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80.墨香绵绵

嫡公主的及笈之日远去后，人们的生活到底还是要照常过。一切又回到了正轨。

        不管是斗争还是合作。

        比如因为红莲生辰一事而被韩王安一拖再拖的司隶一事。

        司隶虽职位不高，却掌握着重要的防务枢纽，如今这个位置空了出来，自然不少人眼热着。

        就在韩非推举卫庄的同时，夜幕也自然掺和了一脚。

        不过或许是为了避嫌，此次推举人的是姬无夜儿子姬一虎，推举的也是一个一直跟在他身边常年远在边关的谋侍。

        一个是鬼谷弟子，一个是没有什么背景纠葛的谋侍。

        韩王举棋不定，难以决断。

        然而近些日子出的一些事却使他不得不做个决定了。

        韩非到底没能喝上几天好酒。

        看来他的运气的确是很不错的。

        前几日还谋划着要找个由头主动出击，现在不用他们费心，机会就自己找上来了。

        不过坏消息是，这个机会来的有点脱离掌控了。

        司徒失踪了。

        司徒者，掌治民事，主管人口登记与城中税收。官高职重，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随意替换的。

        韩非理所当然接下了这个案子。

        韩王也放了话，谁先能找到司徒，谁就能获得司隶之位。

        司隶需要对城中大街小巷，条条道路了然于心，确实是查找的不二人选。

        ——————司徒失踪第一夜—————

        夜色已深，一群不速之客也踏足了这座因为失去主人而沉寂的府邸。

        “墨鸦大人，没找到。”

        男人的面容隐在阴影中，一抬手，示意继续找下去。那手下犹豫了一下，还是退下接着查找了。

        白凤轻飘飘落在他不远处的屋檐上，做了几个手势，表示自己也是一无所获。

        “……”其实墨鸦很明白，如果对方是带有目的地绑架司徒，那样东西多半就是他们的目标，极大可能已经被带走。

        可那样东西实在太重要，所以姬无夜才会在这个节骨眼让他们冒险依旧来搜查一遍。

        他留了个心眼，怀疑是流沙的手笔，毕竟他们这些天很需要一个机会将卫庄推上司隶之位。

        所以他特地让白凤带着一队人去调查流沙的动向。

        结果是……一无所获。流沙显然也是措手不及。

        那还会有谁这么大胆子把手伸到将军府这来？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夜，墨鸦不得不在司寇赶来调查前离开。

        很明显，将军……又要久久失眠了。

        这半年还真是忙啊。

        ——————司徒失踪第一天—————

        “你来晚了一步。”卫庄抱着剑，指尖夹着一片墨色的羽毛，语气不紧不慢，甚至有点玩味。

        韩非颇受挫败地看他一眼，无奈道：“卫庄兄，你还真是沉得住气。”

        这个案件毕竟关系到他的位置啊，自己找不到线索他似乎还挺高兴？

        卫庄没搭理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这间不大的书房。

        韩非则继续出去应对报案的人——司徒的发妻。

        自火雨玛瑙案后，韩非再一次应对起女人的泪水来。然而从早上问到中午，这位哭的嗓子都快哑的夫人说来说去只有一个信息：她啥也不知道。

        韩非惆怅地望了望日头，卫庄刚刚把司徒府逛了一圈回来，此时正倚在廊边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完全没有过来帮忙的意思。

        他嘱人先送司徒夫人回去休息，思索着有限的信息。

        夜幕昨夜就派了人来，说明他们也很急切。司徒是姬无夜的人，他的行踪夜幕应该会了如指掌。

        他们来这里只有两个信息：司徒的失踪他们也毫不知情，司徒这里有极为重要的东西。

        “府中无异，当晚府中仆人侍女的行踪都很清楚。至于司徒夫人，当晚也早早睡下了。”张良也调查回来了，对着这些有限的线索为难地摇了摇头。

        “这说明……”韩非摸了摸下巴。

        “说明司徒不是在府中失踪的。”卫庄突然接口，他嘴角一弯：“有趣的是，我的人告诉我，当晚这条街没有异动。”

