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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起先城内众人还欢呼雀跃,可这批最先退回的将士们中大多是伤兵,轻伤的照看重伤的,场面惨淡,众人见状慢慢的也停下呼喊,不知道的还以为打了败仗回来。

        “策儿。”裴言下马,身上轻甲被刀剑劈砍的不像样,腰侧尤其。

        瞧着没有什么大碍,但申屠策不放心,止住裴言还未开口的话语:“小叔,先回家。”

        想起将军府里还住着郡主,本该询问一番,战前最后一面策儿平静没有感情的脸又浮现在裴言面前。从离开一天起就在患得患失,战场上无暇顾及,此刻看见策儿顶着疲惫又严肃的神情心不在焉,裴言忍不住伸手去捏他的小脸。

        “策儿,你的脸色好差。”

        “……”两人未见并没有隔许久,战场无眼,双方都是差点身死,申屠策根本没好好想过如何解决小叔的身世情节,此刻他亲近,反而令自己无所适从。

        “迢城遭遇叛徒侵入,后来审问他们也费了不少精力。”

        怕裴言再追问‘也’字何意,连忙催促:“今夜大夫们事重,大家尊敬你,专门派来一位在家里候着,可别让人久等了。”

        这位等在将军府的大夫不是别人,正是“略懂医术”的庞景戎。他身后还站着郡主与她的两个姑娘,几位仆役点着灯把门,众人翘首以盼,灯火通明,远处看来竟也是热闹,见到两人身影,昔日庄严安静的将军府开始喧闹,远远就有暖意传来。

        两人相视,一齐加快了步伐。

        本来郡主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申屠策今日实在顾不上调度,见眼前庞景戎与公主站的近,他那么多小心思,一定已经猜出来了。

        他确实已经知道将军府里这位女子是谁,这事儿也不能说是巧合。他在京里呆过,郡主出行限制并不多,因此认得。认得算是一码事,但郡主为什么会在这里,涉及这群王公贵族,庞景戎并不敢多问。

        众人后退,留郡主上前与裴言互相作揖行礼,算是见过。裴言身上由战场带来的萧杀之气还未褪,一身煞气,莺儿燕儿好像是被吓着一般,迟迟不敢抬头。

        这两位主人又是沉默不爱说话的,略微点头,仆役们心领神会,收起照明的灯具就要关门。

        “策儿,你受着伤操劳迢城事务一整天,正好大夫在,也让他替你再看看罢。”明明是一场小团聚,怎么气氛反而奇怪,任别柳开口,主动与申屠策搭话。

        听到郡主的话后裴言身体微微一顿,先前外头天黑,看见策儿疲惫还只以为是这几日操劳,用过了脑子,侧头用目光上下打量他一番,一眼看出申屠策左臂受伤,脸色突然不好,申屠策就知道他听见这事儿必担忧过甚,只好主动开口。

        “城内叛徒伤人,情急之下未妥善考虑,左臂刀伤,不碍事儿。”

        轻描淡写的解释连庞景戎都听不下去,忍不住开口:“四爷,少主白日里为救百姓,实力悬殊,却反杀了一名训练有素的刺客,实在是少年英雄……”

        谁知裴言听完这话脸又黑了几分,煞气肆虐,终于连庞景戎也感受到了,急忙住口。

        要不是左臂受伤,申屠策还真想给庞景戎也来上一拳。也管不了两人还有别扭没解开,连忙讨好般牵起裴言的手,这才堪堪止住眼看就要冲上去揪着庞景戎领子把此事问的一清二楚的裴言。

        安慰的话未说,申屠策双腿一软就要跌倒在地,是身体终于撑不住了。

        申屠策身体一向强壮,怕是真到了极限,裴言连忙伸手要捞他,却有人快他一步。

        “少主!”莺儿就跟在他身后一侧,没人知道自申屠策回来起她的心思就一直在他身上。

        莺儿惊慌一喊,身子却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接住申屠策往后倾倒的身体,莺儿紧紧护住他,可自己却被这冲击摔倒在青石板上,疼的闷哼出声。

        裴言站的最近,护住策儿后她眼里的庆幸扎进他心里,根本不用去想是为什么,一瞬间裴言就知道这女孩儿对策儿的心思。

        “大夫,先进屋吧。”现下他上前抱起策儿,腰侧伤口牵扯的疼痛被自责和担忧掩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眼睛却凝视着策儿不放的女孩,问她:“姑娘你呢,没事吧。”

        “莺儿姐姐。”燕儿忙扶起她,嘴里关切:“没事吧?”

        莺儿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大碍,催促庞景戎:“庞先生,您先随四爷进屋吧。”

        “此时人多,怕碍着先生治伤,”任别柳眼里哪儿还看不清,她应和莺儿教庞景戎与二位伤者先进屋,“我与莺儿燕儿先退下,晚些差人将两位主人伤势一并再告知我便可。”

        任别柳心中暗暗明白了莺儿的心思,差人告知策儿伤势,也好令她安心。

        裴言颔首,领着庞景戎进屋将策儿放到床上,直到盯着他把完脉,才开口问他:“策儿伤的很重?怎么会突然晕倒?”

