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我没有……”殷勤玉调整自己的状态，尽量如往常般看着姜醇。
“那你现在就陪我吃饭！”姜醇听到回答立刻变了脸，理直气壮得寸进尺。
并暗暗改变了猜测，看来殷勤玉还不知道。
殷勤玉：“……好。”
他深吸口气，看了眼自己的……坐到姜醇对面。
此时姜醇被子披得很不走心，腿倒是被遮住了大半，就是肩膀过来凸起的锁骨明显地勾勒出了一个明显的凹窝，再往下一点儿，就是两点若隐若现的粉色……
殷勤玉几乎是有些狼狈地移开自己的视线。
“怎么了？”姜醇注意到殷勤玉奇怪的样子。
殷勤玉嗓子微微发紧：“没什么。”
“那你怎么不看我？”姜醇撑着桌子半蹲起来，倾身歪着头非要跟殷勤玉对视。
殷勤玉被骤然放大的脸吓得一怔，目光只要稍稍下移，就能看见……
殷勤玉猛地起身，凳子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站在姜醇一步开外，背过身去：“把衣服穿上！”
姜醇总算明白殷勤玉怎么怪怪的了：“哦，你是害羞了啊~”
姜醇坏笑起来：“天才，都是男人，你有的我都有，没有的我也没有，害羞什么。难道是看我身材太好，自卑了？”
殷勤玉背着身没回头，闭了闭眼，捏了捏手指，深吸口气，重复道：“把衣服穿上。”
“行行行，穿上穿上。”
姜醇撇撇嘴。
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没过多久就停了下来：“天才。好了。”
殷勤玉抿唇，胸腔隐隐发热的感觉慢慢退却，他转过身，然后——
他又立刻转了回去！
那颗才刚刚落回去的心脏跳得更加厉害。
“你怎么回事？”殷勤玉听见自己不太冷静的声音。
“怎么了嘛？”穿上衣服的姜醇很委屈，扁着嘴，“那我衣服都还是湿的，不穿你的我也没衣服穿了。”
倒也是。
殷勤玉手心已经被掐的有些麻木，他回过头，看见穿着他的外套，下摆堪堪遮住半个臀部的姜醇。
他的外套是黑色的，一件加厚款的衬衫，此时穿在姜醇身上，领口的扣子敷衍地被扣了两三颗，露出整个锁骨，下摆在大腿最上部，衬得姜醇一身皮肤更加白皙。
“那你穿不能好好穿吗？”殷勤玉太阳穴突突地跳，头一次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控。
“怎么没好好穿了？”姜醇随手拽了拽衬衫下摆，“那遮不住我也没办法不是。”
——这动作显得无辜又色气又……
“行了！别说了，”殷勤玉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吃饭！”
“哦，那要不，你坐过来？”
姜醇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动作不妥，眼巴巴瞅着他。
殷勤玉：“……”
他深吸口气，坐到了他对面，像是为了掩饰什么，殷勤玉第一次主动玩起手机。
姜醇看殷勤玉看手机，心里忐忑……他是在刷论坛？可那两个帖子应该都删了。
但万一老师忘了？
或者删了，但又有人开了新帖呢？
要是他看到会不会特别难受？毕竟那些话说的那么难听，殷勤玉这样的人，一看就从来没被那么辱骂过。
他能受得了不？
姜醇越想越如鲠在喉，吃着吃着速度又慢下来。
姜醇心里还有另一个隐约的有些自私的想法，那就是干脆不告诉殷勤玉。
万一殷勤玉并不逛论坛，也不看表白墙，何况表白墙上的内容也被高良删掉了。
那这件事在网络上就被抹去痕迹，只要没人说，那谁能知道……
但这个想法只是闪现了一瞬间就被他抛去脑后，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再说，他怎么保证没人告诉殷勤玉。
何况，林霖不会告诉他吗？不告诉殷勤玉都不正常吧。
姜醇啃咬着筷子，忍不住看了殷勤玉一眼，又看一眼……想看清他手机上正在看的东西。
殷勤玉低头看着自己不知道打开了什么软件的手机，耳边却充斥着姜醇吃东西细微的咀嚼声、夹食物时不小心碰到袋子的窣窣声、还有他喝水的吞咽声……
他不自觉想到姜醇仰着修长的脖子，喉结明显在脖颈上滚动的样子。
他也知道姜醇在看他，他盯着手机上面的字，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但那道灼灼的视线非但没有被他忽视，反而愈发显得灼热，烫的他整个人都隐隐发热，额头似乎有汗水渗出。
他终于忍无可忍，皱眉抬头：“姜醇，你吃饭。看我干嘛！”
“哦哦。”
姜醇刷地低头，反倒让殷勤玉愣了一下，从未见过如此乖乖听话的姜醇。
但很快，姜醇又抬起头，他面带疑惑，小心翼翼：“天才，你脸怎么看着有点儿红？”
殷勤玉呼吸一滞，刷地起身，冷着脸道：“我去趟卫生间。”
“砰！”浴室的门被关上了。
姜醇被那那声音震得肌肉反射性收缩，他愣了一会儿，脑子里回忆了一下殷勤玉的异常，他又一直在看手机，一个他不敢相信的解释慢慢浮现：
殷勤玉这次恐怕是真的知道了，那他现在是不是生气了？
他呆呆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被忘在嘴里的食物呛得直咳嗽，又不敢放开声咳，怕把食物喷一地，只能捂着嘴一边咳嗽一边吞咽，噎得他眼泪直流。