        一个坐在家里的人，何时出的府，为何出府时无人发现。出府后去了哪里？为什么突然就不见了，绑架他的人目的又是什么？

        “卫庄兄，可探查了夜幕的动向？”

        “他们消息获取得很快，司徒失踪不久他们就出动了，我的人看见过他们出入，只是他们逗留了很久。”

        “这么快获取消息，却不是找人，而是来府中……他们是在找什么东西？而且这样东西，他们明显看得比司徒本人更重要。”

        韩非分析完，走向书房：“子房，你随我来。”探寻一个人，从他的生活入手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司徒失踪第二夜—————

        “有线索吗？”姬无夜坐在座椅上，脸色阴沉，似乎这半年来，他就没有舒心过！

        司隶被弹劾他已经够愤怒了，这个空缺还没填上去，司徒又失踪了。这还不够明显吗？有人在试图松动夜幕的架构。

        胃口倒不小，竟是直接想要垄断夜幕一条重要的路。

        只是不是韩非……会是谁呢？

        他脑海中飞快闪过几个人，又一一否定。他烦躁地把酒樽重重一搁。

        什么人还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那样东西现在在谁手里？！

        阶下跪着的正是他儿子推荐的谋侍，段长。说实话，他对儿子的眼光实在是不信任。

        可看着司隶之位拱手让人他又不甘心，加上这谋侍脑子还不错，他才默许了。

        段长一拱手：“属下无能……九公子那边也是毫无进展！”眼看着姬无夜怒色更重，段长连忙加了后面一句。

        “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司隶之位拿不下，你就提头来见！”他喝道，段长连忙诺诺称是，退了出去。

        “红鴞。”他沉声，大殿内就落下一个人来，红羽妖艳，称得他一张比女人还美的脸更加妩媚，他凤目轻挑：“属下在，将军有何吩咐？”

        “你现在立刻启程去鬼山，将山中的人全部迁离，若有必要……”姬无夜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你以前在那里时做过这事，不要让本将军失望。”

        听姬无夜提到那个地方，红鴞的笑容停滞了一下，但又很快调整好，顺从地接下了任务。

        转身时，鲜红的唇勾出一个残忍又瘆人的笑，红色的瞳孔中闪烁着疯狂又蠢蠢欲动的热情。

        姬无夜终于心情好了些，他抿了口酒，觉着不够味。开口想叫声“老虎”，终于顿住了。

        “……”他看着外头沉沉的黑夜，他相信红鴞的暴虐本性，这件事他一定会做到的。

        ————————

        要查的东西太多，韩非甚至停下了每夜必饮的酒。

        司徒在位十五年之久，又岂是这么容易查到的？他们翻遍了他十五年来所有的笔迹，甚至连盖聂焰灵姬弄玉都被拉开一起帮忙了，也折腾到了半夜。

        红莲推门进来时，甚至没地方下脚，她俯身要捡一卷厚重的竹简，还没碰上，就被几人紧急叫停。

        她吓得一抖：“这竹简是你们爹啊？碰都碰不得？”

        韩非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红莲你可别说风凉话了，你哥哥我都快头疼死了。”

        “这案子这么难办？连堂堂九哥哥也头疼了？”

        红莲可不管，该打趣还是打趣，深刻贯彻了欺负哥哥就要欺负到底的原则。

        迎着韩非纵容无奈地目光，她捡起刚刚没拿到竹简，简单瞟了一眼：“十五年新郑有多少人进进出出？有多少人落户离开？你们查的完？”

        她转身示意了一下，燕燕立马和几个婢女进来把这一地狼藉收拾起来。紫女见状，也活动着自己僵硬的腿，起身一起帮忙。

        韩非苦笑着，正是查的东西太多了他们才连收拾的精力都没有。

        停下来后，从早到晚一直在工作的几人才感觉到饥饿感了。紫女正要让人下去准备，红莲已经拍拍手，让人把菜肴拿上来了。

        “不愧是我的妹妹！”韩非拿到一壶酒后，笑嘻嘻地讨好着。

        “哼。也亏我和父王说好每月可以在公主府住十天，不然你看谁给你送这些？还说我说风凉话。”红莲早吃过了，没有动筷子，看着燕燕终于把那些竹简子摞成一座又一座的山堆。

        “查出什么了？”红莲右手撑在案上，侧着身子问。

        韩非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递了个东西给她。然而红莲迟迟没有接，似乎根本没有看到他在给她递东西。

