眼眸似乎有一瞬间变成了血一样的颜色，好像有一条冰冷的蛇类缠上你的脖颈。
“那……芽衣酱需要多久的时间呢？”
“一周内，绝对。”你肯定地说。
就是不知道游戏内的一周是怎么算了……
得到了你的回复，森鸥外不再命令你什么，挥手让你离开。
好像忘记了什么……？
你刚走出来就觉得奇怪，但想不起自己究竟忘了什么，还是快步离开。
几秒后，安静的首领办公室突然传出爱丽丝愤怒的大喊:“笨蛋林太郎！！！邋遢大叔！！！爱丽丝接下来一周时间绝对绝对不会和你说一句话的！！！——”
——忙得团团转的首领把非常重要的带爱丽丝出去玩的事给忘记了这种事，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
。
太宰治一如往常一样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打游戏，那些不必要的工作被他全部丢给了下属，毕竟“不能帮上司分担工作的下属没有留下的必要”。
“好无聊……”似乎是觉得这个游戏已经通关，没有继续玩的兴趣，他随手把游戏机放到了一边，趴在桌子上长吁短叹，“要是这个时候有什么好玩的事自己飞到我面前就好了——”
“太宰！大事件！”少女冷不丁推开了他的办公室的门，健步如飞，却连室内的太宰治都没有第一时间听到脚步声。
太宰治下意识眯起眼睛，不过很快就表现出一副惊喜的样子，从咸鱼趴瞬间干劲十足，“芽衣酱，是你啊……是什么好玩的事？让我听听！”
芽衣少见的表现出明显有些慌张的情绪呢，究竟遇到了什么情况？
“你说，我要不要听首领的命令——”少女说话的时候停顿在了很致命的部分，又飞快地囫囵说完了后一段，“……去杀掉大佐先生。”
太宰治撑住下巴，“芽衣酱不想他死？还是不想杀他？”
“都不想。大佐不是我们的队友吗？为什么要杀自己人？他没有做错什么吧……”少女说完，紧锁着眉头，居然是真心实意地在为这件事苦恼。
“没有做错什么就不能死吗？为什么？那你觉得什么时候能死呢？”太宰治反而丢给她一连串的问题，“芽衣酱，你有时候真让人觉得很矛盾。”
少女闻言更加不解了，澄澈的灰色眼睛看过来，却比起之前看得清楚了点，里面的迷茫不解还有一丝一缕别的情绪在里面凝聚，像是晨晓刚出的雾，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东西。
“没有错也要死？”
“对，这个世界上，死亡就是可以最无理由的东西。”太宰治极为冷漠地回答，他的眼睛注视着这个从一开始就体现出浓厚的非人感官的人，仔细观察着她身上发生的变化，“其实换言之，森先生让你来试试，你也有能力，可以遵从自己的意愿救他啊，稍微在信息上做些手脚是无所谓的啦……”
“可是，这是首领的命令。”她突然说，神色里的慌张也逐渐消失，“这是mafia首领的命令。”
——她活下去的期待之一，就是mafia这个身份条件。
啊……又变回去了。
太宰治笑了笑，继续说:“但是芽衣酱不想他死不是吗？”
“但是我要成为一个合格的mafia才行。”少女说完，站起身朝门口走去，“合格的mafia不应该违抗首领的命令。”
那种非人的特质猛然增加了，太宰治直起身，像是看着某种一去不复返的死物一般，注视着少女的身影慢慢打开门，她却在开门这个简单的动作上用了好几秒的时间。
“太宰，我果然……不想大佐死去，”对方的声音此时有些异样的沉闷，她低着头，伫立在门口，“不是毫无理由的，也不是奇怪的感觉，因为我觉得……死去并不是最优解。”
——活着才有新的价值。
“这是首领对我能力的测试，对吗？太宰。”
太宰治睁大了那只露出来的眼眸，而后笑了起来，打了个响指朗声回道:“恭喜猜对！但是没有奖励呢——”
但其实是“回答错误”，不过总归是更有意思的事情，为什么要阻止呢？他能发现芽衣正在逐渐往另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向变化，就是不知道这种变化是不是森先生喜欢的了。
想必会带给他一个格外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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