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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明德一年三月,正是春日里,往年这时节正是出门踏青访友的好时候。但是今年和以往不同,京中人家没有同以往一样两两三三出门游玩,或是这家办个花宴,或是这家办个诗会,最近的京都,那空中都飘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此刻位于含光门街的宁王府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昔日庄重威严的宁王府府门大开,不少人进进出出,抬出一箱又一箱的东西。

        宁王府大门不少身着甲胄的士兵,腰间佩刀神情严肃,一派肃杀之气迎面而来,即便如此也挡不住附近前来围观看热闹的人,他们小声议论着近日京中接连发生的大事。

        “前几日才抄了康王府,今日便又轮到了宁王府,我听闻是犯了谋逆的罪。”

        “啧啧啧,昔年是王侯将相又如何,一朝变天,我看啊还不如咱们普通老百姓呢。”毕竟普通老百姓家里老父亲死了,这就分分家抢抢家产呗,分家顶多是分多分少,这皇家是让你人头落地,连个喘气的机会都不给。

        先帝去世时,周王李修明登基称帝,登基没几日便以意图谋逆将先帝长子贬为庶人,终身圈禁,后又将先帝四子由亲王贬为郡王,连先帝封的富饶的封地都给换成了犄角旮旯的地方,但这两人到底留着一条命,特别是先帝最宠爱的第四个儿子,好歹还有一个郡王的爵位,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原以为风波会过去,谁知前几日,大队人马前去查封了康王府,当日康王便自裁谢罪,康王谋逆的事还没过几天,今日便有人来查封宁王府。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自从新帝登基这京都的人是杀了一茬又一茬,菜市口的地砖上那红色的痕迹越来越深,刷都刷不掉。

        此时李纯徽心如死灰的站在正厅里,她手里拿着的是她的二哥,现在是明德帝的李修明给她下的圣旨,轻飘飘的圣旨,可她拿在手中却觉得仿佛重若千斤一般。

        上面说她,不顾手足情深,结党营私,私养兵士,勾结边军意图谋反。

        面前是毒酒一杯,身后是被带走的哭喊不止的仆从。来传旨的太监说她自行了断,可保郭家一脉。是啊,新帝怎么可能愿意背负残害手足的罪名,圣旨上说的是贬为庶人终身幽禁,李修明不愿意她活,又不能直接赐死她,她想起了康王,她的十一弟李乐康,那时候他是如何逼你自裁的呢?

        她昨日才去地牢看过郭问渠,从没吃过什么苦的官家子弟,如今被打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郭问渠是如今郭家仅剩的男丁,舅舅就这么一个嫡子,如若是泉下有知的话会不会后悔,后悔孤注一掷上了她这条贼船,落的满门抄斩的下场。

        这上面每一桩罪行她都认,她是做了,想推翻明德帝可不就是不顾手足情深,要夺嫡怎么会不结党营私联络官员,指使康王暗中联络边军企图染指军权可不就是勾结边军,这一份份罪证都是真的,是他最为信任的人,左相沈江月递交上去的,连这份赐死的圣旨都是沈江月特意求下来的。

        李纯徽悲从心来,不管她舅舅后不后悔,反正她是悔极了,她悔的是他动手太晚了,她应该早做准备,而不是临到头了开始参与夺嫡了,她后悔她瞻前顾后,做事情优柔寡断,行事之时居然还会顾念所谓的皇家亲情,她更加后悔听信沈江月的话临阵脱逃,害了郭家,害了柳家,她承诺可以护住他,护住郭家,他骗人!

        想着这里到底还是没忍住落了泪,说是后悔听信沈江月的话,可是若不是沈江月护着,她恐怕都活不到现在。

        最后,李纯徽没有选择那杯毒酒,那摆在她面前的死法,沈江月给她安排的死法,几个时辰前,沈江月身边的人给她递了消息,说那杯酒是他特意安排的,无毒无味,她只要昏睡两天,等她再次睁眼,沈江月就会带她离开这个地方,两人隐居山林,真真正正的在一起。

        到时候什么皇位夺嫡,什么江山朝堂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就做世间最平凡普通的一对恋人,共看日升日落潮起潮来。

        李纯徽边笑边哭,状似疯癫,可是她怎么可能做到,怎么可能,那么多人因为她死了,沈江月现在让她忘记一切假死和他走,她的心又不是路边的石头,无痛无觉,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最后她还是没喝那杯酒,她伸手将那杯酒打翻在地,选择一场大火烧去一切。

