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回击
心动的释义什么？
字面上，谓心脏的跳动，延伸为内心有所触动，再深一层，它出现于你突然迫切想做某件事之时，且在某种程度上可察。
好比现在，宋沅忘了自己怎么逃离的客厅，忘了怎么进的房间，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胸膛内的翻腾，那急剧的跳动推着温热的血液，运送到全身，让宋沅的后背在冬日的空调暖风下，激出薄薄细汗，脸颊和耳后一阵烫，甚至让她止不住打颤。
“卧槽……”宋沅半懵着呢喃了句，她在门板靠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给给陆君渚打电话：“卧槽！卧槽！……”
“……”陆君渚：“您嗑个药回来，人给磕傻了？”
三分钟后。
“卧槽！卧槽！”陆君渚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惊坐起：“沅儿，这是什么禁忌之恋！”
宋沅给自己倒了杯水，她手心的药都被她攥糊了，黏成一团，陆君渚在那边也疯了，花了些时间静下来，然后抓住了自己意识到的重点：“你俩这得进叔叔打断腿名单吧？”
“就不能盼我点好？”宋沅把药吞了，“你要敢说出去今夜就入我暗杀名单。”
“问题是你省得了这一顿么？”陆君渚心道果然美女恋爱都是重磅，她被震飞了，“你意志太不坚定了吧？”
“没有啊。”宋沅说：“我忍了一个多月了。”
“一个月就把你忍服了啊。”陆君渚都不知道说哪个好，“我一开始还担心宋返会不会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现在我更担心你。”
宋沅：“担心什么？我这么正派一个人，对宋返一直都耐心而温柔。”
陆君渚直言：“担心你丧心病狂色心大起。”
“你这话说的……”宋沅轻笑了声，“太……太了解我了吧陆君渚！说得太对了，肚子、监听器、拆，懂？”
“滚啊！你是不是傻逼。”陆君渚啼笑皆非，“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我这两天被你搞得一愣一愣觉都没睡好。”
“我也没睡好。”宋沅心想，估计今晚也无法睡好，“说得这么可怜，明天给你寄糖。”
陆君渚后知后觉到她这几天吃的都是狗粮。“寄，快点儿今晚就寄。”
“没、有！”宋沅漱完口，抱过枕头在新换的床单上滚了一圈，埋了一会儿，又拨出头，翻到和陆君渚之前的聊天记录。
“你他妈确定没在骗我？”陆君渚还是不信，这事儿太悬乎，简直不像她认识的某人的作风。
宋沅：“我脑子有坑拿这种事骗你。”
“好吧。我信你了，赶紧的，寄糖。恭喜我们沅儿今晚脱单，靠，这太劲爆了，我要去游戏里给你放一把烟花，说吧你要什么花样的。”
宋沅正翻图，闻言被陆君渚整笑，之前的阴郁一扫而尽，顾忌和忧虑都显得渺小而不足为惧。
这件事，她想了很久，或许也没有那么久。
没有人能告诉她突破那道界限之后会发生什么，也没有能帮她决定这情感最终的去留，除了她……还有宋返。
心动的释义宋沅不懂，但她很确定，宋返对于她而言，无可替代。
如果要她就此和宋返疏远，做两个陌生人，那就像是划开皮肉露出骨头切掉牵连着的血脉，这样的事，宋沅做不到。
“烟花晚点放，”宋沅说：“我现在还有一件事要做……”
陆君渚：“什么？”
宋沅给手机里的血腥娃娃打了码，又把陆君渚从郑千阳那儿得到的监控照片存了下来。
“揭露恶势力。”
她说完，把这些打包，一齐发给了林萱。
-
附中的艺术楼和实验楼都连在一起，在教学楼对面，各楼层中间通了回廊，机房也设在这一块儿。
下课后外面一阵吵嚷，杨希宇从外面回班，一手头正忙着的男同学喊他：“上哪儿去了？那么久，快过来帮忙……”
“刚不知道谁找我，等了半天没见到人。”杨希宇莫名其妙，弯腰去桌子抽屉里掏纸，“高一那群人都没断奶吗？做实验的水泼我身上，他们没长大吗？几大了还他妈玩水……操！”
杨希宇人突然向后仰，背狠狠撞偏了后面的桌子，惊魂未定，“这什么……”
前面的同学们闻声纷纷回头。
“怎么了？”
“叫那么大声，鬼掐了你魂啊！”
那抽屉里的红色娃娃破烂不堪，原样回归，被杨希宇扔得悬了半身，杨希宇被吓得丢了半条魂，脸色青得分不清他是在哭还是在笑。
他在同学过来询问的之际慌手慌脚地把东西塞回桌肚，抱歉地掩饰，“没事儿，没站稳……”
兜里手机在振铃，杨希宇顺手接了，声音还在颤：“喂……”
“你好同学。”宋沅在对面楼同一楼层靠着栏杆甩着饭卡带子，悠闲地问好：“收到我的礼物了吗？”
宋沅？
杨希宇把手机拿下来，看了一遍来电，刚刚的惊悸被压下，取而代之的是被捉弄的愤怒：“我抽屉里的东西你放的？”
“你搞错了吧？”宋沅说：“我没放什么啊。那不是你的东西吗？”
