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转学
因为这一场大雨，黎晓发烧了。
“我不想扎针。”黎晓裹在一个小被子里。
黎成军仔细看着体温计，“385，走，我带你下楼扎一针。”
“我吃药不行吗？”黎晓把头缩进被子里。
“扎针见效快。”
“我……我想明天请假。”黎晓脑袋嗡嗡的。
“都高三了，能别请就别请。”黎成军把外套放在黎晓旁边，“快穿上，扎一针去。”
“哦。”终究还是躲不过。
结结实实挨了一针，黎晓都快成泥了，没啥力气。雨还下着，淅淅沥沥，淋到诊所门口来人的雨衣上。
“您好，拿几袋退烧药。”
熟悉的球鞋映入眼帘，黎晓摘下帽子，抬头。
脸蛋红红的，撅着嘴，“林止。”
“嗯？”林止回头，看见坐在椅子上的黎晓，接药的手愣了半刻，然后，那只手就覆到黎晓的额头上，“发烧啦。”
黎晓脑袋昏昏沉沉的，听到声音还以为认错人，“嘶，疼疼疼！”
她这一动不小心碰到了针眼，林止连忙扶住她，语气里竟然有些心疼，“轻点。”
“你们认识啊？”黎成军收拾好药后转过身。
“嗯，叔叔，我们是同学。”林止付完钱，又问道：“黎晓她怎么样了？”
是不同于往日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没事，刚扎一针。最近变天，可得注意保暖。”
林止点点头，道：“叔叔你们早点回家啊！”
黎成军笑了笑：“道上慢着点。”
回家路上，雨点掉在地上炸开，林止掌心发烫，看着手里给妈妈拿的药，怀疑自己也发烧了。
一开门林且就来了，林止挺高兴，以为他是来接自己的，没想到林且抢过林止手里的药就去找妈妈邀功。
“妈，快吃药才能好起来。”边说还边斜眼看林止。
算了算了，大人不记小狗过。
黎晓最终还是没能请假，背着书包老老实实上学去了。
“嗨，又见面啦。”还是那一个拐角，和林止一起的人向黎晓打招呼。
黎晓并不认识这人，“你好。”然后目光瞟向撅嘴的林止。
“听林止说……”
“咳咳咳咳咳咳……”林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咳嗽起来。
“你痰卡嗓子了？”黎晓扭头看向林止。
林止拍拍陈青的胳膊，小声道：“继续说。”
“听说你会打篮球，有空一起？”
黎晓点点头，刚打算走就又被喊住，“同学！”
“嗯？”黎晓转过头。
“能加个好友吗？”陈青晃了晃手机。
黎晓走回原地，活不多说加了好友。
“我是陈青，二中的。”
黎晓点点头，把备注改了，“三中黎晓。”随后便离开了，还特意瞥了林止一眼。
“要、要到了？”林止凑过来。
陈青拿着手机在他面前一晃而过。
“这么简单？”
“不然呢。”陈青把手机放进兜里，催促道：“去上学了。”
大雨过后天气很好，像是洗刷过天地万物，有一种脱胎换骨的舒适。
“什么啊。”黎晓趴到曲瑶景的桌子上，“今天体测，啊！要了老命！早知道昨天不扎针了。”
“扎针？你咋了？”曲瑶景划弄着手机。
“昨天发烧，扎了一针。”
“现在没事了吧。”有些凉的手掌贴上黎晓的额头。
“没事，烧退了。”黎晓抬头，突然看见曲瑶景胳膊内侧有抹药的痕迹。
“你脸怎么有点肿？”
“嗯？”曲瑶景摸了摸自己的脸，“昨天睡觉前喝了太多水，一醒来就水肿啦。”曲瑶景依旧划弄着手机，满不在意。
时间过得很快，黎晓站在操场上，头顶烈日，心里暗暗叫苦。
林止和曲瑶景分别拿着表记录成绩。
“黎晓。”林止走到她面前，顿时太阳就被遮住。“上来。”
林止指着体重计，黎晓站上去，指针到45那就戛然而止，甚至还掉下去一点。
“158，86斤。”林止记完，对她道：“你怎么才长这么一点点。”
“……”黎晓没理他，径直走向下一个项目。
黎晓的体测成绩不平不谈属于居中，可到篮球这就不一样了。
篮球测试，总分200，投五次，进球一个40分。
这是最后一个项目，男生女生都在篮球场周围看。
女生看帅哥，男生看球。
大部分女生打篮球，都是僵硬地手脚并用，跟着球跑，体育课偷懒，零分的比比皆是。
“wow！黎晓加油！”曲瑶景踮起脚尖喊道。
林止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往前面站了站。
黎晓深吸一口气，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耶！三步上篮，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把刚才嘲笑女生打球不行的男生们震惊到了。
她轻松地运着球，不少人发出惊叹的声音，全进。
“200分，老班长。”黎晓从林止旁边走过，还做了个鬼脸。
课间休息，曲瑶景和黎晓坐在教室里。
“何元那事怎么解决？”
曲瑶景翻看花名册，“许赋转学了。”
“哦，就这样完事了？”
“不然呢，你还想怎样？还打算上个新闻啊。”
黎晓正准备点头，许赋出现在教室门口。二人搞不懂现在的情况。
“你没转学啊？”黎晓问道。
“等会。”许赋往周围看了看，然后藏到讲台后面，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曲瑶景朝许赋指了指，表情有些难以启齿，黎晓看去，心想：他不会是爬墙头过来的吧？
门岗王大爷从教室经过，嘴里不停念叨着：“往哪去了……”
再次经过门口时，黎晓清楚的听见“屁股兜风”四个字，看着尽力躲大爷的许赋，不忍心拆穿他。
不一会儿，何元到了教室，许赋立刻扑上去。
还好教室里只有曲瑶景和黎晓两人。
“咱俩是不是得回避一下？”
“嗯。”黎晓点头，用手捂住脸，偷偷露出眼睛，曲瑶景也是一样的动作。
许赋捏着何元的肩，力道愈发加重，“我要去一中了，你……”
“去吧。”何元抬头看着他，“好好学习。”
沉默良久，许赋轻轻嗯了一声，撒开何元的肩，离开教室。
黎晓和曲瑶景转移了阵地，曲瑶景坐在林止那。
只见何元在抽屉里翻找着什么，突然又跑出教室。
“我想看。”黎晓正色道。
“不，你不想。”
何元跑到走廊，透过玻璃看着许赋的背影。
他想问：你能等等我吗？
等等我，我要是能追上，我们是不是还会再见面？
他看着许赋笨拙地翻墙头，裤子那一块破洞露出来，噗嗤一声笑了。
时隔很久，那封许赋给他的表白信仍记忆犹新：
“不如就勇敢一点，去拥抱大海，采摘芬芳，拾起尘埃，追一道光。人生在世几十年，我们又能去爱多少人？”
“你等等我，我等等你，我们不就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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