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通往天国的倒计时（二）

第二天，少年侦探团和毛利小五郎三人都被目暮警官叫到警视厅去，他们才得知昨天还好好的西多摩市市议员大木岩松被发现死在双塔摩天大楼b栋67楼套房中，死亡时间大概在晚上十点到凌晨零点之间，是被尖锐武器刺中身亡，手里还握着被一分为二的小酒杯。

        因为是还没对外开放的新大楼，所以嫌疑人就是常盘美绪那五个人，而最有嫌疑的，毫无疑问是住在死者上面一楼的常盘美绪。

        众人纷纷猜测这酒杯的用意，猜到最后也不知道具体用意。

        最后离开警视厅，步美、光彦和元太提出要去找那五个嫌疑人问清楚，柯南同意一起去，但是道尔和灰原哀不感兴趣，跟着阿笠博士先回去了。

        不过车开到一半，灰原哀突然说她想去看电影，还不让阿笠博士和道尔跟着，两人只能对视一眼，回去了。

        灰原哀看电影看到很晚才回来，一回来就说自己吃过了，然后去洗澡睡觉了。

        “小哀怎么了？心情不好吗？”阿笠博士纳闷道。

        “不知道。”道尔用电脑查看今天上映的电影，刷到灰原哀差不多下车的时间便停下来，筛选出一部对方最有可能去看的电影，看到简介后有些怔住了。

        这是一部关于间谍的电影。

        女主人公有个哥哥，潜入一个黑暗组织当间谍，被发现后杀死了，临死前躺在妹妹怀里说道：“背叛者是没有好下场的。”

        ‘小哀是想到自己了吗？’道尔去了二楼，打开房间一看，灰原哀躺在床上直接把被子盖住整个头，一丝一毫都不露出来。

        她以前不是这样睡的……

        突然出现在双塔摩天大楼的琴酒让灰原哀又开始紧张害怕起来了吗？

        没过两天，又传来工程师原佳明身亡的消息，对方是在家里，被子弹射中直接身亡，并且身旁同样有个一分为二的小酒杯。

        目暮警官来到毛利侦探事务所，表示这可能会成为连环杀人案，他们想请常盘美绪把这周六的开幕宴会延后，但是后者怎么都不听，还送来了包含毛利父女两、铃木园子、阿笠博士和少年侦探团所有人的名字的请帖，邀请他们参加周六的开幕宴会。

        别人不配合，警方也很无奈，决定当天也去到宴会现场，伺机而动。

        柯南想到什么，连忙打了一个电话给道尔。

        ……

        时钟滴答声在寂静的房间回荡，窗户时不时映照到路边车灯的光。

        灰原哀突然睁开眼，眼底没有一丝睡意。她坐起身看着熟睡的道尔和阿笠博士，而后掀开被子下床，踩着拖鞋出去了。

        在她走后没多久，跟她同一张床的道尔突然皱眉眉头，无意识地呢喃着：“安琪儿……不要……”

        道尔在做梦，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境一片黑色，时不时有红光闪过，还有一道可怜兮兮的泣哭声，断断续续地喊着：“万能的上帝……请救救我们……安琪儿不是故意冒犯天使的……啊！你、你不要过来！！”

        哀鸣转为恐惧，稚嫩的尖叫声伴随着类似皮鞋走路的声音一同响起，黑色瞬间被白色取代……明明什么都没有，但是，哭声，笑声，噗嘶声，嘀嗒声，咀嚼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回响在道尔耳边，使她脑袋阵阵刺痛。

        她知道自己是梦魇了，但是她怎么都无法醒来，像是被固定在原地，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能动……忽然，虚空冒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径直朝她探来。