        夜里宁王府火光冲天,先帝第九子,宁王李纯徽自焚于王府。

        夜色沉沉,暮春守在殿外,时不时扭头往里面看一眼,只见殿内烛火仍在,看着还更亮了些,细听却无声响。心道莫不是殿下伏案睡着了,夜里凉,可别冻着了,她想去看看,可殿下没唤她,去了又怕会惊到殿下。

        晚冬看暮春一脸纠结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

        “殿下明日就搬出宫去了,现在我看是还没睡,你莫去扰他,你要是闲的无事,就去寻知夏和秋容姐姐去,同她们清点清点看还有那些东西需要带。”

        “是,晚冬姐姐。”暮春嘴上应着,其实心中纠结的是另外一件事情,早些时候她去给殿下奉茶的时候,殿下见了她似乎十分吃惊,还问她现在是何年何月,她心中奇怪,不过殿下很快镇定下来,挥挥手让她出去。她心中奇怪,但不敢同晚冬说,晚冬向来重规矩,她背后说主子话肯定会被罚。

        大梁皇子十五岁出宫立府,皇子住在宫中,与外来往多有不便,而出宫立府则意味着要卷入一些事情之中,身在局中,避无可避。九殿下今年已经十七了,早两年就应该出宫的,偏偏惠妃娘娘是个极其溺爱孩子的,九皇子幼时那是恨不得捧在手心里护着的,因为娘娘舍不得,且宫里皇子一个个出去,太后也觉得有些冷清,惠妃就借口修缮府邸,耽搁了两年。

        暮春和晚冬在门口又守了约莫了两盏茶的时间,房内的烛火这才灭了,偌大的房间内顿时陷入黑暗。

        月光透过窗子映照进来,点点银灰洒在房内人的身上,李纯徽此刻呆呆坐在桌前,她不敢相信,自己回到了昭宁二十年,自己出宫立府的前一天,她记得她死了,死在明德二年,烈火焚烧而亡,那种锥心的疼痛她无法忘却。

        可是现在实实在在的她回到了昭宁二十年,身边的晚冬和暮春都在,她明日便要出宫立府,她不知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她听过南柯一梦的故事,须臾之间几十年光阴飞过,却不曾听闻人能回到过去,可她的的确确坐在这里,身边伺候的人皆好好活着,难道是她上一世执念太深,所以老天让她重来一次,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时间点一切都来得及吧。

        她前世就输在动手太晚,一味听母妃的话,谨小慎微,不争不抢,力求以后做个闲散王爷,可这一切在别人眼里,谨小慎微是心计深沉,不争不抢是深藏不露,她是想做闲散王爷可别人却容不下她。

        等她想开始争斗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先帝病重,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前世的她不是非要皇位,母妃日日耳提命面要她安安稳稳。她并未生出其他的心思,毕竟她是个女儿身如何能登基为帝。

        等到明白避无可避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后来自知赢面不大,本想孤注一掷,却被沈江月说服,做了个半路逃兵,听信沈江月说的,让她放下一切他会护她安全,会护住郭家,想到上一世郭家被抄家的画面,她的心一阵阵抽着,她最对不起的就是郭家,她的舅舅。

        李纯徽不知道自己在这呆坐了多久,她撑着桌案站起来的时候腿脚发软,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正是夜里这番动静作惊动了门外的人,她听到听到脚步声匆匆走近。

        李纯徽冲着来人的方向道了一句“无事,退下吧。”那脚步声戛然而止,来人放轻脚步退了出去。李纯徽知道不是晚冬就是暮春,她身边四个宫女,是惠妃和她舅舅亲自挑选训练的,对她忠心耿耿,可是即便如此,这四人之中也只有晚冬知道她是个女儿身。

        李纯徽凭着记忆摸到塌上,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她感觉到很疲乏,可是躺在床榻上却久久不能入睡,她心中其实是想快点入睡,她现在心中都隐隐不敢确定她是否真的回到了十七岁的时候。

        她怕她睡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她其实是在地府,可是若是明日睁眼还是在这殿中,那么就真是老天给自己这个机会重新来过,那么重来一次,这次自己的结局一定不会再如上次一样。

        她希望明日睁开眼的时候不是大梦一场,她上辈子有太多后悔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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