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撕破幻像
底盘本来就不高的车，在城郊的土路上一颠一颠的前行，从远处看，像只发疯的铁皮蟑螂。
"没事，继续开。"她头也不转的说。
"唉~"司机挠了挠头说，"你们别怪我没提醒哦，这地方奇了怪了，老有人消失，这进去了就没见出来的。"
"我觉得呀，那些烂尾楼里可能有裂口，会把人吸进去的那种，跟普通的不一样。"
"附近的村民说，那里有什么东西把这些人吃掉了，也有可能是闹鬼，把人吓死在了里——。"
"砰—"毛茸茸的灰色东西撞在了车窗上。克莱德吓得抖了一下。
定睛一看是只鸟，可带他们缓过神来的时候，引路蚂蚁已经从萤梓眼前彻底消失了。
看来今天只能到这里了，她不情愿的想着。"掉头回去吧，司机。"
"吓着了?这里到了晚上，动物总是不张眼睛......."
司机看样子又要拿无聊的鬼故事忽悠人了，她想着，一边把耳机的音量推到了最大。
那辆挂着倒刺的黑车，又重新行驶进热闹的酒吧街。消失了一晚上的克莱德，一下车便被俱乐部门口的熟客逮个正着。
但着一切看起来有些不太对，萤梓仔细回想着一路过来发生的事，寻找着失踪的片段。
亦不应该没有发现自己拿走了药丸啊，以他的观察力，不可能这么长时间没有察觉。
她摸向口袋里的手机，本计划着打个电话给他，脑袋里却突然闪过了一个想法，要检验眼前的一切是不是幻象的话，必须-
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飞舞了起来，很快，在根目录里找到一本从未阅读过的《金匮要略方论》，翻开一看，不出所料，那些看似正经的躺好在屏幕里的字句，不仅毫无逻辑，连标点符号和药材名称也是东拼西凑而成的。
为了以防万一，她又打开了《雷公炮炙论》等书，看到那一页页毫无逻辑随意堆砌的词句，就知道眼前的一切皆是假象。
幻觉再怎么厉害，还是要依靠本体的记忆和已掌握的知识作为载体，幻觉虽然能够对及时看见的东西做出反应和修改，但是，古代中医和火药兵器类的知识，她不会就是不会啊！
刚要转头，就觉得自己被一只大手从背后领了起来。眼前的环境顿时破碎瓦解。
此刻，三人站在一栋城郊烂尾楼面前，这堆建筑显然荒废了很久，大片青黑色的楼没有封顶，长满苔藓的墙体缝隙中，时有不知名的昆虫和壁虎爬出。
在过去的传统里，这儿极少有人给建筑封顶，他们认为不封顶的建筑是家族人丁兴旺的证明，同时也是家族财力的表现。
但实际上，零区的三足人还未富裕起来就迎来了伴随着新自然现象“碎片裂口”的出现的驳族人统治时代。
草丛里不时传出细碎的声音，三人经过协商，最终决定让克莱德留在门外接应，让一位不容易死的和一位死不掉的人前往这废墟勘察。
苍白的月光下，那排烂尾楼顶层的钢筋阴森森的裸露在外面，如同一把把要刺穿云天的腐朽圣剑。
”你把那药吃了？”亦边说着边将那头被仿佛被扯乱过的银丝绑好。
”是啊，试试呗，反正我又死不掉。“她毫不在意的回答道。
亦没有再说话，她以为这个话题结束了。却被只大手往后拉了几步，险些摔在地上。
“怎么-”刚想回头质问，背后传来极其嘶哑而尖锐的声音，那声音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当驳族人用鼻梁上那只口讲话时，这声音只有对话者才听得见。
”你看不见前面的东西吗？”他问道。
萤梓转过头去，觉得眼前那长满苔藓的烂尾楼，淌在月光下，简直柔美异常！
环顾四周更是什么也没有。
“什么东西？你不会也吃药了吧？”她质问道。
亦看着眼前，十米前有个三头水牛一样大的黑色家伙，头上盯着四只角，眼里冒着红光，好家伙，他想着，那定是一区在这里建设的军事基地实验留下的东西，虽然早有耳闻，但还是第一次见。地下市场里曾有个摆摊的老婆婆提过，三足人独立了之后，在零区把它们驯化成了守护神，一共有三只，却都在新“自然现象”出现之时接连消失。
如果老婆婆说的没错的话，这玩意应该不攻击人,希望是这样。
“你仔细看，红色的眼睛，四只牛角，看见了吗？”
“看见什么啊，你嗑药了吧？”
前方，那眼里冒着红光的家伙，向这里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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