        那手掌掌纹深刻，有着厚厚的茧子，手心还带着红色液体，凑近能闻到浓重的铁锈味……道尔瞪大眼，理智告诉她要赶紧避开，但是身体不听指挥，下巴被狠狠捏住，被迫抬起头。

        一个人影慢慢浮现——强壮的身躯，青筋浮现的脖子，满是胡渣的下巴，一张裂开的嘴，洁白的牙齿沾染着刺眼的红色……

        “啊——”道尔猛地睁开眼，满头冷汗地瞪着天花板。

        房间一片漆黑，回响着阿笠博士的鼾声。

        道尔瞥了眼睡得正熟的阿笠博士，有些虚脱地擦擦额头，粘腻的感觉让她受不了，于是轻手轻脚地下床拿出备用睡衣，准备去楼下洗个澡。

        敞亮的浴室水汽弥漫，道尔赤身站在花洒下，闭眼感受着水流的温度。良久，才睁开疲惫的眼睛，透着水雾看向镜子。

        镜子很模糊，她只能瞧见一个隐约的影子。

        她记不起梦境发生的事了，只是觉得浑身无力虚脱，像是被硬生生地挖走所有力气，不但提不起劲，还有点想呕吐。

        “我都多久没体会到没劲了……因为身体变小所以性格也跟着软弱吗？真是糟糕透了。”道尔呢喃着，伸手关掉花洒。

        换好衣服擦着头发出来，眼角余光瞥见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口有点微光，她怔了一瞬，想到柯南的话，于是慢慢朝地下室走去。

        灰原哀坐在电脑桌前，拿着话筒，缓缓说道：“姐姐，是我……我后天要参加双塔摩天大楼的开幕典礼，到时候会很热闹吧……”

        “嘟嘟——”

        电话突然被切断，她愣了下，回头一看，金发小女孩拿着电话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灰原哀瞪大眼：“玖月？”

        “果然跟新一猜的一样，你一直在打电话给你姐姐，打到你姐姐宫野明美生前偷偷租的房子里的电话。”道尔叹了口气，“因为是座机，所以会有设置好的留言答复……你是想跟死去的姐姐说说话是吗？”

        灰原哀偏过头，咬牙不语。

        道尔说道：“我不是不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样做实在太危险了，而且——”

        “我的心情谁也不会理解的！”灰原哀喊了一句，丢下外套和话筒就想跑出去，被道尔一把抓住了，她努力挣扎，“放开我！”

        “你猜琴酒为什么会去到双塔摩天大楼？”

        道尔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灰原哀停下动作，眼睛瞪大。

        道尔平静道：“你也说过组织做事干净利落，绝对不会留下线索，那么你想，你姐姐偷偷租的房子能躲过组织的搜索吗？你还用你姐姐的名义跟房东续约了，交了一年的租金，还经常打电话给座机留言，他们不会想到是你吗？也许他们早就在那个房子里，等待着你的自投罗网。”

        ……

        另一边，落灰的公寓里，琴酒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伏特加盯着电脑屏幕，懊恼道：“追踪中断了，难道那个女人已经知道我们在等她了？”

        这时电话再次响起，滴了三声，原先的留言被销毁了。

        琴酒双手抱胸，肯定道：“不，不会的，她之所以会消掉留言是因为不想之后被谁听到，可是她没料到我们在电话旁边偷听。她大概连做梦都没想到吧……”

        伏特加说道：“那她还会再打过来吗？”

        “我想不会了，不过老天似乎在帮我们……”琴酒露出一抹冷笑，“双塔摩天大楼的开幕典礼。”

        “嘿嘿，那我立刻吩咐下去，到时候活捉那女人！”伏特加拿出手机，刚想按下去就被琴酒阻止了，“老大？”

        “谁说要活捉那女人？”

        “可是boss——”

        “命令有变，发现雪莉即刻杀了她。”琴酒冷冷道，“boss给了那女人很多机会，但是她一直不出现。不能掌控的因素就消灭对方。”

        伏特加咧嘴一笑：“了解！”

        ……

        灰原哀沉默一会，低声道：“你放心，我已经设置好了，每次留言都会自动删掉。”

        道尔微笑道：“组织的可怕程度，你比任何人都知道。难道组织里就没人能设计出一款反追踪的软件吗？”

        “可我能怎么办？我真的、真的很想姐姐……”晶莹的液体从灰原哀的眼眶滑落，这个性子看似成熟冷漠的女孩沙哑着声音说道，“我经常在想自己是谁，我跟周围格格不入，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忍不住打电话给姐姐，只为了听那不到十秒的电话录音……我知道这样做很蠢，也很危险，但是，但是我——”

        “玖月你是没办法理解的，你有很多家人，即使，即使工藤出事了，你还有爸爸妈妈在，可我只有一个亲人了，而这个亲人也离我而去……”