        “……红莲。”他皱皱眉，红莲转身，看到他手里的东西愣了一下：“刚刚走神了。”她说罢，把东西接过。

        韩非打量着妹妹，终究没说什么。

        “这是砚台？”红莲挑挑眉，搞不清楚哥哥的意思？她嗅了嗅，闻到浓郁的香味，可见这块砚台的品质之精。

        “根据司徒夫人所说，司徒大人极其喜欢这砚台，十年来一直用着这种砚墨。”

        “的确是好砚，我也常常使用。”

        “红莲可知道这砚的特点？”韩非笑眯眯道。

        “砚香浓郁，着墨之后香味久久不散，可存三月之久……不过这和探案有什么关系？”绕了半天红莲还是没看出二者的联系。

        韩非笑的高深莫测，还是张良为她解了惑：“韩兄在搜查卷宗时发现，最近的一册登记上没有这种墨香。”

        “所以……最后的卷宗记录于至少三个月前？”红莲沉吟片刻。司徒需要对人口进行时时调查，根据韩律，这种调查需要一月一次，三个月不登记本身违反了律法不说，也很不合常理。

        司徒与司隶虽然看起来隔的很远，实际上关系密切。司隶在城门防护上需要司徒提供的人口册子，司徒的登记也离不开司隶的信息提供。

        三个月不进行登记本身是不现实的事。

        “的确是个可疑的地方。”红莲道：“继续下去呢？有线索吗？”

        “其他的地方倒没有大问题。这位司徒大人似乎很是尽职，对城中户民记载很详细。”

        “但是……人数上有点问题。”卫庄道。

        “是多了？少了？”红莲好奇着。

        “没多没少。只是我和小庄查看时，发现城中孩子的数量似乎很不对劲。”盖聂接了话。

        “韩国征收人丁税，有些贫穷家庭谎报人数也正常。”红莲淡淡道，内心却暗暗惊叹于他们的细致程度。

        韩非赞许地看一眼妹妹：“红莲，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些。”

        红莲很得意地笑了笑。

        “恰恰相反，这些孩子都有登记，只是大部分都莫名夭折失踪。”在韩国，一般女子十八出嫁，男子二十立户，这也是自出生初次登记后他们再次登记。只是这十年里，许多孩子的名字没有等到第二次登记，而是被划去了。

        家中有人去世，家人也需要到司徒这里画押确认，这样司徒才会在原有登记上画一笔，表示这人已经不在了。

        “画押确认的对得上吗？”她问。

        “对的上，那些父母都认了孩子的死亡。”虽然一切都很合理，可韩非总觉着走哪里不对劲。

        “……那线索不就是又断了吗？”

        “也不算毫无收获，司徒失踪对我们也是好事。”韩非挑挑眉，眉心的郁结散了不少。

        “我比对了翡翠虎奴仆的卖身契，发现那些人大多数都没有出现在户籍上，又或者……已经被划去了。”紫女说着，面色有些憎恶。大半的老幼妇孺，还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所以，这份户籍上可能还真有人为的暗箱操作？”红莲问道，在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说起来，红莲，司徒失踪的那一夜，你可有发现什么异动？”韩非突然一转话锋，问道。

        “我那天在宫里呆着，今日才回公主府住，能发现什么？宫中还算太平……燕燕，四君子那边有发现什么吗？其他地方呢？”红莲又转头问燕燕。

        “他们那边也很安静啊。有的话早报上来了。”燕燕耸耸肩，表示毫不知情。

        “那可真是奇怪了……人是怎么消失的呢？”韩非喃喃道，看着食盒上代表王族的图腾，眼神暗了暗。

        ——————长安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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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案件真的烧死了长安很多脑细胞，长安真的头脑简单，实在不会案件推理（大声哭泣！！！）后文如果有逻辑错误，请大家多多包涵！不要骂长安嗷（先送你们一朵小花花）

        感觉这个案件还是个长跑项目

        好了就这样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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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倒计时44天！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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