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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4章


俞行行、程衍、陶然保持着僵滞,谁也没有先发动作,不多时,楼上就传来了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

        三人同时噤声,极有默契地一齐抬头,出来的是楚尘。

        陶然往楚尘身后观望了一眼,他在楚尘后面没看见费谦出来,心里思绪乱飘。

        注意到陶然的视线,楚尘下楼梯的脚步也只是顿了顿,又不引人察觉地继续下楼梯。

        等到楚尘下来,陶然看着他拖起刚才俞行行从他手里夺走的茶杯,从旁边的桌子上倒了一杯茶,也没嫌弃,喝了。眉头皱了一下随后缓缓铺开,貌似凉了的茶水并不对他口味,三个人屏息凝神都在等他发话。

        楚尘一一扫过,先是程衍,后是俞行行,最后在陶然脸上停了停,他却是对程衍说的:“去查的事怎么样了?”

        虽然关于青羊器灵的案子结了,报告也交了,但那是交给人间行管处的,凶器犯下的罪孽,异常事件可还没解决,器具展览厅里还有无数冤魂等着他们把最后结果交给他们,否则,那些器灵无处安息,不成恶灵也多半扰人世安宁。

        费谦让程衍跑腿把报告递交了上去,这个任务结束他还被接了另一个任务,查青羊器灵去处。

        这个任务相对不轻松,青羊器灵至少一千年的器灵,要隐藏自己的踪迹很容易,只是它在和费谦打斗中受了伤,想必自身灵气不稳,就算一个程衍和器灵遇上,对于程衍来说也容易对付。

        可他用尽费谦所授的所有追踪之术,毫无头绪,没一点踪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他灰溜溜地回来等着接受批评。

        而另一边,钟昂之也被派去负责把陈媛送到总区,虽然对总区不爽,可还是要把人送到总区,让他们处置怨灵陈媛。

        只是没想到,在费谦报告都交了的一个星期后,又收到了上面的异控令下来:抓捕陈媛。

        费谦看到手机上这条最新发布的任务的时候,内心就一个字——艹。

        人给你抓到,你又让人跑了。

        他一脸讳莫如深地看着纸上的文字,心想,他们怎么就那么弱鸡呢?

        这不能不让人火大。

        一个星期俞行行基本了解了费谦管理的这个分区的总况,也跟除陶然以外的其他成员混熟了,“没想到加入了缚灵处还能认识一个妹子”,这是俞行行在看到小冉时候的想法。

        在安定的第二天,俞行行就见到了小冉,当即不再缠着陶然,转对着小冉献殷勤。

        观看这一场痴汉迷恋萌妹场面,陶然觉得脏了自己的眼,直接扭过头去不再关注这边。

        俞行行刚加入他们分区,不用他参与进陈媛一案,所以他有很多时间去“招猫逗狗”,逗逗这个,调戏调戏那个。

        陶然看到他整天无所事事,一脸的嫉妒,他怎么就没这福利呢,他也是没来多久,第二天就得持证上岗。

        陶然心里愤愤不平,却也无可奈何。

        直到费谦看见他逗弄他亲爱的然然,马上不淡定了,整治了俞行行两顿,俞行行才蔫儿了吧唧地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朝那个挤眉弄眼,费谦狠狠剜了他一记眼刀子。

        “一天不闲着没事干你就皮痒是吧?”费谦不无好气,他同意把俞行行留在缚灵处可是已经忍耐了好久。

        而且他来了以后还爱搞事情。

        俞行行嘿嘿笑着,脸上的表情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陶然巴不得想给他来一巴掌,调|教|调|教他。

        俞行行暧昧地看着陶然,对陶然挤眉弄眼:“让小美人帮我挠挠我就不痒了。”

        啪叽——

        费谦彻底忍无可忍手指轻轻一动就是一个巴掌甩了过去,俞行行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脸,他能感觉到右半边脸肿了,他装作一副委屈的神情看向陶然祈求陶然小美人的安抚,奈何小美人也老早厌恶了他,撇过脸偷笑。

        费谦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伸手强势地捏住陶然两边脸颊,把陶然的头转到自己脸上。

        费谦把纸往桌上一拍,发出很大动静,桌子都震颤起来,立刻聚焦了很多人的视线,陶然也迷茫看他,眼里疑惑,怎么了?

        费谦没看他,就是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多看了钟昂之一眼,然后用最轻缓的声音似压抑着满腔怒气说道:“来任务了,任务是:抓捕陈媛,”陶然看出费谦已经在竭力控制自己的脾气了,忍了又忍,却还是没忍住,爆粗口,“艹狗的玩意儿。”

        程衍听到这消息,瞪大了眼,刚想问“陈媛不是刚抓到么”,转而又想,刚抓到还让钟昂之押着人送过去了,任务怎么是这个?看到站在费谦右边的钟昂之,恍然大悟,接着他脸色也奇怪了起来,最后跟费谦一个反应,爆粗口。

        大概有那啥传染病,小冉也爆了粗口,只剩陶然,大概有先例他不敢随便出口成脏,倒是温文尔雅地补了一句:“脑子进水了?”

        众人齐齐看向他。他掩饰性干咳一声。

        费谦:“据他们描述,陈媛在她们眼皮子底下跑了。”

        沉默。

        良久地沉默。

        第一个先开口的是程衍,他声音拔高,大概拔得太高了听进人耳朵里显得十分尖厉:“就那么眼睁睁看着让她给跑了?”

