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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


俞行行被他的手下簇拥着站在了门口。

        该说突兀,可这是在人家的院子里,要说和洽,可两方对立的场面难以收场。

        “费老大这是大驾光临啊,怎么想到寒舍小坐了?”俞行行十分有礼貌地喊道。

        不知这俞行行究竟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原本极为注意个人形象的人现在这样满身狼狈,脏污血迹弄得身上哪儿哪儿都是,上面应该原本是一件蓝色衬衫,现在看着就是发黄发皱的破布披在身上,身上还挂着不少彩,“浓妆艳抹”的就像那地里的妖精。

        “哟,这是我们行行啊,”费谦看他一身行头,戏谑道,“怎么了这是?哪只畜生把我们行行弄成这样,这可真是太禽兽了。”还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明显是戏谑,可这俞行行不仅没生气,还附和打腔道:“是啊,禽兽干的,这禽兽可没有人好善待,得亏是我,要不得转世投胎恐怕都不能。”

        费谦眯笑着眼。

        俞行行在众人围拥下进了院子,叫来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给他打来一盆水洗掉身上的脏污,当着众人面把身上的破布随手一扯扔在地上,孤零零地,看着好不惹人心疼。光膀子在众人面前晃悠,院子在场都是人高马大的大老爷们儿,陶然却诡异的把头撇开了。

        俞行行手里掂着一块白得不见一点其他颜色的毛巾,在水里一搅和,拧干就上身。

        水里倒了药酒,一碰上流血的伤口,在外人面前他绷住了,憋着一股气死咬着牙,擦完一遍,他就把毛巾放下,站在原地抬头看着费谦那里,他说:“费大人光临寒舍,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熟悉费谦跟费谦交好的人都会知道,费谦这个人最不喜欢别人称呼他的一种方式就是老大前面还要再加个“费”字,“老大”就算了,“费老大”怎么听怎么像侮辱人的。

        不过俞行行大概在费谦这里是特殊的,所以才允许对方叫他一声“费老大”。

        费谦坐在石凳上,大喇喇地岔着两条腿,双肘往后面石桌子上一撑,活脱一个当代身娇体弱没骨头典范。

        他在别人家里毫不在意形象,他看着光着膀子再接过身旁一个小伙子手上毛巾的俞行行,说道:“你手下欺负了我徒弟。”

        俞行行有点意外,他挑着半边眉毛:“所以这是来找我算账来了?”

        费谦:“不敢,已经教育过了。”

        俞行行:“我倒是不知道我手下还有人胆敢阳奉阴违!”

        “啊——”地一声,陶然只看见一个人影摔在他们面前。

        是那个高瘦青年。

        速度快得陶然都没看清怎么出手的,他心里有些小小的惊讶看着那长相上乘的男人,他在心里权衡了一下,跟费谦比不知道怎么样,不过听程衍说,费谦是挺厉害的。

        陶然半点不同情那个被俞行行一掌掀翻在地的人,就是看着面前原本干净的土地突然变成血淋淋的有点恶心,他犯不着为了一个虐待人的人升起半点同情,程衍从他们这里回来比他被踢上两脚还要惨,那人在地上唉声呻|吟。

        高瘦青年心知自己做错了事,心里有点虚,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来,始终不敢抬头。

        俞行行仔细擦洗着胳膊上的血痕:“打了谁?我让他给你道歉。”

        费谦:“程衍!”

        叫到名字的程衍上前一步,刚好站在高瘦青年的面前。

        俞行行:“汪征,道歉。”

        想不到这看起来痞里痞气的□□丝高瘦青年,名字还挺不错。陶然想道。

        叫汪征的高瘦青年这会儿倒老老实实头又低了一个度给人道歉。

        汪征道完歉,就该说起正事了。

        俞行行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不可能只猜到费谦来只为了讨要一个公道。

        讨公道这事虽然看着是费谦的风格,可之前派人来“讨打”可不是费谦的风格。

        一盆干净的水此刻搅成了一盆血水,俞行行又让人换了一盆水,继续第三次的擦洗。

        俞行行道:“找我什么事?”

        费谦话不多说,正事要紧,他直接切入主题:“来要抓捕令。”

        俞行行:“抓捕令?”

        费谦:“前几天捉了一只怨,躲在一副活人的躯壳里,没办法直接把她带走。”

        俞行行:“所以你已经把那只怨抓起来了?”

        俞行行跟费谦做了这么多年的死对头,一听费谦说起这件事,就知道是费谦先斩后奏了。

        费谦:“对。”

        俞行行:“”

        片刻过后。

        费谦:“大哥,真的,江湖救急啊,您再不帮小弟一把,小弟可就真的得被请去喝几天黄糊涂了,大哥,救命啊,抓捕令刻不容缓啊大哥”

        费谦又想冲刺奥斯卡小金人了。

        俞行行:“得得得,费老大您演起戏来说来就来好像咱欺负了哪家黄花大闺女似的。”

        黄花大闺女·费嘻嘻一笑:“行行,能不能拿到啊?”

