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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受伤


“你受伤了?”霍景溪逼近弥漾的脸蛋,漆黑的眸里浸着道不明的意,“刚刚怎得不说。”

        弥漾一惊,连忙摸向嘴角,殷红的血顺着下巴流向脖颈。

        一片寂静。

        见众人神情似乎十分担心,弥漾又思忖片刻,心想她吐血这个是常事,但是其他人不知道啊,她该怎么说她伤到了哪里?

        她得好好想一想……

        “阿漾——”

        叶微摆手,忽然觉得害怕,嘱咐了一句:“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喊大夫。”说完转身就走。

        “等一下,我没事,不用喊大夫的。”

        叶微只得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看弥漾,只见弥漾伸手擦干净嘴角的血,小姑娘眼眸盈盈,声音娇软:“我刚刚打斗中不小心咬破了舌,这会可能是伤口又碰开了,无事无事。”

        这番说辞,辨不出真假。

        叶微不由自主的发问:“阿漾,真的没有事吗?”

        弥漾再三保证自己没事,又催着叶微回去,待人走了以后她又交代了医馆小斯好生照顾阿珠,才与霍景溪回去。

        咯吱——

        随着将军府的大门打开,管家看见自家将军拎着一盏兔子灯站在门前,虎身圆润,憨态可掬,背上背着弥漾,神态自然,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管家微微吃惊,但很快的收敛了情绪,伸手便要接过:“将军,我帮您拿吧。”

        霍景溪摆手淡道:“不用。”

        管家:“……”

        他收回手,神色恭敬的跟在霍景溪后面,忍不住用余光瞟了那盏老虎灯两眼。

        瞧着自家将军护着的模样,此朴素的纸糊灯,将军素日瞧不上的,这定是夫人喜欢的吧。

        直到第二天,管家发现这盏憨态可掬的老虎灯被四平八稳的摆在了书房的小桌上,与一向冷淡肃静的书房格格不入,看来将军十分宝贝夫人的东西。

        弥漾回府路上直喊累,霍景溪无法只得背着她,行之半途,小姑娘便睡着了。

        回了府,差了阿桃为弥漾换了一身衣。

        小姑娘身着月白的亵衣,一头如缎的青丝披散在肩上,卷缩在床上,阔敞的裤腿下一双如玉的足轻搭在床沿。

        红唇抿着,看表情似乎是做着不好的梦。

        次日一早,弥漾睡醒时霍景溪已不在屋中,倒是阿珠在榻前。

        “阿珠,你回来啦,害你受苦了。”

        弥漾睡眼惺忪的看着榻前的阿珠,直拉着人手不放开,两人又说了好些话,阿珠说着自己没事,一早霍景溪就派人接她回来了,弥漾不相信,仍是左瞧瞧右瞧瞧,确定了人没事才放下心。

        早饭时刻,弥漾把阿珠赶回屋休息,只留下阿桃一人照顾,昨日的吐血阿桃还不知道,要是被她知道了弥漾又得被强制卧床休息。

        饭桌上,弥漾低着头专心吃饭,冷不丁的听到阿桃说了句:“夫人,将军的生辰要到了,您准备要送什么礼呢。”

        霍景溪生辰?她怎么不知道,昨天霍景溪也没说过,生辰礼她也不知道霍景溪喜欢什么。

        “阿桃,将军什么时候生辰。”

        “下月十六。”

        算算日子也没有几天了。

        金银财宝俗气,山水字画他肯定不喜欢,骏马好弓他更是有一库房,弥漾人生第一次因为不知道送什么礼物而烦恼。

        “阿桃,你觉得将军差什么东西,或者说你觉得送什么礼物好。”

        阿桃:“夫人,容奴婢想一想。”

        这一想,就到了晚上,霍景溪人还没回府,弥漾不打算等他了,临睡之前又问了阿桃一遍白日里的问题。

        还没等阿桃回答,她想到了城西铺子里的一把刀。

        把柄刀身光滑如镜,刀刃锋利可削铁如泥,通体漆黑泛着寒光的刀。

        剑行王道,刀行霸道,想着霍景溪既然是个大将军,剑他肯定也有,刀说不定他没有呢,而且霍景溪挥刀时应该比用剑时更有气势,弥漾眼神一亮,扬唇笑了笑,愈发觉得可行,便打定主意要送他一柄好刀。

