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战争下


常屿用她那双,像极了翁有为的,细长的眼睛,饱含怜悯地盯着翁有为,直到翁有为脸上的那份近乎张狂的笑意渐渐消失。

        翁有为也不知为什么,被一个无权无势的高中女生盯到心里发毛:“你看什么?”

        常屿摇了摇头,眼神却没有移开。

        “翁叔叔,你不是我最开始见到你那副样子了。”常屿如实说道,她的眼神在翁有为的脸上缓慢且平静地转了一圈,“你现在好像一个精神病人。”

        翁有为震惊地看着常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常屿说:“你有权力,自然可以想对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但那是他们的人生,不是我的。如果你做了,我自然也会觉得抱歉,因为事情因我而起。但我在远离他们的同时,更加会远离你。因为你们才是使了下作手段的豺狼虎豹。”

        翁有为确实没想到常屿会这么说,他尽量平静地说道:“可到那时,他们也不会再是你的朋友了。”

        常屿轻轻地笑了,好像他在说什么可笑的话。

        “那又怎么样呢?纵使我会伤心,我恨的也是在对一帮未成年搅弄风雨的你,而不是他们。”

        常屿不管他的表情,接着说道:“你若硬把我带回翁家,带去你爸的生日宴,当然可以。但你最好把我毒哑,把我的四肢砍掉。不然只要我有一个方法,我都会让世界知道,翁家的丑闻。”

        翁有为震惊到:“什么丑闻?不过是抱错了,说清楚了就好了!”

        常屿耸耸肩:“嘴长在我身上,你们就有丑闻啦。别忘了,我家可有三个死人呢,可以编排的地方大了去了。”

        “反正不管事实怎么样,谣言传开了就可以了吧。”常屿望着窗外的蓝天,“真该感谢你当时耀武扬威地来我学校吆喝了一番,我才搜了一下你们翁家到底是干什么的。积极缴税、和政府有多项政企合作项目的‘优质企业’,是吧?”

        翁有为的眼睛似乎要瞪出了眼眶:“你!”

        常屿平静地将视线从窗外移回到翁有为的脸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想我们俩之间谁穿鞋,很明显吧。”

        她从心底里绽开了一个舒心的笑容:“我完全不害怕玉石俱焚的结局,哪怕是献出我的生命。你呢?你赌得起吗。”

        翁有为终于不再能说出话来。他就这么咬着牙,瞪着常屿,呼气声重得像一头野兽。

        常屿从一旁的柜子上拿了一面平常出门时照的小镜子,递给了翁有为。

        “照照镜子吧,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常屿自然地说道,像是在说一件平常的事。

        “被你爸逼出心理阴影了吧,所以专挑别人的爸报仇。”常屿摇摇头,“祝愿你早日好起来。”

        赵眉嫣看着此时翁有为的样子,是自己和他认识以来从未有过的陌生,她焦急地给了常屿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然后上前扶住了翁有为,摸着他的背替他顺气。

        常屿也不再理睬他。

        两世不算顺遂的环境早已逼得她的心刚硬如铁,即使她觉得自己的生活智慧回到翁家生活住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也不愿意委屈自己的心情。

        就算是真的再死一次,她也认了。反正这条命,本就是额外赚回来的。

        她就这样短暂的出神了两秒,回过神来才发现,翁奕纾正神情复杂地盯着自己。

        常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用拳头捶了一下掌心,说道:“正好你来了,有兴趣给我的爸爸妈妈上一柱香吗?”

        她拧开了那道常年锁着的卧室门。

        翁奕纾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激动中,无暇照顾自己的父母,只些微犹豫了一下,就跟上了常屿的步伐。

        当站在三个灵牌和几幅相框前时,翁奕纾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翁奕纾与常屿的妈妈长相足有六成相似,都是可爱的兔子相。

        其中一张照片里,常屿的妈妈活泼地比着那个时代前卫的“剪刀手”,常屿的爸爸则揽着她,极温柔地笑着,注视着镜头。

        另有一张常屿外婆的照片,则是和常屿的合影。彼时常屿大约也就上小学,两个双马尾短短地翘在头上,笑得特别大。常屿的外婆是个一看就很利落的女性,她蹲下身子抱着常屿,也对镜头做出了一个浅浅的笑脸。

        唯一的一张全家福是在常屿的婴儿时期,三人抱着常屿去照相馆拍的棚拍。常屿的父母大约真的去得很早,在那之后,这一家人就再也没有了合照。

        常屿轻车熟路地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盒香,用打火机点上后对着三人的灵牌恭敬地鞠了三躬,然后将香插进了香炉里。

