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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陈唯没有给陈迹回答的时间,疾步冲向衣柜,四开门的深色衣柜大敞着,陈唯拉开一个个抽屉,把里面东西全部倒在地上,乒里乓啦声撞击着木质地板,有一枚硬币滚到陈迹脚边,还没落稳一个黑色物体直直砸到他头上,痛觉从额际扩散,让他恍惚了几秒。

        “陈迹,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我记得警告过你,我不想在家里看到这些东西。”

        “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

        陈迹没有回答。

        “你说啊,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

        即使通宵唱歌都不会遭到投诉的隔音房间,陈唯这声喊破音的质问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

        “你想我死吗?陈迹,你刺激我是想我死吗!”陈唯目眦尽裂冲到陈迹面前拉扯着他的衣领,“我给你卡,给你钱,给你住这么好的房子,我所有一切都是你的,你就这么巴不得我死吗?”

        陈迹任她拉扯,推搡,依旧不回答。

        “你说话啊!”耳光打在脸上发出短促脆响,“要我说几遍你才肯死心,音乐学院我死都不会让你念,死都不会!”

        梳的齐整的头发变得凌乱,陈唯褪去女企业家的体面,变成通过动作发泄怒气的失智女人。

        “当初就不该生下你,没有你就好了,是你毁了我,你现在还要把我逼死吗?你说话啊!”陈唯捡起地上的麦克风一下一下狠狠砸在一言不发的陈迹身上,“陈迹,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什么都不说,我永远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是你妈,我是你最亲的人你懂不懂啊!”

        钝响和辱骂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女人体力不支,哭着跪倒在地,手里的麦克风也随之掉落。

        没几秒少年俯身捡起地上的东西,打开阳台落地窗一秒都没犹豫扔出手里东西,很快楼下传来物体碎裂声。

        他转身扶起哭泣不止的陈唯,面色如常地允诺:“我不会再买了。”

        陈唯双唇颤抖,发泄一通的怒气没有因此消解,反倒因为陈迹太过习惯的表情而更加失控,她甩开陈迹的手,接着一巴掌挥向少年的脸,大部分力气已在刚刚挥霍完,如今再落到脸上,陈迹连眼都没眨。

        “陈迹,你怎么不去死。”

        门震天响过之后,房间恢复安静。

        陈迹走到衣柜前,俯身收拾起残局来。

        拨片,手表,护照,身份证,银行卡,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他一样样照着原样放回,之后把衣柜门关好,拿过手机走到阳台拨通了一个电话。

        “魏医生,你好。我是陈迹,这么晚打扰你了。”

        “是这样的,刚刚我和我妈妈发生了争吵,她情绪有些不稳定,想咨询一下这种情况是否要过来复诊?”

        阳台的空调外机轰轰响,楼下传来有些重脚步声,像是在发泄不满,没几秒石源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厚重大门被甩出一声沉闷的响,石源扬长而去。

        “有动手,月初也有过一次,这次严重一些。对,是我不好,那现在…喂?”

        戛然而止的通话。

        夏夜闷热漫长,四周没有一丝风,陈迹放下因没电自动关机的手机,在阳台上站了很久。

        周五一到,祝岁封印解除,午休开始没多久,她抱着书去找陈迹,却被告知陈迹今天请假了。

        “身体不舒服吗?”祝岁紧张追问。

        “不太清楚,问他没回。”夏日午后,人总是带着倦意,宋巡说完跟着打了个哈欠。

        “昨天他不是还好好的吗?”不知是不是祝岁错觉,这两天陈迹经过她教室的频率有点高,昨天她看陈迹还很健康。

        “这我就不知道了。”

        宋巡一问三不知,祝岁也从他这得不出什么情报,潦草说了再见就要走,被宋巡叫住。

        “祝岁,你喜欢陈迹。”宋巡说的小声,只有他们两个人可闻,但语气是胸有成竹的笃定。

        “…没有。”祝岁耳朵红了,好在是夏天,可以理所当然归咎给天气炎热,并不是害羞。

        宋巡像是看嘴边沾着零食屑却倔强狡辩自己没偷吃的小孩一般,祝岁有种被看穿的心虚,仗着自己是成年人在十八岁的宋巡面前,伪装镇定。

        “行吧,你说没有就没有,我回去做题了。”宋巡不再逼问,转身回教室。

        “他明天会来吗?”祝岁没忍住追问。

        “明天你再来看看他呗。”

        宋巡笑的狡猾,眼里是看穿一切的清醒,祝岁抱着书转身就走。

        骆容怎么会喜欢宋巡这只狐狸,指不定被吃的渣都不剩!

