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校庆
由于今天段览拦着，他们没能喝酒，季明雅本想反抗被段览一票否决，几个人走的时候也都清醒。
否则，段览不知道要怎么把这些人弄走。
送完所有人之后，季明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段览在厨房里收拾碗碟。
季明雅把腿抬起来，放在茶几上，扬声问：“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段览的声音传出来，他也知道季明雅不过是客气客气。
季明雅开始心安理得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还拿着一盘洗好的草莓，慢慢揉着自己的肚子，今天实在吃太多了。
没过多久，段览擦干净手走出来，脱掉围裙，又是一个一表人才的帅哥。
外面天气似乎有些阴，他在鞋柜上拿了一把伞，说：“走，我把你送回学校。”
季明雅如梦初醒般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十点，还有半个小时学校宿舍就要关门了。
她赶快收拾好东西，穿了个小拖鞋往外走，反正外面黑漆漆的谁也看不见她，暂时不需要形象。
段览也正在换鞋，但和她不同，他的动作淡定多了，却并不慢。
季明雅疑惑：“你还要出去？”
段览轻皱了一下眉，这个人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我把你送回去，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出去我不放心。”
季明雅摆摆手，满不在乎地拒绝道：“不用了，被别人看到你和我在一起不好。”
听到这话，段览表情并不太好看，但不管季明雅怎么说，他还是坚持把她送回了寝室楼下，直到收到她进入寝室的消息才转身离开。
——
在校庆那一天，整个校园都多了些生面孔，或者是西装革履的商业精英，或者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都被安排坐在了最前面的皮革沙发上，现在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上的节目。
季明雅已经做好了妆造，整个人如同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仙子，她在后台偷偷撩开帘子往外面看了一眼，歌舞升平不过如此。
场面确实有些大，乔琪帮她整理了一下裙摆，做了个手势给她打气，拍了拍自己胸脯，眼睛乱跳，但是对她说：“加油，你不要紧张，你之前跳的很好了，按照排练好的来就行。”
季明雅微微一笑，她觉得乔琪似乎比她更紧张，她深呼吸了几下，马上就听见外面的主持人已经叫她候场去了。
她无声地拍了拍乔琪的手，自己提起裙摆转身离开，乔琪盯着她的背影，像一只高傲美丽的鹤。
她站在候场区，那是舞台的小角落，没有任何灯光的照耀，再绚丽的妆容在这里也不会有一丝丝的闪耀。
季明雅站定，下颌微抬，唇角勾起最好的弧度，她倒是觉得莫名的冷静，之前在后台的紧张全然已经不见了。
现在的她心态就和每一次在夕阳下的练功房一样，没有穿着华丽的水袖，只是普通的塑身衣，她只想要把这支舞跳好。
跳到最好。
音乐轻柔柔地响起，那是一首很凄美婉转的歌，其实通篇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色艺双全的富家小姐以为及笄之后就能嫁给和自己一起长的状元郎，最后却在某一次上街之时，被云游于此的皇帝看上，最后不得不应召进宫陪侍，从此之后，在没有名满江南的那个苏小姐，因为她早已成为芸芸佳丽中的一员，这支舞是她最后跳给心上人的一支舞。
整支舞蕴含着浓浓的不舍和无奈，甚至带着对皇帝无情的愤怒，所以在极耗体力的同时，它也需要舞者极致的情感，才能真正的表演出那种震撼。
这时候，她没有发现，礼堂里正走进来一个高大俊郎的男人，段览口里还喘着粗气，刚刚路上堵车，他是一路跑过来的，还好，还好，赶上了。
当季明雅最后一个水袖甩完，舞台下的红色大鼓慢慢消失，她终于在无尽的旋转之中停下来，带着戏腔唱了一句：“愿来世再见。”
一时间，台下掌声雷动，季明雅在无人之处喘了几下，然后赤足走到舞台中央行了个退礼，慢慢离场。
她不会随意否认自己，她知道自己表现得很成功，那一刻，她仿佛就是那个梦想破灭的女孩，用最好一丝气力再做一回自己，此后一生，就只能做囚于深宫的提线木偶，日复一日。
乔琪赶快跟上来手里拿着一束花，季明雅胸腔还有些鼓噪，总觉得身上还残留着刚刚的情绪，没有完全脱离出来。
