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正文完愿你爱这个世界

有没有做过那种梦？

        梦里的过着轻松而愉快的生活,  周围面孔熟悉亲切。看不清他们的脸也想不起来他们的名字，但知他们是生命里最重的存在。这些人愿意毫无保留地爱，于是当透过温暖柔和的光,  注视着他们在前忙碌游走,  就觉得心里像塞着棉花团似的，满怀对这世界的爱与感激。

        “我在做梦吗？”现实宇宙了望塔,  超人惊讶地开口说。

        “没有,  很高兴见到。”乐高超人在另一自己旁边的金属台坐了下来。

        就在刚他脚下还踩着秋日里金灿灿的、连绵起伏如野猫脊背的田野，超人几乎能从那生机盎然的背景中嗅到被阳光晒干后泥土的香。结果下一刻乐高超人『露』笑容、回头对着远方影影绰绰的人们挥挥手，往前迈过两步就好像穿过一无形的门,  眨间来到了望塔中。

        乐高城堪萨斯的风景还漂浮在他后，让超人产生了他只一伸手就能触『摸』到草地的错觉。

        他眨眨,  问：“这是怎么回事？”

        “该怎么说呢？”乐高超人表情略微苦恼,  “我们所在的两宇宙现在几乎完全重合了，好比两张画着近似图画的纸页贴在一起。看，我刚在家里面帮忙,  但是我听说总统的计划经开始了，于是就想着说不定应该过来见一面,  而当我产生这想法的时候,  我就发现自己经站到这里了。”

        超人皱起眉陷入思考当中，余光瞥见不止是乐高超人,  有许许多多乐高城居民都现在了望塔——

        乐高罗宾与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这回熟门熟路地与蝙蝠侠打了声招呼，拉着乐高红罗宾与乐高夜翼四处『乱』窜、对现实宇宙超级英雄做介绍。

        雷神在和乐高洛基争论着什么。前者凑近据理力争：“我回去阿斯加德问过,  我弟弟说他一年内都没来过地球，所以几月前我遇到的那‘洛基’其实是？”后者抱着手臂拼命拉远距离矢口否认：“我不是我没有，和他联合起来诬陷我。”

        乐高蜘蛛侠抱怨说他努力了很久也没能加入复仇者联盟,  他的现实宇宙同位体心有戚戚，两人坐在一起吐槽号角日报老板。

        黑寡『妇』和乐高娜塔莎讲述之前与墨菲一起去俄罗斯的经历：“们总统有时候过于谦虚。但红房子消失了，我很高兴。”

        两斯塔克在边拌嘴边分析平行宇宙投影的技术问题，后来不知怎么扯到了队友头，布布和两星期五在虚拟空间里讨论人工智能怎么过生日。

        两绿巨人在划拳。乐高闪电侠试图给另一自己推销零食，分享了一些母亲离开前的童年趣事。钢骨说起他的父亲和周一场大比分的橄榄球赛。两绿灯侠开始对比平行宇宙地球之外都有哪些不同。

        之前充斥着了望塔的紧张和危机感似乎不知不觉间消散了。乐高城的投影像缤纷的彩纸碎片，时而在这里现、在那里消失，宇宙空旷黯淡，驻留在地球轨的人造卫星里却闪烁着瑰丽绚烂的光，仿佛有银河带的星云在其中缓慢穿过。两侧人来人往轻言细语，鞋跟与金属碰撞发舞池中奏乐般有节奏感的清脆响声。

        ——一定曾经在黎明时分做过这样的梦。陌生的亲朋好友忽然降临，如跑过胸膛空隙的风，在茫然不知所措时盈盈笑着远去，留下站在原地的怔怔然的，迎着初生的太阳忽然落下泪来。

        现在，整世界都沉浸在这样的梦里。

        墨菲知这时候超级英雄们大概昏头昏脑、暂时顾不达克赛德，他也不需其他人的帮助。了望塔平台中央被混『乱』的能量包围起来，乐高赛托拉克等人维持着法术，墨菲和黑暗君主隔绝在独立空间中。

        达克赛德『露』失望的神『色』。

        “我犯了一错误。”他环顾四周喃喃自语，“我怎么会以为反生命方程式在手？恰恰相反……”

        反生命方程式。

        anti-life  equation。

        与生命相悖的东西蕴藏的力量。

        寂寞。恐惧。羞愧。绝望。愚蠢。谎言。

        乐高城。

        现实宇宙的倒影。

        一切希望与爱的汇聚之地。

        真诚。善良。积极。宽容。勇。慷慨。

        墨菲从地面捡起一颗颤动着的碎石。他松手，石头落在地面，叽里咕噜地滚远了。它滚过的地方，魔法的力量不断蔓延，光滑的金属地板现了拼接点，现实的滤镜剥落了，乐高城的影子覆盖来。