        庞景戎虽然医术不高,但前应后果他都知道,白日里又是亲眼看见申屠策四处奔波,还真是替申屠策感到压力大:“前线战事紧迫,迢城交由他一人,先是派兵增援北军、疏散和组织百姓避难,紧接着碰上叛徒刺杀,杀敌被伤后本就昏厥过一次,醒来又是马不停蹄的奔波劳累,现在事情都有着落,压力减轻,紧绷的身体和精神一放松,此时昏倒,只是身体的自我保护罢了,并无大碍。”

        裴言松了一口气,抓住庞景戎袖口的手也放开,看着策儿平稳的呼吸,明白他只是累的睡着了。

        “四爷。您的伤……”

        想起方才情急抱起申屠策时伤口似乎有些撕裂,裴言这才令庞景戎上前。

        裴言的年纪明明比自己小几岁,可庞景戎却不敢造次,安分替裴言把伤口重新包扎,嘱托他这几日不要再贸然动作便告辞了。

        万籁俱静,只听见自己还未平静的心跳。眼前这个被他放在心上、百般呵护的宝贝,在他看不到也无法察觉的地方蜕变成长。无论是从前,后来在北营,又或是现在,只有当策儿熟睡时,他才能像这样肆无忌惮的凝视他。

        但策儿终究是申屠策。裴言逐渐意识到这孩子在没有祖父二哥,没有自己的呵护后,反而会更势不可挡的成长。

        我也该放手了吧,裴言苦涩一笑,他想起策儿一遍又一遍告知他所预测的前线战事,而自己则是为了逃避埋头于训练,戎人偷袭,苍狼骑却没发挥丝毫用处。

        回城时听到留守迢城的将士们高兴的呼喊,但他带回的这一批伤兵,又有谁认为自己是打了胜仗?当他在城下仰望,对上策儿的眼神时,心中五味陈杂,此时再想不起究竟是何滋味。

        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叫莺儿的女孩,告诉自己:别再过分依赖了,裴言。

        裴言守在申屠策床前直到黎明,他再深深看一眼,转身回了自己住处。

        第二日庞景戎一早便来了,借着大夫的身份讨了好,腆着脸巴巴的往裴府带来许多伤药,本身又是经过商的,接近申屠策的同时还不忘给府中几个姑娘带些时下新潮的胭脂水粉。

        申屠策安安稳稳睡了一大觉,精神很好,踱步到院里看见他的“大夫”被莺莺燕燕包围,脸上竟久违的挂起微笑。

        “庞景戎。”申屠策慵懒靠在廊上,此处是他近日来最爱待的地方,能把园中景象看的一清二楚。

        姑娘堆里的庞景戎听见申屠策喊他,抛下女孩子们上前来,“少主,你看上去好多了。”

        “嗯……多谢你了。”

        “分内之事罢了。诶,少主,四爷没同你一起吗?您伤势并无大碍,多休养便会好,我一早来是为了再检查四爷伤口,那一刀劈的狠,昨晚我替他换药时还能见到隐隐白骨,要是感染就不妙了。”庞景戎关心道。

        昨晚自己走在半路晕过去,并不知道他小叔伤口竟然有这么深,连忙拉上庞景戎往裴言房间走,边讲:“我小叔对外人冷漠,对自己也不上心的,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与我相处时还不露声色,你今早换药再把伤势说严重些,不然他保准不在意。”

        既然觉得庞景戎此人能交往,申屠策与他对话也多了些随意,反倒庞景戎诚惶诚恐,听了他玩笑般的话连应好几个是。

        刚牵起小叔的手就被自己的昏倒打断,申屠策想起此事还不好意思,远远坐在一旁看着庞景戎给裴言换药,添油加醋胡说道:“庞大夫说了,小叔伤口颇深,感染风险极大,换药不及时就会加重伤势,头晕发热,危及性命。小叔,这几日多躺着,别再伤筋动骨了。”

        裴言抬头瞧他,申屠策此刻歪着脑袋杵着脸,别提有多可爱。

        ……沉住气,裴言。他对自己说。

        见小叔只是抬起眼皮瞧他一眼,申屠策耸肩,又把话题转到庞景戎身上。也怪不得裴言忍不住瞧他,差点与小叔生离死别,此时裴言就在他身边,申屠策又高兴又活跃,原本身上带的些忧郁气质的冷漠散开,话也多了起来。

        “你去京州求学见过我三叔,同他一样能哄女孩子开心。后来我查过,当年三叔在漠北停留时你也在,三叔回京时你就出远门同长辈四方经商。前不久他刚回迢城,后脚你也回来了。”申屠策问出他几天以来的疑问,“庞景戎,你跟我三叔的关系可不止远远见过这么简单吧?”

        庞景戎为裴言换药的手微微一顿,裴言离得近,看到这位大夫的表情明晃晃变了几番。

        策儿的洞察力还是那么惊人,裴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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