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争执
“哦。”黎晓只是这样回答。
黎成军语重心长道：“其实吧，你们这个年纪该懂的也都懂，但是光懂不行，咱得努力啊，考他个四百五百的！”
“如果努力真的那么容易的话每年重点名校不都得招生严重超标吗？”
“嗯……”黎成军看向窗外，“并不是所有的努力都会让你成功，这不是交易，卖出东西就能挣到钱，你懂吧？”
“那努力不就没有用了。”黎晓把胳膊搭在椅子上。
“重要的是去尝试啊，只有试过才知道有用没有。”
“如果我努力了，没有达成我想要的目标，那我以后很大可能就不会再去尝试了。”
黎成军皱了下眉头，“不能这样想，人的一辈子有数不清的困难，一个克服不了，别的也很难克服，这只是学习，只是一个小事，没什么的。”
“哦。”黎晓的心情没有刚才那么好了，“我生命中的前十八年，大部分被它占了，它不单单是学习，还是我的……青春。”
“所以才要努力啊，尽力去……”
“行了。”黎晓打断他，“别说了，绕来绕去总是这些，我真的很难在这上面下功夫。”
她追究不到源头，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开始不懂，翻开课本就是一团糟，脑袋里空，心也空。
黎成军微不可微地低了下头，“爸爸也不是让你非要学习多好，只是现在这个社会学历很重要，也决定了很多东西。”
“我知道。”黎晓语气中有点不耐烦，总是这样，一聊到这心中就会莫名的烦躁。
“学习不单单是为了让自己以后过上优越的生活，而是有能力去保护自己珍视的人或事物，太过重要的东西，我们很有可能承受不住失去它的痛苦，然后后悔一生。”黎成军说了很多。
黎晓点了下头，“嗯。”
接着没了动静，黎成军起身，留下一句早点睡，然后是关门声。
黎晓举起课本，上面的字很清楚，可这些简单的字却堆成一座大山，她想爬过去，好难好难。
太多的山等着我们去翻，翻不过这一个，后面的路一丁点也看不见。
“那就试着努力努力。”黎晓轻声说。
得找个东西拽着她，要不然放弃是分分钟的事儿，找什么呢？找重要的东西。
命。
她不想死，也不想努力，如果把努力当成命，会不会有收获呢？
黎晓打开课本，在第一页写上了几个字。
活吗？
活。
――
上学。
昨天玩失踪的林止端端正正地坐在教室里，戴着耳机。
“咱们换班主任了。”刚做上座位原娇就转头对黎晓道。
“啊？”黎晓看了两眼玩手机的林止，对原娇道：“为什么啊？换成谁了？”
“一个女老师，挺严的。”
“严啊。”黎晓心想这可不是个好事。
“刘浩干什么去了？”黎晓问道。
“外出学习。”原娇补充道：“对外是这么说的。”
“嗯？对内呢？”
“不愿意教咱了。”
……
刘浩对他们一直是爱搭不理的，请假特别好批，可能是盼着他们快点走。
也是，分完班后第一天就打架，纪律份最低，上课氛围差，工资还被扣了不少，没人想接这个烂摊子。
“咳咳！”一个体态偏胖的女老师走上讲台，故作姿态地咳嗽两声，端着一张严肃的脸。
“我就是你们的新班主任王慧，副班长出来。”
王慧没有多说，曲瑶景起身跟了出去，后排开始议论起来。
“那个鸡毛事不管的班长终于被撤了。”
“真是，那贱人早该滚蛋了。”
“活该，尽早腾位置吧，还不如让北洋哥当呢。”徐淼淼声音很大，“也没人能仗着有个班长朋友横着走了。”
黎晓听得一清二楚，她从不会忍耐。
“你他妈说什么？”黎晓走到徐淼淼那，睁大双眼瞪着他们。
“她不就是贱吗？”一个男生插嘴，“跟北洋哥搞对象那会儿那么不知好歹。”
“哪有。”齐北洋接话，“就是长了张漂亮的脸蛋啥事也不懂，啧，你们说这母狗是不是得揍它才知道懂点事？”
“哎，轻了轻了，就该让她跪地上学狗叫，你们想想，好不好玩？”
“还别说，等有空我把她弄到酒店，咱试试！”齐北洋和那群人的笑声尖锐刺耳，低俗恶劣的话语如雨点般砸下。
愤怒战胜理智，黎晓当真想缝住的嘴，在众人都哈哈大笑的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扬手给了齐北洋一巴掌。
“操！”齐北洋立马挥拳上来。
黎晓来不及躲，做好了挨这一拳的准备。
突然衣领被人拽住，她整个人向后倒去，林止硬生生挨了一拳。
“他妈的！”齐北洋骂了一声，李子峰首先站起来，随后是几个小跟班。
林止把黎晓照实往后推了推，“去喊老师！”
话刚说完，一个拳头就挥了下来，林止抬手挡住，吃痛哼了一声。
班里人看着这架势都离开了座位，聚在前面。
“咱去喊老师吧。”
“哎呀别去，你这不往枪口上撞吗？”
“谁知道得罪那几个会被怎样报复啊。”
林止侧身躲过一拳，抬腿踹在齐北洋肚子上。
“我操，你们他妈上啊！”
五六个人扑过来，林止咬紧牙，一拳一拳硬扛着，手臂护住头，眼睛肿得视线有点模糊。
他一声声闷哼着，眉头紧缩，疼痛不停传来。林止突然用力，抓住李子峰的胳膊往后拧，一个凳子照面劈下来。
“啊！”李子峰痛呼一声，一行血流过脸颊。
“我他妈弄死你！”齐北洋扔掉凳子，再次挥拳。
林止接住他的拳头，重心不稳，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从侧面迎上拳去，却被齐北洋反握。
“你们干嘛呢！给我撒开！”王慧急急忙忙赶到两人面前。
齐北洋和林止都渐渐松手，就在这次打架快要结束的时候，一个拳头打向林止的下巴。
齐北洋玩阴的。
“唔！”林止全身疼痛，下巴处更为严重，他半跪在地上，撑着课桌，拳头微微颤抖。
“别打了！都给我起开！”王慧推开齐北洋，让他离林止远了些。
“林止！”黎晓蹲着在林止旁边，轻轻抚上他的背，“林止，林止？”
林止整个背都湿透了，还在隐隐发抖，被沾湿的刘海挡住他半张脸，嘴角的血还在往外渗。
“去医务室……”黎晓用尽全力才勉强把林止撑起来。
“别出去！”王慧呵斥道，“我先了解情况！”王慧想要去拦，她可不想让这种丑事传出去。
“他都什么样了！必须去医务室！”黎晓把林止的胳膊扛在肩上，不管王慧说什么，径直走出门。
林止还是能走的，他跟着黎晓的步子，看这个女生用力把他往前拽。
“我们回去……要不然齐北洋恶人先告状……”林止的声音轻到呢喃。
黎晓已经很费力了，不轻不重道：“闭嘴，你快死了，去医务室。”
林止虽然打输了，但他并没有不高兴。
林止低头看到黎晓扛着他的胳膊，费劲的样子像是蜗牛搬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黎晓担忧，“你被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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