        敲定了要送何礼物的事情,弥漾神情便懈软了下来,她松了胳膊,转身翻入柔软的床榻上,乌黑的眼眸盯着头顶的纱幔,却久久没有睡着。

        床边立着的蜡烛仍然亮着,这是她这些日子养成的习惯,自从霍景溪与她同睡一屋以后,她便让阿桃留上一盏红烛,等霍景溪回了房才熄灭。

        偌大的房间空荡寂静,弥漾难以入睡,便不可控的开始胡思乱想,烛火轻晃间,映的她投在墙上的影子也随之微微晃动。

        微弱的烛光减弱了她眉眼的明艳,愈发柔和无害,弥漾倏地坐了起来,翻下床踏了一双绣鞋,往隔间的书房去。

        她摊开一沓纸,抽出了先前已经写满字的那张,从头到尾又读了一遍后,又重新抽了张新的宣纸,开始提笔写写画画起来。

        上面写的是她来了京城以后发生的事,包括遇见的人以及景城的风俗习惯等等,还有就是记录一下自己吐了几次血之类的话语。

        直到窗外传来叽叽喳喳的鸟鸣,弥漾方才揉着酸痛的手腕放下笔,她将几张纸吹干,小心翼翼的折好装进信封里,又用蜡封好,信封上写着:弥漾亲启。

        虽然她写的是平日里的小事,但是还是要封好,万一被人看到也知道是她的信,这些信她还要带回去南疆,给她的小伙伴看看,说说这京城之中好玩好看的事,别人看到信封上的名字才不会随意打开。

        做完这些,弥漾满意一笑,眉眼舒展了许多,伸手打了一个秀气的哈欠,揉着干涩的眼睛,翻上床睡觉去了。

        这一晚,她睡得格外香甜。

        连霍景溪何时回来的都不知道。

        直到第二天一早,弥漾被阿桃喊醒,混混沌沌起身。

        阿桃伺候她净面漱口,穿好衣服后便开始为她梳妆打扮,一双巧手摆弄起她的头发,很快便梳好了一个漂亮的盘发。

        铜镜中隐约可见弥漾眼下的淡淡乌青,阿桃往她发间插了一只蝴蝶钗,一边不禁心疼道:“夫人又睡不着了吗?要不要奴婢去找大夫开上一些安生的药。”

        弥漾早已经清醒了,听见阿桃如此说,便知她是误会了,软软的笑了下,也没解释,胡乱的“嗯”了两声应付过去了。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展颜笑了笑。

        铜镜中的姑娘生的娇艳,一双眼睛黝黑灵动,微微上扬的眼尾带着几分媚意。

        …………

        将军府内。

        李墨盯着江霖的右手上缠的层层白纱,神情调侃:“江霖,你这手怎么了?”

        江霖的手随意的搭在桌上,漫不经心的抬眼道:“被咬了。”

        “被咬了?”李墨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语气颇为耐人寻味,似乎能透过白纱看见那后面的齿痕。

        李墨笑了笑,朝江霖挤眉弄眼:“怎么被咬的啊?”

        江霖神情平静:“一只猫儿。”

        李墨不信:“我咋不知道你何时养了猫,你家不是只有你小妹养的一只兔儿吗?”

        “猫兔一窝没听说过?”江霖神情坦然,仿佛说的真的似的。

        “……”

        李墨一点都不信,被猫咬了一口能有多严重,何至于包成这样,不外乎是被人咬的,江霖不好意思露出痕迹罢了。

        想到是人咬的,李墨便忍不住想歪了,这江霖平日里总是一本正经,与谁都保持距离,倒是叶家小姐总爱往他眼前凑,他想来想去,愈发觉得觉得与叶家小姐有关。

        正巧余光瞥见叶瑜进来,他今日着了一件深青色的长袍,沉沉的色调压的他眉眼很冷,李墨忙朝他行礼,笑道:“见过叶公子。”

        叶瑜脚步顿了一下,朝两人走来,目光在江霖的手上划过,最终落在的脸上:“这手怎么了?”

        李墨笑道:“江霖说他被一只猫儿咬了。”

        他指了指江霖的手,“啧”了一声,压低了嗓音道:“不知道是那只猫儿啊,真凶悍,也当真是…”他顿了顿,“…好情趣。”

        叶瑜这才又将目光转回江霖的手上,想着昨日叶微是被江霖送回府的,他便心中了然。

        被咬的……

        除了他那个妹妹之外还有谁?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江霖轻轻的振了下袖,原本半遮着的手掌全部露了出来,他伸手去握住配刀,活动自如。

        见江霖的动作,叶瑜回过神,敛了眼底情绪,笑着道:“近日天气炎热,江霖你得注意伤口才是。”

        江霖“谢过叶公子关心。”了一声,李墨听了震惊,表情夸张:“不是吧叶公子,你真信了江霖的鬼话?”

        叶瑜颔首。

        那边江霖模样站如松,似笑非笑的看向李墨:“李兄,过分好奇他人之事十分不礼,要不要改日我带你去见见那只猫。”

        “好奇是真好奇”李墨眨了眨眼,笑着打了个哈哈:“看猫就算了。”

        想到这里,李墨又没忍住暧昧的说了一句:“有好事可要告诉你兄弟啊,我可是等着喝喜酒呢。”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江霖的手,“你这个……。”

        “……”

        江霖好脾气的笑骂了一句:“别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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