但还是咧开嘴笑，一把揽住乔琪的肩膀，“等会结束，咱俩去撸个串。”
乔琪也很兴奋：“好啊好啊”她喜欢这个活动。
她又说：“你刚刚太美了，你知道吗？”
季明雅甩了甩乌黑的长直发，眼睛眯了眯，眼皮上的亮片莹莹闪亮。
“我什么时候不美？”
虽然这确实是事实，但乔琪听到她的话正准备损她两句。
突然看见后台一个抱着花的男人走了进来，并且直直朝着她们。
相比贺涛手里抱着的那一大束玫瑰，自己准备的那几朵小向日葵就显得十分寒酸。
她马上反应过来那个师兄的目的，于是乔琪从季明雅手里抢过刚才送出去的那束向日葵，然后将人强硬地翻了个面。
季明雅猛然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贺涛，有些猝不及防，强硬刹住了脚步，更何况她看见他手里拿着一大束玫瑰花，有些尴尬地打了个招呼，“嗨，师兄来捧场啦。”
贺涛笑着把花递给她，也没说什么过分越界的话，只是说：“你跳的很好，我刚才在下面，很多人都在夸你。”
季明雅笑得灿烂，“那就好，我只怕给学校丢脸。”
贺涛挑了一下眉，即使是在鲜花的映衬下，季明雅的美也显得毫无逊色。
他突然换了个话题，道：“不是说好，典礼完成之后请我吃饭吗？学妹忘了？”
季明雅眼中划过一丝尴尬，然后笑着答：“当然没有，正准备联系学长呢，但是我室友今天为了等我一下午没有吃东西了，能不能带上她。”
她把乔琪扯过来，十分可怜地看着贺涛，况且，她和乔琪确实是约好了的。
乔琪本来蒙了一瞬，但也很快反应过来，这人喜欢明雅，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所以自己成了那个偌大的电灯泡。
不过，姐妹的危难之急她当然要帮，于是愣了一秒之后也自信地挡在前面说：“对啊，我忙了一个下午，你可不能现在丢下我。”
贺涛看着她们，没说什么，淡淡笑：“当然可以，不用明雅出钱了，我请你们就好。”
季明雅对他这么叫自己其实有些不适，但是她很清楚，贺涛做得很好，进退得当，从始至终也没有逼过自己，但往往是这种人才最难缠。
最后在季明雅和乔琪的强烈建议下，三个人换好衣服之后去了h大东边胡同那家杨姐烧烤。
但季明雅和乔琪都没有发现，就在她们刚刚出礼堂后台门的时候，段览刚从另外一边的窄道走过来，手里也拿着一捧花，是季明雅最喜欢的路易十四。
老板是个中年女人，干活很麻利，关键是他们家的东西吃起来不仅味道好而且新鲜。
据说杨姐就是凭着这间铺子拉扯大了两个儿子，现在大儿子已经高中了，课业不多的时候经常可以看到他在铺子里干活。
贺涛本想拿出纸巾先给她们把凳子搽一搽，毕竟这里常年被烟火气熏染着，桌椅板凳上难免都会有一层油污。
但动作间，季明雅已经毫不顾忌地走到了立式冰箱出点菜，她换了一身很简单的装扮，简单的仔裤配上黑色条纹衬衣，头发随意扎成一个丸子头，脖颈修长，有一两缕的头发飘散下来，显得利落又飒爽。
休闲衬衣的上面两颗扣子解开，露出突出的锁骨，黑色显得她更瘦更白了。
季明雅拿着塑封的纸质菜单，回头问:“学长，你有什么忌口的和想吃的吗？”
贺涛收回目光，略略在立柜上扫视一圈，道:“我不吃葱，其他都可以。”
季明雅比了个ok的手势，又继续转身点了几个菜。
在她刚要回去的时候，突然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不过相比于平时，段览周身的气压似乎很低，虽然平时他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但今天他的唇线似乎又往下拉了004厘米。
季明雅并未在意，热情且兴奋地和他打招呼，“你也来了，这家真的好好吃的。”
杨姐在一边烤，一边在烟雾缭绕中笑咪咪地说:“对啊，小姑娘，我们家都在这开了好多年了。”
季明雅接话:“是啊，我好多朋友都在这吃的。”
段览眼神不着痕迹地从屋子内坐着的贺涛身上收回来，声音平静地点了几个菜，没有理她，对阿姨说：“打包带走。”
季明雅疑惑：“唉，你平时不是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吗，怎么今天到这来了。”
段览神色平淡，说：偶尔想尝尝。”说着他低下头，似乎手机上有消息进来了。
屋子里乔琪也在叫她，“明雅，你好了没有呀。”她一个人和那个学长在一起真的很尴尬啊。
季明雅顾不得再闲扯什么，匆匆低声说了句：“那我下次再去找你玩，我得先去还人情了。”
说罢，她就转身去了屋内。
段览站在外面，刚刚低下的眼睛突然抬起来，神情比刚才的还要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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