        墨菲的视线跟着石头一起移动，直到望向了望塔的边缘，跃过达克赛德走进来的那扇门望向宇宙深处。他听见达克赛德问：“所有现实宇宙的人都能在乐高城中找到另一自己，为什么只有不行？”

        门外停着的是天启星的型运输飞船。墨菲走过去，没有直接回答达克赛德的问题。随着他越走越近，停机坪的飞船也开始跟着地面一起颤动起来，当他脚尖触碰到飞船外壳的瞬间，飞船主体变成不同规格的乐高零件哗啦啦地散落下来。

        达克赛德霍然看向自己的乐高城同位体。

        乐高达克赛德双手抱胸淡淡：“以为我们为什么承认他是乐高城总统，还一定来这里签订环保协定？”

        达克赛德：“……签什么？”

        “不重，和没关系。”乐高赛托拉克果断说，“当然墨菲的能力和人格魅力是很重的方面，但那和既不享受社会福利也不用承担罚款的我们没什么关系。”

        乐高达克赛德打断他：“其实有点关系。”

        “们能不能不在我演讲的时候拆台？这份稿子我稿子准备了两星期！”

        乐高三宫魔和旁边人说：“我就说他不行，不如换我来。”

        “明明次打牌是我赢……”

        “停一停。”墨菲在现实宇宙达克赛德越来越不耐烦的表情里打断他们的争吵，“刚说到哪了？”

        “我们在谈论。”乐高赛托拉克说，“和地球的超级英雄或反派不同，我们承认不仅是因为追捕卡利巴克横跨三星系给天启星递罚……”

        乐高达克赛德忍无可忍：“这可以不用说。总而言之，莫尔珀斯·墨菲是唯一一跨跃起源之墙的人。”

        他抢走了乐高赛托拉克的发言权，接过和另一宇宙的自己沟通的重担：“所有平行宇宙中有无数我们，但只有一墨菲。他在那面墙见到了宇宙的真实，所以也掌握了一部分法则的力量。”

        墨菲从一开始就知这条设定。之所以说是‘设定’，因为印象之中他只是穿越了。

        人们所说的墙的另一面是什么？

        ——是更高维度的、有超级英雄漫画和影视品的世界。

        和穿越前其他说里许多穿越者的不同之处在于，墨菲去往乐高城的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的。

        他有段时间，被挂在了两次元之间的那面‘墙’。

        墨菲的掌控欲最开始源自对生活中不确定『性』的厌恶。为一穿越之前的倒霉蛋，墨菲还不叫墨菲的时候，可以说经过了漫的、与自己的坏运斗争的过程。

        所以当他有一天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二次元宇宙和三次元宇宙交界处的墙壁、一视野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无实体摄像头时，内心的破防很难用语言去描述。

        就是说，那一瞬间觉得人生了无乐趣。

        虽然好像经算不是人了。

        起源之墙没有物理意义的时间，世界之外的角度也很难用人类的大脑去判断和描述。在渡过了一段不知多久的、浑浑噩噩的时光后，某天照例挂在墙的墨菲听见有一声音问：

        “为什么不高兴？”

        墨菲没理它。

        那声音锲而不舍地问：“为什么不高兴？”

        “为什么不高兴？”

        “为什么……”

        魔音灌耳不得清净，墨菲游离的意识次集中起来，用不存在的嘴巴反问：“我为什么高兴？”

        “很特殊。”那声音说，“和其他被挂在墙的人不同，是从墙的另一面过来的。现在还不适应这种状态，但是慢慢的，会发现在这里能看到世界发生的一切事，听到宇宙里的一切声音。会理解和领悟世所有的知识，拥有古往今来诞生和毁灭的生命的力量。到那时，就是全知全能的神明。许多人做梦都想成为神，为什么不高兴呢？”

        “那不是我自己选择的。”墨菲冷淡地说，“比起在这里当摄像头神，我更想为人类，用双脚站在地面。”

        “诶呀。”那声音是困『惑』是怜爱地说，“知吗？不是第一做这种选择的人。这片宇宙里有许许多多的、被称超级英雄的智慧生命。他们有的强大到足以成为力量之神，或者睿智到能够成为智慧之神，有的触『摸』真实可以成为死亡之神……但是某一次面临命运的抉择时，他们像一样放弃了。”

        “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不过我愿意尊重他们。”

        “那我呢？”

        “恐怕得留在这……我能看到的所思所想，现在是在愤怒吗？”

        墨菲不回答。

        那声音过了一会说：“连命运都想放在自己的掌控下，太傲慢了。那么好吧，我们商量一下，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对写完一童话故事有没有兴趣？”

        “……？”

