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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老槐树下开黄腔


魏延祯偏头瞥荆长安一眼,眼底爬满笑意。

        荆长安被笑得一头雾水:“你笑什么?”

        “没什么。”魏延祯摇了摇头,转身带着荆长安到桌前坐下:“陛下没受什么伤,就是受到惊吓,加上原本就龙体欠安,惊吓加气急攻心,就给病倒了,不过有太医守着,问题不大,至于太子,挟持君王逼宫造反,本已是死罪,然众目睽睽之下牵扯出当年江家冤判那案子,自然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陛下已经下旨收押大理寺,命大理寺卿常戎,翻案再审。”

        果然如此……

        荆长安垂下眼眸,牵了牵嘴角。

        “这里边,定少不了哥暗中推波助澜吧?”江家冤案时隔多年,都未必还有人记得,真正还在意的,除了他荆长安,也就魏延祯了,再无他人。

        “我说过,会帮你的。”魏延祯没有否认,这事儿确实是他策划引导的。

        荆长安一脑门儿扎他肩窝:“谢谢哥。”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魏延祯顺势搂住荆长安,在他后背安抚地拍了拍:“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只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我都不会反对,翻案也好,报仇也罢,长安,我永远都在这,不管你走多远,只要回头,我就在。”

        荆长安往他怀里偎了偎,磨蹭着脑门儿:“我不顾你阻拦,硬要去太医院竞选这事,不生气啦?”

        “气啊,怎么不气?”提起这个魏延祯就没好气:“还故意把自个儿折腾病,更气,可气有什么用?又不能打一顿。”

        荆长安憋着乐:“也不是不可以打。”

        “嗯?”魏延祯挑眉。

        “脱光裤子,撅屁股给哥打一顿怎么样?”荆长安抬起头来,故意凑到魏延祯耳边:“哥,我好像又发烧了。”魏延祯正紧张呢就听他含着笑撩骚:“据说,发烧的时候做起来,更舒服,哥要么?”

        “你……”魏延祯颅内瞬间冒出画面,血气直冲脑门儿,人却僵住了。

        荆长安张嘴就咬住魏延祯耳垂:“哥,我们做吧。”

        “长安你……”魏延祯话刚出口,就被荆长安磨牙磨得一声闷哼,正在他心荡神驰之际,忽然有水滴顺着衣领落进颈窝,刺的魏延祯蓦然一怔,忙扶着肩膀把人推开,就看到笑得满脸是泪的荆长安,当即就被吓了一跳:“哎,好好的怎么哭了?你别哭啊……”

        两人重逢以来,这还是魏延祯第一次见荆长安清醒的时候掉眼泪,慌的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长安,你别哭,哪儿难受你给哥说,啊?”魏延祯一边给荆长安擦着眼泪,一边哄道。

        荆长安却直接吻上魏延祯的唇:“哥,我高兴……”

        是的,高兴,埋葬在深渊的冤屈,终于在十多年后破土而出,哪怕再回不到当年的样子,至少……让冤魂瞑目,还一身干净。

        魏延祯明白了,荆长安这是情绪上头控制不住,此时的他最需要的就是情绪排解,当即不再犹豫,抱起荆长安就径自朝内室走去。

        ……

        荆长安这病一直断断续续,磨了半来个月,才彻底见好。

        这半个月里足不出户,人都窝得快发霉了,难得扔掉药罐子,又赶上太医院竞选放榜的日子,魏延祯便没再拘着他,放他出了门。他自个儿也正好没什么事,便干脆也乔装打扮一番,跟荆长安一道去了,可即便做过易容,往荆长安身边一站,依旧是招眼的存在。

        明明其貌不扬四肢发达,但那浑然天成的气场,配唇红齿白容貌惊艳的荆长安,就该死的契合。

        “居然这么多人。”两人出门早,甚至提前到了,本以为人会少点,没想到还是挤满了人:“这盛况,科举放榜也不过如此了吧?”

        “那还是差远了。”魏延祯给荆长安比划了下:“看到没有,就这条街,能从这儿挤到街尾,黑压压的全是人头,不费点功夫,都挤不到前面,那才叫热闹呢,你若感兴趣,待春闱放榜,我带你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不用。”荆长安摇头:“我就随口一问,最讨厌人挤人了,看着就头疼。”别说春闱放榜凑热闹,就是这会儿他都懒得挤,拉着魏延祯躲到路边,在一棵老槐树下停了下来。

        “不过去?”魏延祯看了看人群,扭头纳闷儿地问荆长安。

        “不过去了。”树根旁立着个圆形石墩,荆长安弯腰拿手扫掉上面的落叶,拉着魏延祯紧挨着一起坐了下来:“等人少了再过去吧,左右在那跑不了。”

        “我还以为你会很急呢!”魏延祯侧头去看荆长安:“当时那铆劲儿犟的样子,跟个横冲直撞不管不顾的毛头小子似的。”

        “那不一样。”荆长安低头浅笑:“那是争取,当然要全力以赴,如今结果已出,左右在那,急与不急,又不会改变,所以,有什么好急的?”

        “那咱们来赌一赌,那榜单上,有没有你。”魏延祯挑了挑眉,颇有兴致。

        “赌注是什么?”荆长安问道。

        “赌注嘛……”魏延祯想了一会儿:“这样,我押你落榜,要是押中,今晚咱们就试试……”说着凑近荆长安耳畔:“刺激的。”

        “怎么个刺激法?”荆长安一听,非但没害臊,倒是勾起了好奇心,他本以为两人房事本身就够刺激的,原来还有更刺激的吗?

