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哎呦哎呦，我可怜的猫猫哦，它不会真的就要这么死了吧，它才那么小，不到三个月大，连这个世界都没来得及好好看这个世界！”刘大河嚎得悲痛至极，仿佛猫已经死了似的……
殷勤玉距离刘大河太近，被吵得耳朵嗡鸣。
实在看不下去，站出来笑着把殷勤玉挡在身后：“刘导啊，咱算了呗，人家一个学生，没必要这么pian……。”
“骗”字还没出来刘大河的嚎叫立刻又拔高一个分贝。
姜醇：“……”
而那边李运也满脸焦急演技略显浮夸地催促殷勤玉：“兄弟，快点儿啊，事关猫命的大事啊！那可是一条小生命！”说着还想拽殷勤玉。
殷勤玉不着痕迹地避开李运的手，蹙眉道：“……其他人不行吗？”
“那肯定不行！”刘大河忙道，“我一看你就觉得你是个好人，一看你就觉得特别放心！”
殷勤玉：“……”
“我也这么觉得！”李运也满脸真诚道，“毕竟你可是高级知识分子，跟我们这些混的能比吗？比如姜醇，他能比过你？”
殷勤玉为微微蹙起眉。
姜醇在一旁撇嘴：“……”关他屁事啊！他对着李运比了比拳头。
李运在背后：竖中指jpg。
姜醇瞧着殷勤玉的表情，感觉他好像也没因为李运刚拉踩他有多高兴的样子，怎么在论坛里还能干出拉踩呢？
又想起论坛里的事，姜醇磨着后牙槽，一转头，对殷勤玉露出整齐的八颗牙齿，真诚无比道：
“天才，我也觉得你是个好人，世上绝无仅有的那种！大好人你怎么能看着一只幼小可怜的猫咪命丧黄泉呢？快去吧，这儿有我呢！”
他拍拍胸脯。
刘大河看准时机:“呜呜呜呜，没有好心人帮忙，我的猫可怎么办哦，它才那么点儿大，奶都喝不好，平常那么乖，要是就这样没了……”
殷勤玉最终道：“……我去。”
殷勤玉跟着李运走了，姜醇在他后面乐得直笑。
但他转念一想，殷勤玉应该也不算是什么好骗的傻子啊，今天怎么回事？难道是真怕有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姜醇不笑了，如果他真是因为害怕万一有只猫的话，殷勤玉这人……确实很不错。
姜醇看向刘大河：“人都走了，刘导你还要演吗？”
“哎哟，我都疼成这样了，你还说我在演，”刘大河面部表情扭曲着，恶人先告状，“你看你要不是想出尔反尔，我会着急上火突然腿疼吗？”
“……”姜醇忽然有点理解殷勤玉面对他时的感受了，确实挺让人手痒的。
“反正我不管，我跟你说，我这身体这几年来一直不太好，有高血压，医生叫我不要情绪过于激动……”
说着他又捂着头：“坏了坏了，我怎么突然头晕了！”
“哎呀，这都把人急出病来了！”
好家伙，还讹上了，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开始对着姜醇嘻嘻哈哈指指点点：“姜醇，还不快带人看病！”
“或者干脆卖身给他免费拍个片哈哈哈哈！”
“……”
刘导刚来那几天，大张旗鼓找演员还有不少人捧场，但几天过去，大家都知道这刘导是个片酬只有三千块的穷逼，也知道他死皮赖脸想让姜醇出演他的电影。
一个穷逼导演，一个跑了五年的龙套，不得不说，挺配！
这块儿知道这事的人都把两人当个笑话看。
周围的嘲笑声几乎要掀开房顶，姜醇就近找了个笑得最大声的，对他抛了个媚眼儿：“那确实，我这种跑龙套，也就刘导这种只能出三千块钱片酬的导演愿意求着我演戏了，哪像你啊，蹲个一百块一天的群演都没人愿意招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围笑声更大了，姜醇没看被他说的某些人猪肝样难看的脸色，看向旁边的刘大河。
这正好撞上刘大河偷眼看他，与他视线撞上，他一愣，反应过来自己还在演戏，扯开嗓子就要继续嚎——唔！
姜醇耳朵不想再经受苦难，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一个锁喉，扣住刘大河，一只手掌捂着他的嘴。
“刘导，我可没有说过我要出尔反尔，这的人都知道我言出必行，你看现在咱要不咱换个地方商量？”
“唔唔唔不行！”刘大河使劲儿挣扎着让姜醇松了点儿手劲儿，他蛮不讲理，“你就得在这儿先答应我再说！”
姜醇与捂着脑袋随时准备再躺下的刘大河僵持。
片刻后，姜醇偏偏头，想了想道：“那行吧，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到底答没答应签殷勤玉？”
刘大河有些心虚，正想梗着脖子说答应了。
姜醇默默看着他。
刘大河：“……根本没来得及答应。”
姜醇：“那你答应了呗，我觉得让他演另一个主角挺好。”
刘大河狐疑地看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你干嘛？签了他你跑路？再说了，他那一看就是个不缺钱的小少爷，三千块钱片酬我能签的到他？做梦呢。”
“签你感觉还勉勉强强够。”刘大河小小声嘟囔。
姜醇听到了：“……”
他磨牙：“刘导这样，你把殷勤玉签了嘛，他刚不还找你试镜，他签了我也签合同，怎么样？”
刘大河眼睛一亮，立刻腿也不疼头也不昏了：“真的？”
但他很快沮丧：“别了吧，他是不知道我片酬三千，知道肯定不乐意。”