        道尔垂下眼，缓缓说道：“阿笠博士不是你的亲人吗？”

        “……！”

        “步美他们不是你的朋友吗？”

        “……”

        “卖菜的神田大婶、卖鱼的中谷大叔都夸赞阿笠博士有个贴心的好孙女，一直为他的身体健康着想，严格克制他饮食。灰原同学成绩优秀，面冷心善，是小林老师的好学生，也是帝丹小学一年b班的一份子。”

        “……”

        “你会是宫野志保，会是灰原哀，却绝不会是雪莉。雪莉已经死在那个窄小的储物间，随着波浪沉入大海，而你则浮向岸边，重获新生。”

        “……”

        “明明已经把头伸出来了，为什么要当个缩头乌龟重新把头缩回保护壳里？呆在壳里就能一直活下去吗？你是成年人，不是无知小孩，不会不知道答案的。”

        “……”

        “我知道你一直在担心自己会连累周围的人，但你是不是忘了，阿笠博士把你捡回家直到现在，他清楚知道黑衣组织的可怕，可是他放弃过你吗？没有。他真心把你当家人疼爱的，你不会感受不到，所以你也付出了自己的感情。”

        “……”

        “享受过阳光下的美好，谁都不愿意回到黑暗中，所以你只能努力前进，而不是蜷缩地原地不动，或者一直躲藏。只会躲藏的人，永远找不到出路、掌握不了主动权。我希望你能想明白，然后勇敢起来，积极生活。反正人就一条命，总得活得有价值。”

        “……”

        “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躲不开也避不开。”道尔松开灰原哀的胳膊，顿了一下，接着道，“这是我第二次跟你说这些，后面再也不会说了。你自己想想吧。”

        灰原哀扭头跑了出去。

        道尔走入房间，捡起外套和话筒，将话筒放回原位，然后拿着外套走出去。

        月光森冷，拉长小女孩的影子。

        道尔走着走着，突然停住脚步，侧目看着墙上的镜子，表情淡漠，眼神幽深。

        她盯着镜中的自己看了很久，然后将手中的外套砸向镜子，扭头离去。

        第二天上学，道尔简单地跟柯南说了这件事，柯南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反倒是灰原哀追了上来，先是为这件事道歉，然后说后面不会再给那座机打电话了。

        “玖月说得对，我已经上岸了，就不会再怕深海里的怪物。”灰原哀把书包放在自己的课桌上，缓缓说道，“即使这里没有我的位置，我也不会回头。”

        “小哀，你怎么会没有位置？”走过来刚巧听到这句话的步美诧异道，“你的位子不是在柯南后面吗？”

        光彦附和道：“就是就是，你的位子好好地在那里呀。”

        元太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笑嘻嘻道：“这里是我的位置！”

        “我的位置在这里！”步美和光彦分别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笑容纯真灿烂。

        柯南坐到桌子上，歪头道：“看吧，都说你不是一个人嘛。”

        灰原愣了好一会，然后淡淡地笑了。

        很快，双塔摩天大厦的开幕典礼到来了。

        这天傍晚，阿笠博士带着灰原哀和道尔驱车前往毛利侦探事务所，准备跟毛利父女和柯南一起去到现场，结果他们说铃木园子也要一起去，于是就在路边等对方。

        “小哀和道尔今天好好看。”毛利兰微蹲着身体，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小女孩。

        阿笠博士的爱心泛滥，给两人买了一模一样的裙子和外套，道尔的金色长发还编成两条麻花辫垂在肩上，别着两个跟灰原哀头发颜色一样的可爱发夹。

        道尔偏头，没有理毛利兰，灰原哀则淡淡地说了句“谢谢”。

        毛利兰有些挫败地看着金发小女孩，莫名觉得对方就好像之前的灰原哀一样排斥她，不过她也有信心可以跟对方成为朋友的。【握爪jpg】

        等了一会，终于等到姗姗来迟的铃木园子。

        铃木园子做了个新发型，放下刘海还烫了下发尾，再加上一样的发色……柯南和道尔忍不住瞥了灰原哀一眼，同时想道：‘跟她有点相似呢。’

        “园子，你怎么……”毛利兰惊讶地看着铃木园子。

        铃木园子撩撩发尾，笑嘻嘻道：“偶尔换个发型也挺不错的。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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