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校
他们一起走出腾龙大厦，季明雅在路边随意选了一个餐厅，两个人在稍显破旧的店面里有些不搭调。
不过，只他们俩人笔直地坐在那，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季明雅用勺子给自己盛了一碗汤，顺口问：“你们谈的怎么样？”
段览神色自若，似乎并没有把这样大的事情放在心里，他淡淡说：“挺好的，等那边把合同拟出来，我看过就可以基本敲定了。”
“这周天之前，他们会先把定金打过来，后面的收益要看产品上市之后的销量如何。”
季明雅问：“那定金多少啊？”
段览抬起眼皮淡淡地报了个数。
季明雅突然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大，然后察觉不对，用纤细的手指捂住嘴巴，造型夸张极了。
段览无奈看着她笑，“有这么惊讶吗？”
季明雅不知道这个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在大学还没毕业之时就能靠自己拿到八位数的现金流，偏偏这个人还一点不放在眼里。
然后他还要十分平淡地问自己：“需要这么夸张吗？”
季明雅突然双眼明亮，换了一副十分谄媚的笑容，抬手给段览夹了几筷子菜，语气轻佻，“大佬，功成名就之后请别忘了我，一个可怜无助的小女孩儿。”
段览唇角的笑容更大了，等他也差不多吃完东西了，从季明雅的小包包里抽出一小包纸巾，擦了擦嘴。
然后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宠溺和温柔，挑眉道：“走吧。”
季明雅早已经吃完了，跟着他突然地站起来，自然地接过自己的包。
“你想好下午去哪里了？”季明雅问。
段览容色戏谑，“我不是迟到了三十分钟吗？去给你买包，想要什么都可以。”
季明雅眸色亮了一瞬，然后又被主人强硬压制着，她语气十分遗憾地说：“我开玩笑的，哪能让你出那么大的的血？”
段览看着她脸上无法掩藏的惊喜期待，似无声叹了口气，带着笑轻声说：“没事，大佬带你花销。”
然后段览把她带到北京skp，站在一尘不染的建筑面前，十分大气地和她说：“想买什么都可以，我给他们都报销了全天，当然不会让你没有啊。”
季明雅几乎想感动的落泪，她那一刻脑中白光绽放，看着段览平淡至极地说出这样的话，觉得自己似乎是买了一张潜力股一样。
她，一个名不副实的富家千金，然后有一天靠着她发小的努力，然后实现了在skp中自由消费的愿望。
女人在进了商场之后会丧失一部分理智，段览记得季明雅这样说过。她在前面逛，他就跟在后面拎袋子。
即使脚上穿着中跟的高跟鞋，季明雅走起来甚至比段览还要快，段览有时觉得她的样子似乎像一个征伐战场的女将军，只是她征服的都是cui，louisvuitton和chanel。
高端奢侈品牌的柜姐一看季明雅的气质就觉得一定是一位大客户，众星拱月地把她围起来，各种点心奉承毫不断绝，而段览这边，最多能得到一杯潦草的清茶。
最后半天逛下来，段览觉得自己都有些累了，季明雅提着包还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带着满足的说：“那就这样吧，好像也逛的差不多了。”
段览有些无奈，把prada店里送给自己的一杯咖啡一饮而尽，略微品了品，说：“你要是还想逛就逛。”
季明雅似乎经过了很剧烈的内心挣扎，然后皱眉摇摇头，说：“不行不行，再买就太过分了。”
但此刻段览脚边已经有了零零总总十来个袋子，像座小山一样堆在脚下，胡乱侧歪着。
这里并没有相对平民一些的餐馆，段览就带着季明雅直接找了一家西餐厅。
一进门就能感觉到它的环境高雅，外面是逼真的潺潺水台，用干冰营造出一些仙气缥缈的感觉。
走进去所有人都是身着正装，轻声细语，多数都是两两一起，似乎在进行某种重要的约会。
也许是友情以上恋人未满之前的暧昧心动，如微醺时刻的心跳，也许是蜜恋时期的重要时间，如成年的女儿红。
