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数你最不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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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帝教训的是，是小神一时口不择言，过分苛责。”
凤梧立刻躬身行礼，正色道。
“罢了，先考测吧。”
仙帝一挥手，立刻便有神官走上广场中央，点名第一轮比试的弟子上台。
先文后武。
凤梧与安乐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旁，看着一帮文神弟子上台论道。
“早知道就把你送给文神去耍嘴皮子。”
凤梧看了一眼安乐。
想起三百年前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
神官收徒的传统，是从千年前的神魔大战后开始的。
仙帝在人间挑选资质上乘的弟子入昆仑墟，抽签决定哪一位神官有资格收徒，第一次抽中凤梧时。
那时的凤梧风头正盛，意气风发，神魔大战后，被誉为昆仑墟第一女武神。
她收徒无人有异议。
在二十位弟子中，凤梧选了资质最好的一位。
五百年后，弟子出师，被仙帝派去镇守北荒，师徒便再未相见。
第二次，凤梧又被抽中。
此时的昆仑墟中，新晋了不少新武神，凤梧因着身上旧伤，战力不如以往，便排在第三选徒。
所幸这次的徒弟也争气。
五次仙力考测都拿了前三，替凤梧挣了不少面子。
……
等到第七次，凤梧被选中的时候，仙宫里的不满声越来越重，纷纷质疑为何凤梧屡次当选。
许多想要收徒却不得中选的仙官们，对凤梧恨极。
此时的凤梧在武神中的地位一降再降，便是从前立下过汗马功劳，可已过去千年，荒魔再未入侵。
她又常年独居凤梧仙宫，教导弟子，久不参与仙官聚会。
一来二去。
许多新神对凤梧的尊敬，仅限于见面喊一声凤神今安。
那年，当她上前选徒时，只留下安乐一人，四岁的幼儿站在大殿一众仙官之中，眼窝含泪，神情惊慌，不晓得为何只剩自己一人孤零零地站在最中央。
幼儿的心里可没有资质考评，只觉得他被人嫌弃了。
凤梧看着粉雕玉琢的安乐，弯腰抱起他。
“你就是我的师父吗？”
“嗯，我叫凤梧。”
安乐的资质，放在当年的弟子中，实在不够看，除了外貌出众，惹人喜欢外。
凤梧还曾暗暗猜测。
仙帝之所以选中安乐上昆仑，别是看中他的脸吧？
带过六次徒弟的凤梧，对照看小孩颇有一手，四岁的安乐整天跟在她身后，师父师父地叫着，让干嘛干嘛。
又听话又乖巧，可惹得一众仙官眼红。
其中，花神牡丹就曾讨要过安乐，想让他弃武从文，却被凤梧拒绝。
“唉，早知道你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我就该让你跟了当初的花神走！”
凤梧重重的叹了口气。
“师父，你别叹气叹得这么深，药神爷爷说过，你一身旧伤，心伤最重，要是一直郁郁寡欢，怕是活不到下次选徒弟了。”
安乐侧头，认真地看着凤梧。
“你放心，我比你活得久！”
凤梧差点被气死。
……
“安乐，林鸾！”
很快。
就轮到了安乐上场，他整了整身上短打，一脸严肃地看向凤梧，道：“师父，无论此次结果如何，我必不能再丢你武神之威！”
不等凤梧感动地给他一个拥抱，安乐就大踏步向广场上走去。
少年背影瘦削，白色的短打穿在他身上，干练清爽。
一头黑发被同色发带束起，随着他的步子微微摇晃。
三百年前的大胖小子，长成了俊俏少年。
“林鸾！”
少女抱拳行礼。
她眉目清冽，眼神如同一柄刚出鞘的利剑，直直盯着安乐。
“安乐！”
互报姓名后，仙官敲响了古钟。
林鸾先手出招，手中银鞭宛如一条阴冷的毒蛇，直直冲着安乐的下盘而去，安乐侧身躲过，压低身子向前疾行。
“林鸾长鞭最怕近身，安乐虽武功稍弱，但只要靠近林鸾，逼得她不得不与他格斗，长鞭的威力必然大减！”
凤梧暗中叫好。
这一百年的努力果真没有白费，至少安乐已经懂得，以己之长克敌之短！
躲过第一次攻击后，安乐的意图也被林鸾发现。
她抬腿后退，想要拉开距离。
安乐却不给她机会，手中长剑搅上银鞭，使劲往前一拉。
林鸾身型微晃，踏步稳住。
却不想，这片刻的调整让安乐与她的距离更近，长剑闪烁着寒光而至，林鸾急忙下腰躲过，手腕翻转。
银鞭呼啸着袭向安乐后背。
若是他回防，林鸾必能抓住机会，重新让二人距离拉开。
“他一定要护住后背，林鸾的银鞭看似平平无奇，却藏了一身倒刺，如果被它抽到，非得掉层皮！”
站在场下的凤梧焦急地看着场上战况。
便是她心中抱怨安乐不争气，但到底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徒弟。
怎能无动于衷地看着他陷入危险之中？
只见。
安乐并未如众人预料地那般躲开，他右手背后，长剑向后斩去，挡住银鞭的大半攻势，脚下不停地冲至林鸾面前。
两人猛然打了个照面，林鸾被他眼中浓烈的战意怔住。
“他何时有如此功夫！”
林鸾心中大惊，手上力气一时没控制好，导致银鞭虽被长剑拦住，却依然呼啸着向前冲去，劈在了安乐的肩上。
雪白的衣裳瞬间染血。
安乐闷哼一声，就着长剑搅住银鞭的姿势，整个人腾空而起，硬生生拉得林鸾不得不随着他的移动，向前迈了两步。
“不能让他继续抓住银鞭！”
林鸾卸力，银鞭立时软了下来，从长剑上撤走，无精打采地待在地上。
安乐落地后，一记飞踢直冲林鸾心口而去。
“啪！”
林鸾抬起胳膊挡住，人却不可控制地向后飞去。
安乐追上，笔直的长剑斩向林鸾。
仙力考测，无需取人性命，向来是点到为止，安乐下手这般狠厉，看在清正的眼中，就是他想要废掉林鸾！
“竖子怎敢！”
他飞身上台，抬掌劈向安乐胳膊，若这一掌劈实，安乐至少得一个月抬不起胳膊，更别提继续仙力考测了！
可此时的安乐正腾身而起，没办法在空中调转身子躲过这一掌。
就在他闭上眼准备挨揍时，忽觉腰被人搂住。
“别怕。”
凤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到底是曾经的第一女武神，哪怕一身旧伤，武力不如从前，对战况的分析却依旧顶尖，在她看见清正起身的时候。
便已猜到他的下一步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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