        俞行行十分无奈,把沾满血迹的毛巾随手扔在盆里,进屋了一趟,再出来时已然不是光膀子了。

        他错过陶然,站在石桌后,端起一盏没被人用过的茶囫囵往肚子里灌,咽完最后一滴他才开口慢悠悠道:“好茶。能是能拿到,不过有什么好处呢?”

        陶然从刚才开始就有些跟不上他们的思路了,这什么跟什么?不是死对头吗?他们刚才坐在一起喝茶吃菜的时候程衍还说过他们是死对头来着,怎么现在还能如此坐在一起好好商量谈判的筹码?不是应该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吗?怎么现在气氛不太对?

        费谦身体敏捷迅速地绕着屁股上的石凳转一圈,正好对上俞行行,说:“你喝了我的灵液,还要什么好处!”

        俞行行:“帮你拿抓捕令,你不给个好处?”

        费谦奋力一拍桌子:“我看我像有好处能给你的样子吗?”

        俞行行散漫无忧:“好处!”

        费谦二拍:“没有!”

        “好处!”

        “真没有!”

        “好处!”

        “”

        费谦不干了:“行行行,好处。”

        俞行行一记得逞,面上沾沾自喜:“成交!”

        关键是最后还能坐在一起吃顿饭就让陶然很惊悚,后背麻凉麻凉的,一顿饭吃得胆战心惊。

        缚灵处总区一共四个人执管,除了俞行行,还有两个未路面的老头,当然,俞行行有个弟弟,也分批管理缚灵处的总区。

        俞行行既然答应了谁某件事就一定会办到,更何况他还是缚灵处总区的执管之一。

        他一个令,手下就立即带人去人间行管处协商去了。

        办事效率果然高,上午通知的,下午抓捕令就拿到手了。

        也是到了费谦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俞行行这猴儿贼精,把木牌攥在自己手中,一手交费谦给的好处一手交他给人办的事,这样谁都不吃亏,就是两手中免不了耍点小心思。

        他们俩都在伸手约定的前一秒迅速抓向对方手中的东西,两人自然同时都扑了个空。

        俞行行:“我就猜到你会这样。”

        费谦:“我也猜到你会耍赖。”

        俞行行:“彼此彼此。”

        费谦:“伯仲伯仲。”

        俞行行:“”这是个什么鬼?

        俞行行:“这样,你把东西放在那个角落,我把木牌放在这个角落,我们各自去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费谦:“可以。”哎!损失惨重啊!

        临走之前,俞行行突然叫住了他们:“等等!”

        费谦和陶然还有程衍一起停下来转过身看着叫住他们的俞行行。

        “您有什么事吗,俞队?”费谦说。

        俞行行却没理他,他径直走到陶然面前,他刚伸手,陶然本能反应的往后一仰,费谦在旁边看着皱眉,眼里诡异的火光若隐若现,还有额间的火焰纹,他握紧拳头勉力压抑着。

        “做什么?”陶然警惕地看着他面前的一只手。

        听见熟悉的声音,费谦才心神一震,猛地松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俞行行笑了起来,他伸手自然地抚在陶然头发上,众人只见俞行行伸手从陶然头发上取下一片树叶,陶然眼看着那片树叶在他手里一甩变成了一朵香气迷人的玫瑰,俞行行笑起来绝对是众多男人中的佼佼者,他说:“最美的花配最美的人,送给你,我的宝贝。”

        说的这话硬生生给陶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看着对方的坚持不懈,他伸手接了。

        陶然看着手里类似于古代文书一样的一叠厚厚的小木牌,背面刻着一些复杂图案,他也看不懂,里面文字他也看不懂。

        他询问前面的费谦:“就这么一块小木牌就是抓捕令?”

        听到陶然的声音,费谦扭过头随意看了陶然手中小木牌一眼,他回答:“不能小瞧了这抓捕令,咱们这些学符咒秘术的跟普通人可不一样,妖祸乱人间,就需要学符咒秘术的这类人出来降妖,普通人犯事就得普通人来抓,如果妖跟人产生了联系,就不得不借助于这抓捕令了,人不能把妖怎样,我们却可以,所以这抓捕令也是一种媒介,人间和异度空间的媒介,也就是人间与阴间的契约。”

        陶然:“能说仔细点吗?我没太懂。”

        费谦:“就是有了抓捕令,你可以去插手人间的事。”

        陶然:“我还是不太明白。”

        费谦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深吸气,勉力十足又特别耐心地解释:“如果有了这块木牌,我们可以就可以抓人了,我们不是缚灵处的吗?基本的任务就是抓妖,抓魔,抓幻生,抓灵体,但是有了这块木牌就不一样了,能直接抓人,”他想了想,“就类似于警方逮捕人要用到逮捕证,刑事拘留就要有刑事拘留证。”

        他说得够仔细了吧?

