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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述史阁


过两日苏荇去琅琊阁赴宴的时候却没有瞧见苏茉,苏荇打听了一圈,才知道是因为这两天有风声说柳箬叶的案子要判决了,苏茉作为二房最年长的女性,去府城打听消息去了,听说还带了好大一笔银子,往来是为了打通关节为自己母亲求情。

        苏荇叹了口气,不免感慨,苏茉看着像个网文中的挑事炮灰,没想到还是个孝顺的,文清明正巧端着酒樽过来同她们这一般童生喝酒,看见苏荇的神色便知道她在感慨什么,文清明叹道“一人多面,慈悲者也有恶念,杀人者亦有仁心,以后求学理事,要多看多学,不要妄下定论。”

        苏荇诧异地看向文清明,听文清明这话,她似乎怨念颇深?

        旁边有个锦衣的小姐扯过苏荇的袖子附在她耳边悄悄跟她解释“文大人被贬到云城来做县丞,就是因为被自己信任的同窗参了一本。”

        苏荇了然地点了点,看着文清明纤瘦颀长的身影走远,顿时觉得那一袭白衣有了些萧索疏离的意味,苏荇偏头像那位小姐道谢,她却狡黠地笑起来,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苏荇道“你不用谢我,你只去跟苏夫人说,我们叶家也想做蚕丝生意就是了。”

        苏荇哭笑不得地应下——云城的这些商贾消息倒快。

        一本万利的生意人人都想做,有了叶家小姐开的这个头,这一场鹿鸣宴就成了小半个商务洽谈会,谈到最后连商会都快谈出来了,最后还是文清明骂骂咧咧地把这一群满身铜臭的童生赶了出去,文清明指着罪魁祸首苏荇怒骂了半天,然后转身吩咐自己管家也去找苏夫人入股。

        蚕丝生意在苏母的主持下发展得蒸蒸日上——这从李文蕊逐渐舒展开的眉眼里就能看出来。

        不过这些同苏荇来说已经是身外之物了,离院试不到四月,没了后顾之忧的李文蕊一心扑在苏荇身上,将自己几十年积累的知识倾囊相授。

        李文蕊让苏荇把府试时写的文章大体复写出来,将题目逐字拆开,结合着苏荇的文章讲其中的破题之笔。

        李文蕊看着苏荇所做的那篇“不以规矩”的文章,把其中可圈可点的语句圈出来简单夸了几句,苏荇正开心的等夸奖呢李文蕊便话锋一转,“但是”了起来。

        李文蕊画出大段的词句,大刀阔斧地删去许多无用的辞藻,李文蕊沉声道“立意虽好,但用词太繁复,华而不实的辞藻越少越好,虽然有几个自诩风流的考官就喜欢这种铺锦列绣的文章,但大多考官还是欣赏古朴大气,言之有物的你用典也太少,怎么还有用错的,东坡居士?这是谁?你现编的?”

        苏荇讪讪笑着——不用典是因为她不喜欢吗?

        还不是因为她连这个世界的历史发展还没看全!这个世界的历史前后跨越将近三千年,除了一开始模糊不清的上古时代,余下的历史倒很脉络清晰,清晰到苏荇若是想将整个历史事无巨细地记清楚,恐怕得不眠不休地看上三年史书才行。

        苏荇这些天恶补历史的时候也多少知道了这个世界的不同之处,和前世新朝之人写旧朝之事不同,这个世界的历史是由一个专门的,超脱俗世之外,甚至凌驾于皇权之上的组织记录撰写的,这个世界的人们把这个专门撰写史书的组织叫做“述史阁”,述史阁从上古诞生之日起,唯一的使命就是将历史真实无误,无所保留地记录下来。

        而神奇的是,无论朝代如何更迭,天下如何翻覆,述史阁都能保持它超然物外的地位与使命,好像那些乱世的枭雄有着某些心照不宣的默契——打归打,杀归杀,历史是不容更改的。

        苏荇很喜欢这种做法,毕竟她看过太多为了洗白自己夺权窃国的勾当而不择手段摸黑前朝的故事了,唯一让苏荇疑惑的就是,这几千年来的统治者,为什么会允许这种凌驾在皇权之上的组织存在?毕竟按照苏荇的理解,历史书就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嘛。

        苏荇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李文蕊却是一怔,好像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李文蕊蹙着眉,迟疑道“为什么会允许这样的组织存在?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难道要留下错误的历史供后人评述吗?述史阁是三千年前人皇秦娣儿即位之初就建立的,此后三千年,历朝历代都遵从人皇的诏令若是没有述史阁,碰上连绵乱世,前朝的历史岂不就要湮灭在光阴里吗?而且,若无专人记录,历史岂不人人都能篡改?把忠臣良将打成奸佞岂不也是轻而易举?”

