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苏老师，你认真的吗？这是可以说的吗

        不要仗着是外国人就什么都敢说啊！

        先有半夜给合作方发“你喜欢我吗”这种骚扰消息，现在又来更离谱的“能不能教我营业”，苏航真是在危险的边缘反复试探。

        要不是向远残存一些理智，真想反手把聊天记录发给苏航大粉，用扩音喇叭在她们耳边大喊：你们哥哥要卖腐啦！

        还有是哪个朋友，竟然都开始教艺人营业？

        不会就是上次给苏航转发【无人知晓的浪漫，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远航糖点总结】帖子的那位勇士吧？

        等了几分钟，撤回时效已过，那几行字还依旧留在对话框中。

        看来这次苏航没有反悔，也不打算装傻糊弄过去。

        向远很擅长和人虚与委蛇，但面对苏航发出的如此直接的营业邀请，他反而开始头疼。

        “早点休息吧，明天又是早上飞机。”见向远盯手机盯得入迷，fiona在一旁贴心提醒道。

        最近向远和苏航新签了某护肤品的短期双人代言，明天需要一起为品牌线下活动站台，工作地点在h市某著名商场。

        所以即使向远现在装作没看见消息，明天也不得不和苏航本人见面。

        他可不想面对“向老师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这个灵魂质问。

        飞向远方：

        我不太懂苏老师的意思呢。

        不然我们明天见面聊？

        a苏老师：明天不见不散

        飞向远方：不见不散

        ——

        “情况不乐观，”刚刚出门考察的fiona回到休息室，对正在化妆的向远说：“商场四层，密密麻麻全是粉丝。”

        两人第一次共同出席的线下活动，粉丝热情格外高涨。

        “据说商场外还围着好几圈人，交警都出动了。”

        一旁的商场经理和品牌方人员也如临大敌，人人举着手机打电话沟通。小小的一间休息室，空气分外胶着。

        有人突然问：“苏航老师到哪了？还来得及妆发吗？”

        向远敏锐地竖起耳朵。

        “他从d市开车过来，还有一小时车程。说带了化妆师直接车上画。”

        某人可真大牌哦。

        向远一边暗自吐槽，一边对化妆师姐姐露出治愈笑容：“化妆老师今天只需要画我一个人，麻烦把我画得好看点呀~”

        “没问题！”被笑颜蛊惑的化妆师狠狠点头，决心使出看家本领打造完美妆容。

        半小时后，精致到每一根头发丝的向远，被告知一个悲伤的消息：活动取消了。

        因为人群过度聚集，影响周边交通，怕发生踩踏等安全事故，最终这次见面活动被有关部门叫停。

        主办方满脸歉意地和向远解释，毕竟他凌晨就赶飞机过来，一直等到现在。

        向远没有任何不满，反而体贴地安慰他们：“没关系的，谁都不希望活动取消。大家才是真的辛苦了，感谢各位对我的照顾，希望有机会再合作啦。”

        新晋流量能有如此谦和亲切的态度，让在场的工作人员相当感动，甚至有人当场发了夸奖向远的朋友圈。

        实际上向远的内心活动：好耶！老子下班啦！

        ——

        “下个行程是在明晚，我们能有一整天的空闲时间！”这突如其来的假期，让勤劳的fiona同学也甚是开心。

        此刻的向远正打开手机疯狂自拍，不想浪费今天的精致妆发。

        “别拍啦，摄影师刚才拍的还不够吗？”fiona表示无语。现在艺人宣传也纷纷内卷，活动前工作室早就发了精修图。

        “这是留着我自己发微博用的，省得她们天天在评论求自拍。”

        不得不说，向远业务能力过关，活动上也尽力展现积极的一面，平时又很宠粉，算得上是个称职的偶像。

        起码在表面上。

        “我们现在去哪，不如直接在h市逛逛吧？”

        “省省吧，那多粉丝知道我在h市，你确定我们能出门？”向远无奈地摇头。

        以他现在的热度，去哪都得被粉丝们围追堵截。

        “那我出去玩，你自己在酒店呆着吧。”fiona大胆发言。

        还没等黑心老板向远发表反对意见，他的手机就突然响起来。

        “喂，向老师，”对面响起苏航欢快的声音，“你在哪，我去找你？”

        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苏老师啊，”向远赶紧找补，“我以为活动取消，你就直接回d市了呢。不是说剧组时间很紧吗？”

        “是啊，原本璐璐姐说调头回去，但我想昨天和你有约，就还是先来h市见你。”

        倒也不必这么守信。

        “向老师不会忘了要和我见面吧？不是说不见不散吗？”对面的声音朝着委屈方向发展。

        “怎么可能忘，”为了维护和谐的同事关系，向远赶紧表态，“我给你发个餐厅地址，我们一会见。”

        挂断电话，一旁偷听的fiona正疑惑地瞪着向远。

        “不见不散？什么时候约好的？怎么没告诉我？搞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向远心想，还真是不可告人的勾当。

        “我本意是说今天活动现场不见不散，”有一个爱咬文嚼字的同事确实令人头疼，向远糊弄道：“你也知道，外国人，中文理解能力有限。”

        ——

        “向老师，这地方好难找呀。”带着渔夫帽和口罩的苏航推门进来。

        向远定的餐厅是他在h市的哥们开的，虽然菜品一般，但胜在隐蔽性高，除非有预约不然无法进入。

        “怎么就你一个人，璐璐姐没跟着吗？”