        陶然对总区的实力更加充满怀疑:“众目睽睽之下?”

        一一扫过众人反应,无一例外跟他听到这个消息时一样,他点头确定道:“是。”

        程衍小声逼逼了一句,具体没听太清,只是陶然也十分赞同他地点了点头。

        程衍:“陈媛跑了,无异于大海捞针,再要抓到困难度不说,怎么又把这个任务扔到我们身上。”

        费谦:“我也想知道。”

        程衍却想越气,越气越暴躁,他暴躁道:“妈的,吃饱了撑得,他们不行就把烂锅甩给我们?”

        费谦睨他一眼,没说什么。

        他们围坐一圈简短地分析了下陈媛可能逃跑的路线。

        外面下雨了。

        七月的雨,来势迅猛,天阴沉地像处在阴间,街上飘荡着无处可归的游魂,叫人看了心里发颤。

        陶然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小幅度地抖了个激灵,他上次的耳朵还没好完全,低气压压得耳朵也不太舒服,闷闷地。

        他看到费谦看了他一眼,应该是费谦看见他抖了,却什么也不说,他恍惚觉得,前些天里费谦对他的温情款款原来都是假的。

        “阿嚏~”感冒了。

        众人齐刷刷停下话头把目光聚焦在陶然身上,他尬笑:“继续,继续,你们继续。”接着他就又打了两个喷嚏。

        这喷嚏来得不简单。

        费谦皱了皱眉也没察觉哪里不对,陶然就更不可能了,只当自己是真的感冒了。

        楚尘的想法跟费谦一样。

        他通过识海问,你察觉到了吗?

        费谦意外于这次楚尘居然肯对他开放识海,不过他没什么要窥探人心里的意思,他说,有点不对。

        -我看了他的命数,在急剧变化

        -什么!?

        -不好说,忽上忽下,一会儿生命力充沛得汪洋恣肆,一会儿又像进入了枯槁残年,飘忽不定

        -能看出跟什么有关系吗?

        楚尘瑶瑶头。

        -行,我知道了

        费谦跟楚尘在识海里一顿交流,无人察觉,他们目光转向了精神恹恹的陶然,而他们刚刚谈论的主人公完全不知道处里的两个大佬进行了怎样一番激烈讨论。

        会开完之后,各自忙各自的,唯独陶然被费谦留了下来。

        等人都走后,费谦迟迟没有开口,只是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

        等了又等,陶然终于等不住了,他就问:“干嘛?”语气颇为不耐烦。

        陶然盯着他看了会儿,在陶然快要暴起地那刻,他才道:“你最近去哪儿干什么都小心着点,注意安全。”

        说完就走,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费谦又去了二楼那间不寻常的屋子。

        看着消失在二楼的背影,陶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师兄!”

        肆意洒脱加欢快的少年轻盈地身体两三步就跃到了他面前。

        费谦上上下下把他这个师弟打量了个遍,在陶燃要往他身上黏时,他一根手指头戳在陶燃额头上。

        得亏制止了陶燃,要不然满身泥点子,还有大片的泥巴就要粘在他身上了,从此和他“水乳交融”。

        “站着,别往我身上蹭。”费谦收回手,在陶燃面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师兄~”陶燃使用撒娇技法。

        “撒娇也没用,赶紧回去洗了,去哪儿了弄了满身泥巴?”费谦质问。

        陶燃:“哪有。”

        还敢反驳。费谦狠狠瞪他一眼。

        见势就收,陶燃嘻嘻笑,眨眼又是另一副乖巧的模样,他声音清透:“是一只阿黄,他偷我东西被我撞见,一时没抓住让它跑老远,不察被它设了埋伏。”

        “阿黄?”

        陶燃吐吐舌头做调皮状,给他解释:“就是会偷东西的阿黄了!我把它扔在我房里了,想给师兄看看,一时出来得急,就忘记把身上衣服换下来了,师兄你要不要去看看?”

        费谦不忍直视地再次上下扫量了他一番,他知道陶燃口里说的“会偷东西的阿黄”是什么了,收回视线,说道:“一只鼬有什么可看的,师父交代我去山下一趟,回去把衣服洗了好好待在家里,乖。”

        “师兄怎又要下山?”陶燃颇为不舍,幽怨的语气瞪大眼睛,“前天不是才回来?师父他老人家也真是的,都不让师兄缓口气。”

        “瞎说,”费谦手里的剑轻轻敲打了一下不知所谓信口拈来的陶燃的头,不疼,但是陶燃表演得一副很疼的样子,表情委屈,搭配满身泥污,可怜兮兮,费谦才不上小兔崽子的当,他道,“山下一处村庄里生了怨,我去去就回,听师兄的话,好好待在山上,没事的时候多陪陪师父。”

        “才不要。”陶燃绞着手指,一副委屈神情。

        看他这副神情,不去是不行了,费谦纠结了一阵,还是说道:“你真要去?”

        眼见着有希望,委屈立马变成了欣喜:“嗯!”

        当年的师弟被师兄别在腰间化成块玉奎带下了山。

        虽然看起来形单影只的一个孤独的背影,但是谁也不知道一路上的吵吵闹闹,搅得人神思不属,就连收服一只普通的怨时,都心神不在地差点让怨跑了。

        真是被腰间的玉奎搅得意乱情迷。

        得回去好好教训教训这不听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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