姜醇：“那可不一定，因为是少爷才不缺钱不是？”
刘大河跟姜醇对视，片刻后，两人同时露出诡异的笑……
谈话结束，因为说话的声音低，吃瓜群众并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看到刚才还病病歪歪，一副下一刻就过去了的刘导，生龙活虎地当场来了个百米冲刺。
没热闹看了，群演们蹲回了影棚的角落，等着什么时候哪个剧组要演员。
姜醇换了个方向，走到一条僻静的巷子里，打算等等殷勤玉。签约嘛，都要成同事了，那不得一好好交流感情？
姜醇从兜里摸出一支烟，叼在唇间，打火机都拿出来了，想到一会儿殷勤玉要过来，没点，便在唇间翘着玩儿。
在骗到人签约前还是收敛点儿。姜醇想。
听到脚步声时，姜醇正靠在墙上发呆，一扭头果然是殷勤玉。
他打着伞走过来，握着伞柄的那只手的衣袖折了几折挂在臂弯，露出精壮的小臂，眉眼精致，按理来说应该跟这小巷子格格不入，但很奇异的，这幅画面异常和谐。
就像一个民国的金贵少爷从画中走出来了似的。
他突然手痒的不行，掏出手机，调准焦距，对着那个向他走过来的人“咔擦”拍了张照。
殷勤玉似乎正在想着什么事，还没发现姜醇。
等他走近看到他，姜醇站直，把烟和手机收起来，偏头看他，笑吟吟的：“天才，回来啦？救到猫没？”
殷勤玉没做声，但看他那浑身低气压的样子就知道那肯定是没了，也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他站定在姜醇不远处，眉心微微拢起：“那个导演是怎么回事？”
“啊，什么，怎么了？”姜醇震惊脸。
“没有猫。”殷勤玉冷冷道。
姜醇脸上充斥着迷茫：“啊？那会不会是猫自己跑出去了？”
过了会儿他道：“对了，先不说这个，你不是要完成你们导师布置的作业吗，我刚跟刘导商量了下，他说想签你，你看你愿意吗？”
殷勤玉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我的作业？”
“哦，是这样，那天我去找你吃饭看到方教授从教室出来。我知道他带研究生的习惯，他带过的研究生好几个都找过我帮忙，所以我猜你可能是因为作业过来的。”
这个倒是没撒谎。
“怎么样，我陪你拍？签不签？不过就是片酬比较少，只有三千。”姜醇叹气，很愧疚的模样。
殷勤玉倒是疑惑了，他眯着眼打量姜醇：“三千的片酬，你也拍？”
姜醇大方地摆摆手：“刘导的剧本他给我看了一部分，我觉得那确实是个好本子，我挺喜欢，挺想演的。但他之前找不到另一个演员，但是你出现了，我就想演咯。”
殷勤玉是真觉得这人不可信，但三千的片酬对他来说并无所谓。而且这人怎么突然主动帮他？
“真的，这次真不骗你。”姜醇正色道。
殷勤玉最终道：“可以，但我得看本子。”
“那没问题！”姜醇很高兴。
刘大河本来在愁怎么签到殷勤玉，以为还要对殷勤玉软磨硬泡一会儿，毕竟他刚骗了人家，但没想到姜醇领着人过来了，提出要看本子。
看完之后，殷勤玉没说什么，但说了个问题：“我的演技很差，刘导你确定要签我？”
“演技差有啥，那都是从差到好磨练出来的。”刘大河摆摆手。心想，京影的研究生演技能有多差？
最后殷勤玉还提了个附加条件，拍摄期间，刘导有义务对殷勤玉进行专业上的指导。
这个肯定是没问题的，又不要钱，刘导满口答应。
主演终于确定下来，过程之顺利让他差点儿落泪。
最终刘导春风得意地走了，走之前还跟他们交代去向：“等着，我去拉投资，拉到了我们就可以开拍了。剧本你们可以拿回去，提前琢磨琢磨。”
“天才，要不去我那儿坐坐？”姜醇道，“我住的地方离得不远，咱们也可以仔细探讨剧本不是？”
殷勤玉看着他，是不想答应的，但想到以后未来两人之间肯定少不了合作。
殷勤玉答应了。
姜醇租的房子不算小，两室一厅一卫，虽说不是在城中心，但房租应该也不便宜。
殷勤玉侧头看旁边先走进去，蹲在地上给他找拖鞋的姜醇。
“这房子本来我是和别人合租的，但他跑了三年群演觉得做不下去，就回老家去了。他走后，我也懒得换房子，也不想找室友，就自己租着了。”姜醇随口找着话题跟殷勤玉聊天。
过了会儿，他终于从不知那个犄角旮旯里扒拉出来一双黄唧唧的凉拖:“这双拖鞋我新买的，还没穿过，凑合一下吧。”
那双新拖鞋还是个抽象的皮卡丘造型，殷勤玉低头看了会儿，又看到姜醇脚上更夸张的可爱粉兔造型，微微闭了闭眼，换上了。
走进客厅，殷勤玉看到屋子里靠窗户那边放着一台电脑，配置有专业的麦克风声卡之类的，电脑也不是什么低配，一看就是有专业用途的。
姜醇看殷勤玉在打量那边的设备，有点儿得意道：“看见了吧，这就是我主要吃饭的装备。我的副业！”
“嗯。”殷勤玉冷淡回应，也没问他到底是做什么的，他根本也不关心就是了。
但有这么赚钱的副业不升级成主业，还每天兢兢业业跑龙套，殷勤玉多看了姜醇一眼，那不是傻就是真的本身热爱演戏了。
姜醇站在冰箱旁边，看他还没坐下，对他道：“天才，来了就当自己家，千万别客气，你随便坐。要喝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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