        她又抽出三根香,递给翁奕纾,然后帮她点上。

        翁奕纾呆呆地重复了常屿的步骤,同样在香炉中插上了香。

        常屿从刚才的抽屉里又拿出一把刷子,端起垃圾桶,就将香炉旁的烟灰往桶里扫。

        “我爸叫常毅,我妈叫陈明琦,我外婆叫李莉湘。”常屿就这么专心地打扫着炉灰,轻生说道。

        翁奕纾小声地问:“他们是……什么时候……”

        常屿看了一眼相片,虽然这并非她的亲身经历,但原主的记忆就在她脑内,她看到三人自然也会产生真实的情绪。

        “我爸妈是同一家国企单位的同事,在我刚出生没多久就一起死于意外事故。我外婆没退休前是个会计,前段时间因病过世了。”

        她打扫完,将手里的东西用纸巾简单擦拭了一番,然后将工具们放回了原味。

        “你可以理解我的吧?翁奕纾同学。”常屿这么说着,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有你的父母,我有我的父母。这件事就应该这样。”

        翁奕纾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这时,翁有为在玄关处暴怒地喊道:“走了!”翁奕纾才急忙转身跟上,连一声再见也没和常屿说。

        常屿自然也不在意,她低头站了一会儿,看着香炉里的香渐渐燃尽,然后重复了一遍步骤将香灰打扫干净,检查了屋内窗户,这才出去,将门原样关上。

        仿佛今天并没有人来过。

        期中考试如约而至,考试安排将九门科目分为三天考完,第一天考语文数学,第二天上午考英语,下午考物理和历史,第三天全天考完化学、生物、政治、地理。

        时间安排如此紧凑,常屿的考前紧张又犯了。

        她在语文考试开始前上了两次厕所,仍有担心。直到卷子发下来,埋头做题,才渐渐忘却了紧张。

        写到阅读前,常屿先翻看了一下这次的作文题,这次作文出得相对简单,没有什么审题上的难度,无脑写议论文估计都不会跑题。

        她小安心了一把,重新开始进入考试节奏。

        下午就要进行数学考试了,午休时大家都在抓紧翻阅课本,临时抱佛脚记一些冷门的定理。常屿倒是早有安排,她掏出一本基础的课外习题做了起来,练练“脑感”。

        不得不说,数学考试的重要知识点,常屿之前已经与耿见星他们讨论猜出了个七七八八,果然不出所料。

        唯有几何题,稍微偏离常规了一点。

        不过常屿今天状态倒还算好,除了最后两题比较难的大题几乎没有什么卡顿,一路顺当地将自己会的内容都做完了。

        第二天早上的英语倒也算顺畅,就是历史,虽然是开卷,实在是翻得常屿找不着北,连带着考物理的时候头脑也有些昏沉。她不停地晃着脑袋,先把会做的都做了,不会的标注出来最后再看,这才勉强在考试结束前填满了卷子。

        第三天唯有生物考得磕磕绊绊,其它都还算可以,起码可以说会做的题占比达到了常屿的预期(虽然她的期望并没有多高就是了)只是考完三天确实有些累。

        以至于钱乐他们找她去外面庆祝,她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早点去林树家吃晚饭,然后回自己家睡觉!

        办公室里,紧张的阅卷大军正在如火如荼地批改。

        一位有些秃顶的数学老师不无哀怨地说道:“唉,学校真会安排。学生们考完周末休息,我们的周末就要白白搭进去了。”

        另一位年轻的女老师性子活泼,她手中飞快地批改着,嘴上道:“校长说这届学生中考收进来的分数都还可以,生源质量在近几年应该算上乘的,趁机敲打敲打,说不定这届高考成绩喜人呢。”

        刚才那个秃顶的老师批卷批得手已经酸得不行了,他晃了晃手腕,站起身去给旁边已经批改好的一沓试卷核分。

        常屿班上的数学老师也凑热闹:“虽然这次考试难度比较大,但毕竟不是联考,看不出来咱这这届在全市或者全省水平怎么样,主要啊还是校长心急,哈哈。”

        几个老师笑他:“你可真是胆子混肥了。”

        “咦?”核分的秃头老师抽出一张卷子,惊讶地说,“这么难的卷子还能出来一个158的?”

        几个老师只抬头给了一个眼神,并不当回事:“还能是谁,耿见星呗。那孩子脑袋是聪明,在数学上跟没吃过绊子一样……”

        “咦?又来一个156的!”秃头老师奇道。

        “什么?”这下有几个老师按捺不住了,纷纷过去张望,“不会吧,这次数学试卷的水平,我们估的年纪均分应该在100上下,高分段也就150的水平,怎么随手就有两个将近满分的?”

        那个活泼的女老师手已经伸了过去:“我就扒开看一眼,是哪个考场的……”

        “耿见星,常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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