每一桌都在营造着一种暧昧的气氛。
只有季明雅他们这边，只有季明雅单人的连环彩虹屁，一个人打的火热朝天，段览偶尔应和一声，许多时候都温和地笑笑。
季明雅麻利地切下一块牛排，还没递进嘴里，突然想到什么，然后说：“对了，你得奖的事和叔叔阿姨讲过了吗？”
段览顿了顿，然后摇摇头，淡淡说：“只和他们说过得奖的事，没说把专利卖了。”
季明雅似乎有些疑惑，这样大的好事，为什么段览不和他的父母说？更何况，据她所知，他们家不像她的，父母健在，家庭和谐，那就更没有理由了。
季明雅问：“为什么啊？”她把那块已经温热的牛肉吃进去。
段览看了他一眼，眼神清亮，但里面似有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他的眼皮很薄，低眉的时候其实显得有些冷淡锐利，他慢慢说：“他们不太认同我这个做法，总觉得我这样无异于卖了自己几年的心血，所以你也别告诉他们。”
季明雅这才想到一件事，他们家本来就是开公司的，虽然比不上北京腾龙，但肯定能支撑起他这项专利的前期运行，为什么他不愿意自己留着呢。
不过她不太懂其中的弯弯绕绕，她以为是有什么她并不懂的事情横戈其中，既然段览已经这样说了。
她也没说什么，答应了下来。
终于吃到要收尾的时候，季明雅不再说话，她才觉得自己这边相比其他桌子过于热闹了。
可正当她起身准备走的时候，突然发现右手边的落地窗子里清晰地映照出外面的楼屏。
巨大的电子屏突然变黑，然后再亮起来，成为一颗粉色的爱心，下面写着“xxx，请原谅我吧。”
周围伴随着气球和彩带，一片热闹之景。
季明雅的脸侧对着外面，半张脸被映照得半明半昧，她看清楚了那屏幕之上的东西。
动作不停，感叹道：“这又是那家的总裁在追他们家小娇妻呢？”
段览也看到那牌子上的东西，虽然他并没有什么感觉，不过侧头问她：“女生都喜欢这样吗？”
这倒是给季明雅问的有些不知所措了，更何况，她又不是“正常女生”。所以为了保证回答的正确性，她带入了一下乔琪那样的小女孩。
她有些为难地说：“嗯，可能，大多数女生都喜欢明确热烈的爱意吧。”
段览听罢，犹豫了几秒后点点头，下颌线显有些锋利，似乎在想什么，但在晦暗的灯光下实在看不清。
——
等他们一行人回到学校，当然又受到了全校的特殊表彰，段览的名声着实又真真切切地火了一把。
校长亲自来给他们颁奖，季明雅站在场外，穿着一身极其修身的水墨色旗袍，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鲜红的绶带和奖状。
说真的，要不是对方是段览，她是不愿意来干这种苦力活的，况且，她并不缺学校所谓的德育分。
季明雅绷着一张脸走到段览面前，头发已经极其稀疏的中年男人从她手中拿起奖状，一个个交付到每个成员手中，然后季明雅在所有流程走完之后，要亲自为段览戴着那鲜红光亮的绶带。
说实话，以前她觉得这东西有些蠢，在她心中，它似乎只出现在许多年前的小学课堂中，得了第一名的同学会戴着这东西站在讲台上念他的《经验交流》，这东西似乎与幼稚有些脱不开的关系。
但真正等季明雅把东西戴到段览脖子上时，她才发现，原来一个人长得太好看了，不论搭配什么都是好看的。
她的手指触碰到段览脖颈处温热的皮肤，仪式的时候，她身体有些前倾，似乎靠的太近了，她都能感受到对面人身上的热气。
和他人一样，永远外冷内热。
她帮他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皱，离远了一些瞧他，段览稍薄的嘴唇紧紧抿着，下颌扯出一道锋利的下划线，一双桃花眼不笑的时候只觉得冷漠，下巴微抬，带着一种面无表情的傲气。
明明是一副花心长相却与严肃沉稳糅合成了一种别样的魅力。
可正当季明雅要移开目光的时候，段览的眼神突然与她对上，她对着他粲然一笑，然后明显看到他们传说永远面无表情的大校草无声弯了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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