        一路回去的路上,费谦都看着陶然把玩着那朵玫瑰,心里不知道个什么滋味,就是不好受,他嚷嚷道:“能好好看路吗?一直看它,一朵花儿而已,有什么值得你一直看着他。”

        话里暗含隐喻,陶然不知是听没听出来,反正身后的程衍为陶然捏一把汗。

        陶然来了这么多天了,程衍敢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陶然在师父的眼里绝对是特殊的,有很多待遇他都没能在师父那里享受过,有时候他还为陶然取得师父不一样的待遇酸过,不过后来想想,觉得反正师父有了师母,师父也不会抛下他,那师父爱怎么样怎么样,师母男女无所谓,只要他师父不把他赶出去就行,给他一口饭吃,给他一个地方住。

        他心里已经把自己想像成了一个流浪者,得遇一路人之恩,涌泉相报。

        陶然斜他一眼:“怎么了?花好看,我看不行吗?碍你眼了你别看哪。”

        费谦:“俗不俗?据我对他的了解,他看上你了。”

        陶然:“”

        陶然:“看上我?那我考虑考虑?”

        费谦:“”你还他妈的用得着考虑?你面前就是个现成的,不比他好吗?十个小姑娘十个都被我迷住,你眼瞎吗?

        费谦向来以“十个小姑娘十个被他迷住”作为骄傲。

        他看得那朵花心烦,一把从他手里抢过:“别看了,给我。”

        陶然狐疑道:“你不看他碍眼吗?”

        “不碍眼了,”费谦倨傲说,“我喜欢。”

        陶然:“”

        陶然不再这个事情上跟他纠结,心里却忍不住心动,同时又十分心虚。

        他刚刚的一切都是骗来的。

        他耍了心机。

        他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开始研究抓捕令上面的文字,尽是一些看不懂的文字。

        翻来覆去,木牌正反背面的图案都是一样的,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有了抓捕令,这就好办了,费谦跟楚尘、程衍又逢场做戏了一场,假装把“常教授”放了,又当着众人的面把“常教授”逮捕归案。

        他们穿着便装,很多普通群众是不知道他们是干嘛的,只胡乱猜测,道听途说了一些没头没尾的话,说他们是专治贪官腐吏的反腐大官,大有来头,沸沸扬扬的话不绝于耳。

        “常教授”口不能言,目光恶狠狠地瞪着费谦和楚尘,妄图挣脱身上的束缚,恨不得把眼前两人撕咬成沫。

        “哟,这么凶啊!”费谦还有心情调侃。

        陈媛化成的怨怨气十足,目光凶恶,与她交手恐怕得修灵三阶以上才可能降服的了,只是好巧不巧,这怨在费谦的管辖区作祟,位于唐子巷附近的妖魔、灵体之类都不敢轻易招惹这尊大神,偏陈媛不知,遇上了费谦,她被抓到也在理中。

        “你别逗她,”楚尘清冷的声音响起,“你越逗她,怨气越重。”

        费谦听闻,忽然噗嗤一笑:“重?”

        陶然站在后面自然也听见了这话,他不由得由此疑惑,费谦为何突然出声笑,还没等他询问,他就听见费谦接着说:“怨气越重越好,正好吃了它可以少麻烦点儿。”

        闻言,陶然心里感觉十分不好地皱眉,这感觉说不上来,难受且悲痛。

        一只冰凉的手抚上来,给他把眉展平,费谦挡在他面前,温柔带笑道:“我的灵力就是需要靠这些气才得以补充,如果没有这些气,恐怕这世间也就无灵,没有灵,还能滋生出来这些畜生吗?人类也属于世间的一种特殊的灵,他们活着可不就是一口气吗?”

        这话说的没什么毛病,只是忽略了费谦他自己,费谦把自己排除这些在外,也即是说,有没有他都是一样的。

        他生来就是一个人的识体,本不该存在,却偏偏违背常理,好好地活在世界上,也许连他的记忆也是被人捏造的。

        以前他从不敢这样想,就是因为最近经常在梦里看见一些莫须有的画面,他才渐渐起了疑心,如果不是陶然,恐怕他还是天真的以为自己的记忆是真的,还活在有人给他捏造的记忆里。

        原来他的记忆也可以是被人捏造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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