        “她正好有事，吃完饭来接我。”苏航解释道，但向远总怀疑他是故意支走助理。

        果然，这顿饭苏航吃得坐立难安，一会看看向远，一会又看看fiona，简直像是被人踩了尾巴。

        只有fiona沉浸在放假的气息里，快活地问这问那，把苏航最近的情况打听了个遍。

        “fiona，我想喝xx家的椰子冻奶，你帮我买一杯吧？”向远怕苏航再待下去会愁得掉毛，赶紧想办法支走fiona。

        “啊？它家排队要很久的。”吃饱喝足的fiona懒得动。

        “很好喝吗？不然我帮你去买吧？”苏航热心地提议道。

        “别别别，还是我去吧！”fiona赶紧跳起来，她真怕苏航大摇大摆出门最终引过来一大帮粉丝。

        等fiona出门，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苏老师，你昨天说的……营业……我研究了一下，”向远先发制人，“可能是指的炒cp营销？”

        “应该……是吧？”苏航有些迟疑地点点头。

        “你怎么突然想要营业了？还以为苏老师大艺术家，淡泊名利，看不上这些虚名呢。”

        确实，在如今流量为王的时代，苏航的营销出乎意料的少。即使在《夏日落幕》宣传期，也只是和向远一起参加过几个节目，剩下都是靠向远在网上卖力输出给cpf发糖。

        苏航微博不常更新，也不追赶各平台的热度。之前回英国读书那段时间，更是直接销声匿迹，让粉丝每日苦苦寻觅他的踪影。

        回国后苏航马不停蹄进组拍戏，没有曝光，所以网络影响力的数据很一般。虽然近期《下一秒》播出为他刷足存在感，但比真正的顶流还是差得远。

        向远以为苏航准备走低调沉稳的演员路线，没想到竟然也要开始营业了？

        “我想演电影，当影帝。”苏航直截了当说道：“但我现在资历不够，在国内也没有资源，接不到电影剧本。”

        “所以我想火，火了才有更多的选择权。”

        虽然向远觉得拍什么不是拍，有钱赚就好，但他依旧对苏航这种有艺术追求的人表示理解。

        “你也不用急于一时。以你的演技，多磨练几年积累作品，一定会有更好的机会。”

        苏航摇摇头，嘴角向下神情落寞，好像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巨型萨摩耶。

        “但我不想等那么久。”

        “我父母其实一直不支持我当演员，觉得演戏不是正经工作，应该搞科研或者经商。”

        “所以我向他们保证，五年内，拿到国际级别的影帝。”

        五年，从纯新人到国际影帝，真是艺高人胆大啊，向远不禁感叹。

        但别说，如果是苏航，说不定真的有可能实现。

        前提是，他真的有机会去演电影。

        苏航当初能接到《下一秒》，也是机缘巧合。

        当时某影视公司筹拍一部悬疑短剧，因为预算有限，女主选了投资人钦点的当红花旦后，男主只能找个便宜的新人。

        公司老板娘刚巧看过《夏日落幕》，认为苏航戏中高冷、花絮中阳光的反差感，和《下一秒》中男主气质很像，就约了他来试镜。

        所以虽然目前苏航貌似星途坦荡，拍一部火一部，但也是巧合居多，并不是许多观众以为的资源咖。

        苏航不是科班毕业没有业内师哥师姐提携，家里又没有影视资源，根据内娱现状，除非是顶流，不然很难接触s+级项目，更不要说出演能拿奖的电影。

        “我朋友和我说，想要人气高，最快的方式就是炒cp营业。”

        “她让我和你多学习，说你做得就很好。”

        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向远咬牙切齿，发誓早晚要把这个阴阳怪气的“朋友”揪出来。

        在娱乐圈这几年，向远见惯大家为了热度炒绯闻博眼球，用各种手段博出位。人人都想出名赚钱，向远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毕竟他也是其中一员。

        但大多数人都表面清高，一边看不起流量，一边拼命营销。

        苏航却如此直白地承认，他想火，也愿意为了火而学习营业。他丝毫没有掩饰欲望，反而有种光明磊落的坦荡，竟然让向远从心底生出一丝羡慕。

        “所以向老师，你能帮帮我吗？”苏航语气又开始委委屈屈。

        这让向远回想到他们刚认识时，苏航中文还不太好，也总是这样黏黏糊糊地和他讲话。

        一晃两年多。

        “事先声明，你那个朋友对我有些误解。”向远首先把自己撇清，“现在很多cp热度都是粉丝们自发嗑的，和我可没有关系，”。

        “不过，我确实可以帮你提升网络热度。”

        毕竟作为5g网速的冲浪达人，向远全平台都努力营业更新，定期发布vlog，偶尔还搞些线上直播和见面会，没少下功夫巩固粉丝。

        “我们之间也可以适当增加线上互动，能引出话题，自然会有热度。”

        向远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cloze男团巡演在即，正需要增加关注度。毕竟体育场那么大，光靠他的唯粉，可填不满场子。

        比起自己绞尽脑汁地单机营业，当然是直接和苏航合作营业效果更佳。

        “真的吗？”苏航的瞬间眼睛亮了起来，

        “就算是营业也不见得有高人气，还可能适得其反。所以你做任何行动前，都要提前和我商量。”

        “好的，没问题！”

        向远向苏航伸出手，再次露出他标准的爱豆笑容:“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于是，在西湖边上的这家隐秘的小餐厅里，向远和苏航口头签订了两人之间的营业协议。

        就连桌上被吃剩半条的西湖醋鱼都忍不住要说：那（内）鱼（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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