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个技能
“大人！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一切的开端，要从老奶奶中气十足的哭诉开始。
“哎呦，这人丧心病狂的连刚奔完丧家徒四壁的人家都不放过了……”
想说话却一直被堵着，只能看乡亲们输出的楼闻墨最终还是选择默默闭嘴，继续从只言片语中提炼自己的身份讯息。
这个身份的关系非常简短，一对儿老年夫妇努力干活，供养从小被他们圈着的，只会读书的孩子上学堂。从正常的七岁开始考童生，在三年一考的情况下考了四次才考上，然后开始考秀才，上次刚考完试过了，来不及高兴，家乡的父母就撑不住倒下了。
一直在外求学，终于考上秀才的学子马不停蹄赶回老家，在乡亲们的帮助下操办葬礼。等葬礼结束，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秀才很快为了维持生活，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掉了。
这一切下来，就是楼闻墨所有的身份背景，也是为什么他一开始，就看到房屋里那么干净的原因。所以他的这个背景，就是一个户籍，和一个白捡的秀才身份。
惊堂木的声音制止了一时的嘈杂，楼闻墨也因此回神，这个时候并不需要他多说什么，只要说出自己眼中看到的事实就好了。
“小民今早正在自己家中怀念亲人，就看到这位不认识的人推开了房门，并不知晓他是怎么进来的。”有心理准备的楼闻墨不慌不忙行了一个礼，如果不细听某些加重的字句，他口气平静的仿佛被偷的不是自己家。
其实也的确没什么可着急的，就那个马上会喝西北风的房子，哪里还有多少东西给小偷拿？
处理这样子的案件并不需要多少时间，那个大概是玩家的人最终被关进大牢，楼闻墨也跟并不熟识的乡亲们告辞。他想走随时都可以，原身很小的时候起就一直求学，跟同乡的同龄人都没怎么接触过，更别提那些每天都在干活的大人了。
“先把地卖了吧。”这样子至少能有点盘缠。
楼闻墨把地和房子都卖给了邻居，获得一堆铜币，这些是去拜师路上的路资。感谢原身的不善交际，让楼闻墨不需要花费时间和脑子处理
他那淡泊的人际关系。
简单置办了衣服和食物，楼闻墨孤身一人坐上去往镇子的牛车，没有任何人过来送别。
按照正常的玩家流程，楼闻墨应该留在村子里刷一刷村民们的好感度，做做任务升一下人物等级，还要省吃俭用好一段时间，来攒拜师路上需要的路费。
不过拥有户籍和一点财产的楼闻墨把这一切都跳过了，带着卖掉土地的钱，和从房子的砖缝中抠出来的，那一小块儿，不知道攒了多久的银子。当然还有几个零头的铜币，一个铜币能买两个馒头，也算是赚了？
在大部分老玩家已经小有所成，不需要为钱财发愁的现在，官道上只有楼闻墨一个人苦哈哈的买了头便宜但吃苦耐劳的骡子骑。他拿着一本书，身上穿着一件明显洗了很多次，已经褪色的衣物，就那么慢悠悠的前进。
时不时会有高头大马和骡子擦身而过，感谢官道十分干净，并没有像之前的乡间小路，会扬起劈头盖脸的灰尘给楼闻墨浇个一身。
楼闻墨就这么，看书喝水，时不时啃一点馒头充饥，如果不是食物干燥无味，提醒他自己囊中羞涩，这样的生活简直称得上悠闲。
“离武当山还有多远呢，下一个路边茶棚差不多要到了吧？”
官道比小路走的人更多也有这个缘故，那就是路边有为了讨生活，被人为搭起来的茶棚。渴了饿了能够在茶棚里进行补充，哪怕食物粗糙并不美味，但总比直接饿死来的好。
楼闻墨作为人物等级0的新人，系统包裹小的可怜，十个格子里分了两个放钱，别的格子都是馒头水等食物。书本因为没法合并放在一起，只能装在包裹里来回翻看，楼闻墨一路上无聊的翻来翻去简直快背下来了。
幸好有些茶棚人多，行人之间可以互相换书，偶尔还能听听野生的说书先生兴致上头，给大家讲讲故事，不然楼闻墨总觉得自己撑不过去这种枯燥无味的旅途生活。
在看不到尽头的道路上，时间已经没有了意义，每次看到的茶棚仿佛都在宣告可以得到短暂的停歇，就像餐风露宿时的楼闻墨，并不想在游戏里度过每一天的夜晚。