        “咳!”魏延祯咳了一声,慢腾腾地掏出一本龙阳春集,以及一盒药膏:“咱们试试十八式,还有这药膏,之前太医院顺的,还剩下不少,咱俩……”

        “原来是这个?”荆长安一听就忍不住笑了,挑眉邪睨魏延祯,视线下移,故意往他裆部一瞄:“我倒是敢用,哥你受得住么?别又肿成红萝卜,学螃蟹走路。”

        荆长安话音刚落,就被魏延祯箍住了肩膀:“你就说赌不赌吧?”

        “那要是我上榜了呢?”荆长安不答反问。

        “那……我躺下,你来动。”魏延祯坏笑道。

        荆长安一听就翻了白眼:“左右都是你占便宜啊。”

        “那你说怎么赌?”魏延祯倒是越说越来劲儿了。

        荆长安想了想:“若我落榜,我满足哥一切要求,如果我上榜,那哥……”顿了顿才接道:“穿女装……干我。”

        这话撩的魏延祯当即小腹一紧。

        原本不过是逗趣随口胡诌的话,谁知竟被荆长安反撩上头,不止那里难受,心里也痒痒的难受。

        虽然荆长安说的是让魏延祯女装那啥,但他非但不觉得生气,反而脑子里画面闪过,竟觉格外香艳刺激,还真挺想一试的。

        不得不说,这两人某种喜好上来说,还真的是臭味相投。

        两人旁若无人说着浑话,等回过神,看榜的人已经三三两两散了不少,围着的人也没之前那么多了。

        “人少些了,看来已经放榜了,你在这坐着,我过去给你看看。”魏延祯说着就要起身,却被荆长安抓住了胳膊。

        “一起吧。”荆长安先一步站起身,等魏延祯也起来,便一起挤进了不多的人群。

        入选的不多,榜单上通共也就那么几个名字,写的又大又醒目,不用挤前排,隔着一排人头,垫个脚就能看的清清楚楚。几个苍劲有力的名字里,排在第三的,就是荆长安的名字。

        “上榜了。”魏延祯道。

        “嗯。”荆长安看到了,他点了点头,转身道:“走吧。”

        “怎么一点不兴奋?”魏延祯意外他的反应。

        荆长安不以为意:“本来就是意料中的事,有什么好兴奋的?”

        “这么自信呢?”魏延祯好笑地乜斜着荆长安。

        “那也是哥给的。”荆长安笑了笑:“当初哥以那病重男子为考题,我就知道我没问题。”

        “哦?”魏延祯伸手给荆长安挡开一个横冲直撞的小子:“万一人就死了呢?毕竟,开刀也有风险,若是伤口腐化……”

        “切个阑尾,又不是挖孩子,没那么严重,而且现在天寒地冻,伤口不容易感染,算是开刀存活率最高的时节。”荆长安道:“除非你铁了心要阻拦我,让人暗动手脚,否则,那人活下来的机会很大。”

        “说来说去,还是吃准了我心软是吧?”魏延祯没好气。

        荆长安但笑不语。

        “哎!”魏延祯搂着荆长安的肩:“你可真是我祖宗。”

        荆长安不轻不重给了魏延祯一手拐,不过想到另一件事,叹了口气。

        “好好的叹什么气?”魏延祯疑惑。

        荆长安扒拉开魏延祯的勾勾搭搭拉拉扯扯:“我就是想,等进了太医院,我之前刻意隐瞒的怕是要藏不住了。”

        “什么?”魏延祯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之前走瑞王府正门出来,都戴面具,后门进出就摘面具,大家只知道魏将军领了个男人回来,却没人见过长什么样。”荆长安蹙着眉头:“虽然以后还是可以继续那样,但荆长安这个名字在瑞王府不是秘密,迟早会被人知道。”

        “嗐,我当什么事呢!”魏延祯不以为然:“知道就知道呗,等你进了太医院,就算被人知道咱俩是一伙儿的,我给你开后门儿了,他们还能把你除名撵出来不成?顶多也就叨叨几句闲话,说我假公济私,宠男人没原则,要那样正好,更让人放心,至于你,以你能力,我相信,就算跟我这层关系曝光,你一样可以混出你想要的名堂。”

        理是这么个理,不过……

        “你是假公济私了,可不是为了保送我进太医院,而是想把我赶出来。”荆长安毫不客气的拆台:“还宠男人没原则,这话说着也不觉亏心,不过这不重要,哥还是准备准备,回去换女装吧。”

        魏延祯沉默好一会儿,才接上话:“长安,我发现你变了,变的,越来越没羞没臊了。”

        荆长安兀自给魏延祯个眼神,任其自行体会。

        “何意?”魏延祯下意识问。

        “古语有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说罢,荆长安快走两步,跟魏延祯拉开了距离。

        至于他跟瑞王府的这层关系,荆长安并不怎么忧心。

        他不会刻意去提,能低调隐瞒依旧会低调隐瞒,因为方便行事,倘若有朝一日真曝光了也没什么,就像魏延祯说的,他敢进太医院,就有应对这些变故的底气,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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