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小心！”
于绒转过身，一只豹子从旁边建筑的楼顶跳了下来。
他正对上一双充满威慑力的金色眼眸。
整个人瞬间定住。
市区里怎么会有豹子？
他浑身僵硬抱着奶猫，几乎停止思考。
这是一只花豹，体型修长而庞大，毛色并不鲜亮，甚至肉眼可见它的背部有几道暗红色的伤口正在渗血结痂。结痂的看起来像是鞭痕，渗着鲜血的似乎是枪伤。
随着花豹的肌肉动作，粘稠的血液像是梅花，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逃？于绒压根没有兴起这样的念头。
这只豹子虽然受伤，但它远比他在所有电视纪录片里见过的花豹要大得多得多。明明四肢着地，却只要稍微抬头看起来就比他还高。
它的下颌绷紧，嘴巴里不时发出低沉的威胁声音。于绒一动不动与它对视着，从这双金色的瞳孔感受到冰冷的仇恨与森森杀意。
他完全相信，只要胆敢有一丝妄动，这只花豹都会毫不犹豫扑上来把他撕碎。
时间的流速在此刻无限变慢，于绒正蹙眉思索如何打破僵局，原本半眯着眼躺在他怀里极不安分的奶猫突然喵呜一声。
他下意识低头，不希望手中奶猫引起花豹注意。却见原本蓄势待发的花豹耳朵一动，充满力量感的四肢忽然发力。
于绒心里一沉，来不及反应，就觉得眼前一花，金黄的身影迅速消失得无踪无迹。
他看着豹子消失的方向，有些发怔。
似乎唯有空气里隐隐浮动的血腥气可以证明那只花豹刚才来过。
店长托起铁栅门，赶忙把于绒拉进店里。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的天，好端端的怎么会冒出一只豹子？于绒你没事吧？我刚才心脏病都要犯了！”
于绒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店长手指颤抖地拿出手机要报警，于绒安抚他道：“你现在打电话恐怕没用，警察都忙不过来了，那豹子也没有伤人性命。”
刚才千钧一发之际，于绒和豹子如何对峙隔着一扇铁栅门根本就看不清。但野兽毕竟是野兽，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任其行走在人类的城市里。
店长还是拨打了110，但正如于绒所料，电话始终占线，根本没办法打通。
于绒问：“我们这附近有动物园吗？”
店长摇了摇头：“动物园在a城南面，和我们这不在同一个区域。”
倒是往于绒学校方向的新城区，郊外有一个马戏团正在巡演，不过距离这有十几公里远，那豹子怎么会跑到这边来？
于绒想着那豹子身上的鞭痕，大大小小交错纵横，新伤叠着旧伤。想必平时被虐待惨了，所以刚才望着他的眼神充满怒恨。
他忍不住摸了摸怀中的小奶猫，店长还以为是他幸运，但如果感觉没错，那只花豹转身离开，应该是因为他怀里这只小猫。
才一个月大的奶猫怎么会有吓跑成年豹子的能力？这件事光是想想就不可思议。
于绒没有告诉店长，只是略好奇地打量着手上奶猫，它似乎已经熟悉他的气味，这会安静地抓着他的衣领。像是感应到他的目光，它好似通人性般，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皮。
“这就是你昨天捡来的猫？公的母的？”店长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它的肚皮。
于绒稍微侧了下身，不着痕迹地避开道：“是一只公猫。”
小家伙似乎挺抗拒其他人类的触碰，露出一口迷你的还没有米粒那么大的獠牙，看起来奶凶奶凶的。
于绒手指一撩，让它在自己怀里翻了个身，然后说道：“它有些怕生，你不要吓到它。”
大概是十分饿了，小猫在于绒怀里拱来拱去，像是在找奶喝。于绒学着昨天宠物店老板的步骤用水兑了一些奶粉，并确认调整到合适的温度再喂给它喝。
因为手指上粘了奶味，小小的粉色的舌头轻轻舔过他的指尖。
店长眼尖：“你受伤了？”
于绒扫了眼被小猫舔过的细微伤口，直到这会，手指上才生出些许发麻的感觉，不仔细看，他都没发现。应该是在宠物店里被猫笼不小心刮到的。
他道：“只是蹭破了点皮，不碍事。”
店长皱起眉，拿来一个创口贴道：“现在的病毒无孔不入，一不留神说不定哪天就被感染了，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包好手指，于绒一边喂小猫喝奶，一边用手机上网刷着新闻。
沃赫拉病毒变异等词条几乎承包了所有热搜，一开始各大网站平台还试图压下舆论，但随着各种极具有冲击力的短视频迅速占领热门，沃赫拉病毒感染者失去神志见人就咬的行为引起疯狂的讨论。
很多网友都在崩溃求助，不明白身边的亲人朋友为什么突然之间变了个人。然而全国多地的公|安系统陷入瘫痪，漫天信息在网络中飞舞，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根本没办法区分。
这时候，a城马戏团发生□□，驯兽师被自己饲养的猛兽惨烈咬死的新闻，也就不太惹人注意了。
于绒分神不过一会，指尖忽然传来刺痛。
低头一看，原来是小猫咪不好好喝奶，反而抱着他的右手在啃他手指头。
包了创口贴也舔？
于绒轻拍了拍猫头，将只喝了一点的羊奶推到它面前。
谁知小家伙看也不看，撇着脑袋非要跟着他的手指旋转。于绒再推，小猫看起来竟似还有些不耐烦。
只喝这么一点点，营养怎么跟得上？
于绒伸手探了探，再次确定羊奶的温度没有问题，干脆倒了一点在手心，再次送到小猫面前。
这一次小家伙终于不再全然拒绝，它盯着于绒，原本一直半眯着的双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完全睁开，圆滚滚的，如最纯净的蓝宝石一样漂亮夺目。
它小心谨慎地探出前爪，迟疑不过两秒，就扒拉着他的手心慢慢舔了起来。
于绒见状，不由会心一笑。
这一笑，把店长看呆。
他不理解，外面正在发生那么多沃赫拉病毒感染者的暴力伤人亦或恐怖袭击事件，还有刚刚莫名出现的豹子，将本该关门回家的他和于绒两人困在这不足二十平方的便利店，说不定，这一夜他们都将在此渡过。为什么于绒的心态这么平稳，甚至还笑得出来？
就在他心情焦躁坐立难安之际，啪啪啪——
忽然，有人敲响了便利店外的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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