        苏荇抿着嘴唇,却又有了新的疑问,述史阁是三千年前人皇设立的,那更早的历史,述史阁为什么没有记载呢?按照如今的历史推论,三千年前并不是茹毛饮血的蛮荒时代,秦娣儿即位时这个世界已经有了完善的运转秩序,那位人皇仿佛只是从某个有序运转的王朝手里接过了整个世界,却对过往闭口不提。

        李文蕊却不想就这个问题纠缠,只是嘱咐她回去仔细看史书典籍,还给她指了几篇名家著述,让她模仿如何用典。

        苏荇虽然疑惑,却也没多少时间思考这么高深的问题——她得读史书,她得学用典,她得学作诗,她得学做八股,她得练馆阁体,她她过得简直比前世高三时还要劳累,每天天不亮就要挣扎着爬起来,摸黑胡乱披上衣服,点上蜡烛开始一天的学业。

        叶栀也没去顾月之那继续学习,每天尽职尽责地照顾着苏荇,恨不得日夜不休,只为了保证苏荇抬手就能碰到温度适口的蜂蜜水,累了旁边就有松软温暖的软枕能靠着,夜里困了抬眼就是唇齿留香的酽茶,饿了转身就是温热可口的银耳羹。

        托叶栀的福,辛苦备考的四个月里苏荇不仅没有消瘦,反倒被叶栀无微不至的照顾照顾愈加康建起来。

        叶栀就着未燃尽的烛火,轻巧地帮苏荇收拾着桌上的纸笔,看着不住揉着自己眉心,疲惫不堪的苏荇,不免心疼,叶栀小声道“小姐也不必这么刻苦,只是个秀才,熬坏了身子反倒得不偿失,小姐如今才十六,就是耽误些日子也没什么。”

        苏荇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揉着眼角因为困顿溢出的泪水疲惫道“我不止是为我还是”

        苏荇看着昏黄灯火下叶栀洁白如玉的侧脸,金黄的光芒温暖地撒下来,他纤长的眼睫在在眼窝下落下一小簇阴影,随着眼睫的轻颤不住地抖,藕段一样的脖颈被一缕墨玉一样的发丝遮挡着,系得严丝合缝的领口,只能在躬身时才能瞧见一截利落的锁骨。

        叶栀整个人沐浴在烛光里,像一尊白玉打制的,圣洁的菩萨像。

        苏荇喉间一动,把剩下半句话吞了下去。

        叶栀对苏荇心底的悸动浑然不觉,撩起耳边的发丝回头懵懂地问道“小姐还是为了谁?”

        苏荇深吸一口气“还是为了李先生,我考中秀才她就能专心赚钱去了。”

        叶栀笑起来“也是,那顾公子也能用上上等的补品了。”

        苏荇笑笑,其实自己这么着急考秀才是为了能去象山书院读书,或者说,是为了带着叶栀一块去象山书院读书。

        只是此情此景,她却说不出了。

        苏荇想,她救叶栀,只是可怜他的身世,可怜他那么无辜,最后却落得那样的下场,只是出于恻隐之心,出于人道主义关怀,出于对古代男子悲惨命运的同情与怜悯。

        并不是沉溺于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并不是贪恋他的体贴与温柔,更不是灯下观花,意乱神迷。

        苏荇揉着眼睛,准备早睡——一定是自己太累了,才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妄想。

        叶栀很是善解人意地帮苏荇温了一盏牛乳过来,双手捧着奉到苏荇嘴边。

        苏荇看着那双手细腻纤长的手,一时无言,苏荇连外衣都没脱,蒙头倒进锦被里,翻了个身,躲过了叶栀探寻的目光,苏荇小声嘟囔道“困了。”

        叶栀轻轻应下,尽忠职守地守在床边,叶栀轻声道“明天就要启程去省城了,小姐快些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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