        “这有一宇宙，离墙的另一面最近。不同于其他平行宇宙，它既微广博，既混『乱』和平。可以把它理解为一座被放在玻璃罩子里面的的城市，它是不完整的，注定有一天会消亡。的现说不定会给它带去不一样的未来，但也可能随着梦幻泡影的消逝彻底死去。”

        “我选择权交给，异乡的旅人。究竟是在这里随波逐流地成为神明？还是迈海洋、成为故事里一随时可能搁浅的角『色』？”

        墨菲没有开口。他的想法经被至高无的意识明晰了。

        无垠的空间中响起一声叹息。

        “去吧。如果真的想离开，就随时能够离开。我还可以送给一礼物，是半成品系统，说不定能帮助更好的适应新环境。即便如此，时刻记得是因为什么而放弃成为神的。只有这样仍然是。”

        “漂泊的异乡人与破碎的童话城，愿们都能填补对方。”

        从此旅者有了归乡。

        乐高城生汲取营养使自变得完整的根系。

        现实宇宙也有了镜子里的伊甸园。

        “啪”的一声。

        了望塔里，墨菲最后一块乐高零件放在积木顶端。

        他面前现了一座熟悉的建筑模型。

        是数百层高的乐高城总统府。

        自深渊而起，高耸入云。

        固定宇宙的锚点。

        达克赛德明白了。

        “我听说不会死。”他背着手在乐高赛托拉克和多玛姆他们的注视中边踱步边说，“当然是不死的。乐高城在就会在，经是那座城市的一部分了。不管是否承认，并不完全是人类。”

        墨菲说：“在这方面，我是唯心主义者。”

        尽管祂管他名叫莫尔珀斯——建造高塔的魔神。

        黑暗君主脚步停了下来：“我很失望。”

        墨菲理解地点点头：“选择的是另一条路。天启星是的战车，它开到地球来，但我这里永远不会有想的。”

        达克赛德深深看着他，想永恒记住墨菲的面貌，记住无数星球乃至于平行宇宙中新崛起的可怕对手。他们两之间注定会有一场战争，因为毁灭与希望永远不能共存，然而不管怎么说，不是现在。

        他举起手臂，做手势示意停泊在了望塔周围的天启星军队：“撤退，离开银河系。”

        然后转过说：“我期待『迷』失在力量中的那一天……让赛托拉克撤掉魔法，签们的环保协定去吧。”

        “……”

        乐高赛托拉克直到看着黑暗君主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向乐高多玛姆求证：“他刚是不是提到‘环保协定’了？”

        乐高多玛姆：“我觉得是，显然现实宇宙达克赛德耳朵很好使。”

        乐高三宫魔：“我更想知墨菲拆了他的飞船后他该怎么回主舰。达克赛德会飞吗？”

        乐高达克赛德：“给我闭嘴，们这群废物。如另一我所说，撤掉魔法吧，我们是来签协定的。”

        墨菲幻影地带钥匙揣进怀里，轻轻叹了口。

        “俗话说‘机会很少敲两次门’，我觉得有另一份和平协议书也可以拟定来。”他后传来超人的声音。大都会的明日之子微笑地看着他伸手，蓝睛在平行宇宙堪萨斯夕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比如乐高城和现实宇宙？”

        和乐高超人聊得还挺好嘛。

        墨菲与他握手说：“没问题，下次请们去到乐高城。”

        超人回应得迅速程度让人怀疑他使用了超级速度：“那倒也不必。”

        乐高城总统对着面『露』尴尬的超级英雄们挑起眉。

        “们知u型手还有一好处，就是只这样……”他比了字母‘c’，“就能获得毁灭世界的力量吗？”

        奇异博士瞪着他：“在开玩笑。”

        “我没有。”墨菲轻松地说，“可以问问那边的乐高蝙蝠侠。”

        “在撒谎。乐高蝙蝠侠是的挚友，他肯定愿意为了说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话。”

        “那么去问乐高超人或者钢铁侠。”

        “然而他们全部都是的朋友……好吧，总不至于所有人都愿意为背叛良心，那乐高城早就毁灭了。”奇异博士悻悻，“我相信，所以怎样能愿意展开讲讲其中的原理？”

        “这就是我即处理的第三项工了，也许我们能重新谈谈乐高公司和超级英雄和合同问题……”墨菲率先向了望塔内的地球传送装置走去。

        来自两宇宙的超级英雄们仿佛久别重逢的友人，肩并着肩跟随墨菲走五彩缤纷的房间，风吹麦田的声浪、大海的柔声款语、和城市夜晚的呢喃俱都留在后。

        ——那不是梦。

        须得相信，边总有一潭倒影，美好的事情在其中悄悄地发生。也许会遗忘前因后果，但绝不会忘记它给带来的快乐，而所谓的爱就是一般坦白的人、对赐予他们快乐的事物表示热烈的感激。

        愿爱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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