        因为陈迹请假,祝岁一直到晚自习结束都心不在焉,想从骆容那知道点什么,看她懵懂的眼神应该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她忧心忡忡上了公交,竟然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林茂。

        林茂坐在最后面,低头玩手机,应该没看到她。祝岁正好省事,没想到公交刚开出没多久,林茂慢悠悠走了过来,“装没看到我?”

        祝岁往旁边挪了挪,没回话。

        林茂前阵子代表海桐去参加国家足球比赛,团队拿了第一,不出意外,他高考保送有着落了。

        “给你。”林茂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类似钥匙扣的小饰品递给祝岁。

        女孩垂眸一看,是个水晶足球,上面好像还刻着字。

        “不要。”

        林茂都习惯被她拒绝了,不由分说把东西扔她书包里,拉上拉链,

        “别不识好歹,别人我还不给。”

        祝岁对他的死皮赖脸免疫,闭嘴不跟他争辩。

        “祝岁,问你,高考结束要不跟我谈个恋爱?”

        说的没脸没皮理所当然,公交车上有几个一起上车的同学,虽然不认识,但在听完这句话后不约而同看向祝岁。

        “有病。”祝岁迫不及待撇清关系,往车厢后排走。

        “我长得也不差吧,给你当男朋友绰绰有余。”林茂自恋跟在后面。

        祝岁背对林茂翻了个白眼。

        “不然你还想要陈迹?”林茂俯身在祝岁耳边讥讽一笑。

        “你和陈迹到底什么关系?”

        这话祝岁在微信上也问过,但林茂每次都故弄玄虚,避而不谈,时间久了,祝岁也放弃了。

        但今天陈迹莫名其妙请假,她有些担心。

        “那我问你,你和陈迹又是什么关系?”

        又是这样。

        要不是这站离的太远,祝岁真想立马下车。

        公车一站站停,车里人上上下下,到祝岁下车时,公交车空了一半。她从后门下车,耳边还回荡着林茂下车前的话,

        “想知道也可以,明晚我在体育场踢球,你来我就告诉你。”

        林茂真是让人讨厌至极。

        祝岁慢腾腾往家走,秋收街种着一排排银杏树,秋天时候金灿落叶满地,远远望去煞是好看。

        所以后来城建规划,才会把秋收街纳入整顿。

        银杏树影交错落在身上,有蝉藏在树干里鸣叫,台风过后,风都少的可怜,祝岁摸了一把沁汗的额头想去买个雪糕再回家时,她看到了不远处祝昆正和一个人拉扯,看不清表情,不知在说什么。

        被祝昆拉着的人背影高挑,米白色t恤,背后有一排英文字母,陈迹也有件类似的。

        祝岁漫不经心瞥了几眼后,朝那人飞奔而去。

        “既然遇到了叔叔请你喝点茶,上次太匆忙没来得及…”

        “不用了,太晚我要回家了。”

        “要的要的…”

        “陈迹…”

        突然插进来的声音让还在拉扯的两人一齐噤声。

        “你…”

        被问话的陈迹反应过来,挣开祝昆的手,连招呼都没打径直往前走。

        “陈迹…”祝岁顾不得和祝昆打招呼,连跑了好几步才追上陈迹。

        “你的脸怎么了?”

        被追上的陈迹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避开祝岁关心的视线,“没事,没看清不小心摔了一下。

        “没开闪光灯吗?”