茶棚里有人在讨论最近江湖中发生的大事，哪个哪个帮会在打架，昔日第一美人如今在哪儿，前段时间新兴了什么势力。除了江湖，还有朝廷跟百姓的，外面哪些地方打架，流民数量增加，这些都是讯息和谈资。
《凤命》里玩家们的出生地点，多半在发生战乱地区的附近，这是为了流民身份的合理性。只有像楼闻墨这种，不知道满足了哪种条件被分配了类似系统npc身份的。
“最近可真是乱啊。”有人穿着落魄唉声叹气，眉目间瞧着满是生活带来的风霜。
“一直都挺乱的，也就中间部分安逸些，听说隔壁一直都对我们的边境虎视眈眈的。”看上去比楼闻墨体面多了，也穿着长袍的书生摇头，一副担忧模样。
“我听说南边今年闹饥荒了，难怪不太平。”一身混搭风，不过穿的严严实实的男性也探头加入话题，看上去大概是个玩家。
“感觉最近去那些武林门派拜师的人增加了，好像挺多原本是流民的人也去了。”楼闻墨想了想，还是挑了一个不容易暴露身份的内容，企图加入这群人的话题。
“小兄弟说的没错，他们的行为可让上面松了口气，涌入这么多流民朝廷一时半会儿哪里安置的过来？分散开就再好不过了。”茶棚里龙蛇杂混，也不知道一个明显是富家公子哥的人不去驿站，是怎么跑过来茶棚的。
“因为那些门派有钱？”楼闻墨无意探究对方身份，他现在就是个过来聊八卦的人，顺口就接了话继续说下去。
“没错，就是因为他们有钱，尤其是那些大门派，不然也养不起来那么多弟子。”富家公子摇头晃脑，口气里带着些许得意。
这次楼闻墨来不及接话，就听着对方科普起了武林门派到底多有钱，说的头头是道，仿佛自己亲眼看过一般。不过，也说不定真看过呢？这么想的楼闻墨仔细打量了一下，最终因为不熟悉，什么都没看出来。
“说起来，这位小兄弟孤身一人是要去哪里？”突突突说了一堆，终于意犹未尽的闭了嘴的富家公子转移注意力，好奇的看向楼闻墨。
不得不说，在这群人里，孤身一人的楼闻墨可能反而是最显眼的，一个人骑一条骡，除了装满书的包裹外什么都没带。说两袖清风都是在美化楼闻墨给人的感觉，他更像一个骑骡子赶路中途，都不忘记借阳光温书的落魄书生。
“家里人刚去世，又遭了小偷，但我不懂俗物又没有收入，担心下次闯进家里的人就不只偷东西了，所以打算去武当山的武当派看看。”
“倘若运气好能拜师学上那么一点，权当强身健体也总是好的。”
“况且武当派里据说有一座收纳书本的藏书阁，如果能进去拜读……”楼闻墨没有继续往下说，但他已经明确的向众人传达了，自己想传的所有内容。
他就是一个亲缘尽散的落魄书生，为了安全想学点武艺傍身，不想放弃学业，这才选择去武当派。再加上穿了这么一身破旧的衣服，和一点都不值钱的骡子，想必也是没钱了。
再加上在茶棚的这段时间，楼闻墨就点了最便宜的一文钱一杯茶解渴，谁会觉得，他会是肥羊？就算茶棚里真的有什么不对，挑的人也不可能是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不事生产，还两手空空的没用书生。
“那就在此祝你一路好运了。”丝毫没有诚意的祝福，听在楼闻墨耳中只剩下好笑。
没有选择在茶棚停留太久，官道上还是挺安全的，从茶棚小老板那得知武当山还有几百里路，大概两座山过去后就到了的楼闻墨，只觉得自己胜利在望。
“如果小骡子你能跑的再快一点就好了。”
“不过你要是跑的快了，我这几天也就没法看书打发时间了。”摸了摸吃饱了草的坐骑，楼闻墨已经能相当熟练的翻身坐上去。
楼闻墨技能表里的第一个技能，是在不知道第几次赶路中途停下休息时出现的，可能会和战斗完全无关的骑术。
“这个竟然是我的第一个技能吗，哈啊，总觉得发展奇奇怪怪呢。”一般玩家的第一个技能都是类似劈砍之类的基础攻击技能，这是因为大多数人刚进入游戏，会先去跟npc领任务。
楼闻墨这种，因为不想建立交际，选择完全不按照流程走的玩家是少数。
“武当山，我好像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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