杨希宇被质问得有些怯，用语气词骂了个：“操……”
“别一天到晚操操操的。”宋沅直接打断他，这个位置很好，某人狼狈的表现尽收眼底，宋沅人在直视他，却带着俯视的气场，“你的垃圾我这儿不收，别以为我抓不到你。话只说一遍，您听好，骚扰短信、丑布偶还有别的什么以及你这个人，再出现一次，我就打爆你的狗头。”
宋沅说完就挂了电话，旁边的姜辛玉给她递上了牛奶，“沅沅……你真是太酷了。”
“这叫反治其身，”宋沅勾着人脖子说，“以后碰到这种人不能忍，必要锤得他找不着妈。”
孙茂从对面艺术楼卧完底溜过来，给宋沅竖了一路的大拇指。
“笑死我了……”孙茂气喘吁吁：“那孙儿吓得胯直接撞桌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现场贼几把响，那个疼的，他班女生还骂他……”
孙茂开始模仿：“叫！叫你叫……”
第一个字才出来他就笑岔音了，半天说不出完整一句话，沉浸在自己的欢乐世界里。
宋沅东西没听到被他给搞乐了，对姜辛玉说：“这人笑点怎么这么低，没有下限。”
姜辛玉双手埋着脸，大概觉得丢人，过去给孙茂拍背顺气。
“别叫叫叫了，老师叫了，上课了快进去……”
九班的微机课是大家最爱的课程之一，因为这里可以让他们在上课时间尽情打游戏。
姜辛玉在一边教孙茂做excel表格，而早早交完作业的宋沅在和小伙伴打联机。
“你表情不要这么凶残，等会儿老师下来了……”
连败三把的宋沅砸了把键盘，“我没凶残，再来！”
孙茂作业囤了好几周，自己没搞好，反倒招呼姜辛玉一起嘲笑人：“你看纪洲被蛋总急成啥样，我说兄弟你干脆把自己那半边让给她。”
“……”宋沅更怒了，“纪洲说我就算了孙茂凭什么说我？”
姜辛玉用鼠标锤孙茂：“是啊，你没资格说沅沅。”
这一圈玩得火热，终于被老师逮出来，微机老师清脆地敲了敲讲座：“后面有些同学注意啊，某些人那眼睛里的火都要冒出来了，收着点啊别把我主机烧坏了，可贵着呢。”
“噗！”
班上人齐声一笑。
“嘿，还挺活泼。”老师兴趣来了，问：“你们不是零班的吗？”
“是啊。”
“零班怎么了？”
“零班也是人啊！”
“你们懂个屁！人楼上的说了，零班上厕所不用纸！”
“你粗不粗糙？？？”
“咱班就是牛逼克拉斯鉴定over。”
“老师别理，这些个平时都被摧残了身心，只有在您的课上能解放天性……”
同学们吵起来，老师愣是被拽着和大家聊上了天。
维持秩序的课代表——对的，没错虽然是微机课但依然有正义的课代表——叶文心也就是班长，从前面向老师点名批评的这群同学走来，用本子一人赏了一下。
“我靠姐姐……”宋沅捂着后背：“骨折了……”
叶文心搬了条凳子和宋沅挤一块儿，“我都没用力，来，我来揉揉就好了。”
宋沅在那纤纤细手上来时浑身一抖，忙不迭躲开了，“别，我好了，贼快。”
“行了别玩了。”叶文心指着这几个人，“你们这一圈，好歹都是班上的精干分子，体委、文艺委员，在谈恋爱……还有纪洲，好好一小伙子被带得陪你宋沅打游戏……”
“欸？”宋沅听着不对劲，“什么啊，说得我很恶劣，叶文心你和这人过过招吗？他打游戏简直丧心病狂！”
纪洲腼腆地扯了个笑。
叶文心：“啊，真的？我以为是你太菜鸡。”
“……”宋沅捂着心口，被说中了，好疼，“你伤到我了我跟你说这事严重起来了。”
短短几个月，这一群人就已经好得跟什么似的，课后不是玩笑就是打骂，叶文心懒得讲道理，直接把正事儿说了：“别闹，过两周就元旦了，大家来动动脑筋，想想咱班元旦晚会怎么搞，这次认真点啊，可不是摆摊了。”
姜辛玉纠正：“那是义卖。”
“行行行，义卖义卖。”叶文心冲这里唯一靠谱的女孩子扬了扬下颌，“辛玉有什么想法？咱班到时候可就靠你了。”
“我和班长一起组织策划。”姜辛玉回答，开始巡视班上。
孙茂自告奋勇：“我来装饰。”
“我买材料！”宋沅举手，生怕自己凑不上热闹似的。
“那还得筹钱，”班长把小本子掏出来，“这么说我还想起一个事，咱班该交班费了……”
“交啊，预算多少？”
“……”
这一次的元旦晚会是他们在高中的第一次全班聚会，同时也是高一九班最后的狂欢。
从高一到高三，每个带着编号的班级，都陆陆续续在十二月的后半月里，为即将到来的新年而翻开了准备的书页，这些节日给他们枯燥的课后上色，让一日复一日的年月变得不寻常。
九班的同学在组织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这场狂欢，意味着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就要面临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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