        “…手机没电了。”

        可是…为什么摔得这么严重。

        少年颧骨,额角,甚至嘴角都有淤青,祝岁忍住想伸手的冲动。

        祝昆这时走过来,还不依不饶说着要请陈迹喝茶的事。

        “爸…”祝岁拉开祝昆,附在他耳边迅速说了句话,随后祝昆“哦哦”了两声,转身离开了。

        祝昆一走,两人面对面站着,银杏树影落在他们身上。

        陈迹的茫然并没有因为少了一个人而消失,反而更加无措。

        他不是特意来这的,是魏教怀的诊所离这不远,他和医生见完面,面对车水马龙的街道不想回家,漫无目的四处走,没想到遇上了祝昆。

        他面对魏教怀,面对路上的陌生人,面对打量的祝昆,都远没有此刻面对祝岁窘迫。

        “我回去了。”陈迹没有停留,走到路边想要拦车。

        “陈迹,今天正好碰到你,我有几道题不会,你要不帮我看看?”

        “在这?”

        “嗯,这光线不也挺好?”祝岁指着头顶的路灯,眼神殷切。

        “好。”

        两人席地坐在路边,祝岁庆幸晚上带了数学卷子回来,她指了指写到一半的题目,“这个第二问我不会。”

        祝岁的语气太过平常,好像已经不在乎他脸上的伤,陈迹敛了发散的失措,看起题目来。

        “你第一问也错了。”

        “…”祝岁尴尬默了默,把笔递过去,“那你第一问也一起教了吧。”

        陈迹拿过笔开始讲题。

        第一问刚讲完,祝岁看到祝昆拎着一个塑料袋过来,她赶忙走去接过,见他没正形朝自己笑的样子,用力把他推走,“爸,你赶紧回去吧,明天不是要早起吗。”

        “好好好,我不打扰你们,我走我走。”

        祝昆三步一回头,直到消失在弄堂里。

        陈迹不知道他们父女俩在说什么,只是画面很和谐,等他回神祝岁已到跟前。

        “陈迹,我给你敷一敷吧?”

        白色塑料袋里是两个浑圆鸡蛋,陈迹捏紧手里的笔拒绝,“不用,我自己可以。”

        “上次摔跤你帮了我,我们一人一次好不好?”

        没等陈迹再说话,怕烫的祝岁已经翘着手指在剥壳了。

        “要不你坐这吧。”剥完鸡蛋的祝岁指了指刚才他们坐过的地方。

        少年手长脚长,坐在低矮的马路边上显得局促,可更让他局促的是祝岁蹲在他对面,用懵懂又担忧的表情朝他靠近,嘴里还说着“有点烫,忍一忍。”

        下一秒,额角传来一点热烫,他手里的笔成为唯一支撑他的东西。

        “我知道有点烫,要多滚一滚淤青才散的快。”

        陈迹僵硬止住往后仰的动作,抵着笔杆的拇指指甲泛起了白。

        那点热烫从额角到颧骨,再落到嘴角,他游移的眼神里有路灯,有经过的车辆,甚至在心里数从对面小超市进出了几个人,却偏偏没看近在咫尺的祝岁。

        太近了,近到她的呼吸,头发上的香味,她手指无意间擦过他的脸颊,都放大了无数倍,让他无法自持。

        那个台风雨夜,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后座重返脑海。

        当又一次她的手指不小心擦过他的脸时,陈迹思绪凌乱握住了祝岁的手腕。

        依旧没有看她,只是分了一点余光,恰巧落在她的手臂,手肘处未脱痂的疤十分醒目。

        他喉结艰难滚动了一下,不知下一步该干什么,这时祝岁的眼神追来,堵的他措手不及,

        “对…”

        “陈迹,当时是不是很痛?”

        祝岁问完,被握住的手腕力道更重,可以用疼痛来形容,她以为是自己动作太重了,说话的声音更柔了几分,“那我再轻一点,你忍忍好不好?”

        几秒之后,陈迹缓缓松开手,他对上祝岁的眼睛,游移的视线找到降落点,

        “没关系,已经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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