在浴室洗脸的殷勤玉刚抬头就听到姜醇的咳嗽声，光听动静就觉得痛苦无比。
脸也来不及擦，殷勤玉任由水珠从顺着下颌滴落，快速拉开浴室门走向姜醇：“你怎么了？”
姜醇刚把口中的食物艰难咽下，此时眼泪还残留在眼泡中，满满一包泪，他泪眼朦胧地看着殷勤玉：“天才……”
殷勤玉看着他通红的眼睛，觉得刚才的冷水脸似乎白洗了。
姜醇深呼吸喘匀了气：“我刚才以为我要死了。”
殷勤玉下意识反驳：“别瞎说。”
他想去拍拍姜醇的背给他顺气，手伸到一半又克制地收了回来。
“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啊？”姜醇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殷勤玉微愣：“知道什么？”
“不知道啊。”姜醇也呆，过了会儿他下定决心般，“算了，不知道的话，那我就来告诉你！”
“就是吧……”姜醇啃咬着自己的唇瓣，感觉怎么还是噎得慌，他费劲儿吞咽了一下，又喝了口水，做了一个很用力的深呼吸，才终于下定决心，“我今天找你是因为……”
殷勤玉听着姜醇的讲起林霖刚跟他说过的事，他本该认真听听事情的起因，毕竟比起林霖，显然姜醇知道的了解的东西也更多。
但莫名其妙的，他的目光慢慢下移——
他眼睛由于刚哭过，眼角是艳丽的红，本是星辰般不染尘埃的眼瞳被水汽浸润过后呈现出来自人间的欲念……
继续下移，他看见姜醇的嘴唇一张一合，因为刚才的喘咳，他苍白的唇瓣这才慢慢恢复血色，像是蜜桃慢慢成熟被侵染的颜色……
由于喝过水，上面还有薄薄一层水光，刚才被他啃噬过的地方留下一个小小的牙印，不知道，饱满水润的模样，不知道咬上去会不会……
看着看着，他不知不觉想起林霖第一次谈恋爱后，曾跑来跟他说恋爱感想，她说接吻真的好神奇，与喜欢的人亲密接触，莫名其妙会感到好甜蜜，像吃了一大口糖，还是爆浆的那种……
他当时没有任何表示，内心嗤之以鼻，心想两个人交换口水不恶心吗？
但如果这个人是姜醇？
“砰砰砰！”
他听到自己骤然加快的心跳，甚至有点儿口干舌燥。
“……但是！”姜醇突然大吼一声，殷勤玉思绪回拢，终于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他的脸上。
他不动声色地按了按自己心口那颗砰砰狂跳的心脏，掩饰性地低咳一声：“但是什么？”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点儿喑哑。
殷勤玉抿抿唇。
“但是，这些事都是莫虚乌有，空穴来风！……”
姜醇着急解释，根本没发现殷勤玉的异样，他滔滔不绝，掰着手指数着事件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还有故意挑起事端的人的居心叵测……
但殷勤玉还是听不进去，他脑子里现在只是一片混乱，能听见姜醇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响起，却无法去判断其中的内容。
脑子里充斥的关于姜醇的纷杂的思绪，没有给他留下多余的地方去思考别的东西。
“……总而言之，我发誓，我不喜欢林霖，接近你是因为你的个人魅力，绝没有任何别的不好的意图。”
姜醇突然站在他面前，微微仰头看着他，举着三根手指头，一本正经地发誓。
回过神的殷勤玉一眼就看到毫不掩饰的姜醇，从他的角度，还能若隐若现看到他粉色的……
殷勤玉都有些色厉荏苒了：“……你坐下！”
“哦。”姜醇乖乖坐下，但他情绪还是很激动，皱着脸看他，“那你信不信我？”
殷勤玉心思才回拢，他一愣：“信什么？”
姜醇也呆了：“你刚才就没听我说？！”
殷勤玉：“……抱歉。”
姜醇深吸口气，很想骂人，但好歹记得是自己理亏，他沮丧地趴在桌上：“好吧好吧，我承认了，刚开始我接近你确实是有目的。”
殷勤玉听了没什么反应，他一开始就知道，不就是林霖？
“还不是因为你入校前学校论坛里那些人，莫名其妙把我跟你挂在一起进行比较，说我处处不如你，然后吧，我就……咳咳，后面你知道了。”
“但我保证，后来真的是被你个人的人格魅力折服，绝对对你女朋友没有任何非分之想，真的，你要信我！”
不是林霖吗？他有点儿不相信。
“你真的是为我的，人格魅力所折服？”殷勤玉皱着眉，说到人格魅力，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耳尖红了点儿。
“是啊是啊！”
姜醇猛点头，此时不拍彩虹屁何时拍？
殷勤玉一低头，猝不及防对上姜醇看他的目光：
他眼睛睁得很大，黑睛里有亮亮的闪烁的微光，瞳孔倒映着他的模样——
满眼都是他！
或许是心虚今天的事，他眼里还夹杂着一点点讨好。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为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殷勤玉心跳突兀地漏跳一拍，他忽的不敢再去看姜醇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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