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游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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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是我技不如人。看来传闻是真的啊。韩姑娘真是深藏不漏让我刮目相看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李云封举起茶杯和韩烟絮一碰，一口将茶喝下。温婉见状掩嘴轻笑：“今日难得众人聚在一处定要玩的尽兴。”
“那是自然。”
李云封还想向韩烟絮讨教棋艺，却见众人已经热的头上冒了汗。连忙将一旁捂得严严实实的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五碗冰沙，淋着水果榨出的果汁。一拿出来就感到寒气扑面，水果的冷香一下子就钻入了鼻腔。
“这是我特地差人弄得，尝尝看，味道如何。”江奇然替李云封将冰分给几人。到韩烟絮的时候却犹豫了，于是都看向他。
李云建：“怎么，莫不是不愿意给韩姑娘？”
江奇然：“烟絮体弱，怕是吃不了冰的。”
正要将冰放回去，韩烟絮却伸手接过来了。
“无妨，一碗冰而已，太子殿下一番心意怎可辜负。”听她这么说也只能给她了。而温婉见状却有些嫉妒地看向韩烟絮：“真好啊烟絮，还有人时刻关心你的身体呢。”
“我总归是烟絮的长辈，多少还是要多在意些的。”
冰沙入口即化，带来丝丝凉意，浓郁的果味在口中爆开，把心也凉了几分。
“是吗，只是这般吗？”温婉笑得不怀好意来回看韩烟絮和江奇然。
还没等江奇然说话，李云封便替他答了：“那是自然，奇然可是好不容易才得来这么一个外甥女呢，自然是要多上心了。”
李云建在城外施了好几个月的粥，不明白他们打的什么哑谜，却能感觉得出气氛不太对劲。这些日子温皇后老是在他耳边抱怨，怪自己不争气，但自己又能怎么办，本就事事不如李云封。今日好不容易出来能免遭皇后的摧残，自然是愉悦的，但没想到这几人倒是冒起了火星，连忙打着哈哈：“这水果冰沙真是不错啊，不愧是皇兄啊。”
韩烟絮也是迷迷糊糊不太明白怎么突然就变了气氛，小口小口的吃着冰沙。小半碗吃完就觉得身上发凉，果然是吃不得，冰的头发疼，只好将冰沙放下。
江奇然见她这样，知道她是受不得了，也不敢立马给她喝热茶，干脆提议出去看看，吹吹湖风。
几人各怀心思，就都答应了。
外面飘着好些船，隐隐约约传来奏乐声。朗朗晴天，湖光山色。这般美的地方也不枉几人总是念叨着要来这处游玩。
“非宁静无以致远，难怪你们总说要来游湖的，不光心绪宁静了，这样好的景色，确实值得一赏。”日头正大，韩烟絮却不觉得热，只感觉身子暖和了一点。
“这湖与运河的支流相连，顺流而下可到江南。”李云封此时心情也释然了。
温婉却没什么心思看景色，她满心都是江奇然竟然对韩烟絮这般关心，明明就不似寻常亲情，但又没有实质的证据，心里又郁闷又嫉妒。
“皇兄追查苏方年的案子怎么样了？话说朝中还有不少苏方年的暗党，不知是否尽数查清？”
李云封复杂地看这李云建：“暂时还未查清，苏方年树大根深，想要彻底肃清恐怕还要些时日，但此时朝中已经没有多少能够当事的官吏了，贸然行动恐怕朝中动荡。”
“今年时局动荡，科举也被取消了，陛下哪还有精力去亲自监考。只能看明年能有多少可用之才了。”
李云封：“确实如此。”
李云建：“皇兄最近怕是忙的焦头烂额了。”
李云封笑着摇摇头：“都是分内之事。”
韩烟絮和温婉不好打扰他们，只在一旁喂鱼，二人之间一时无话可说。江奇然向韩烟絮走来，站在韩烟絮身旁，看着她手里的鱼食：“近日如何？今日你的气色倒是不错。”
“还同往常一般。”
“翠玉真是手越来越巧了，你今日格外好看。”
韩烟絮闻言皱了眉，抬头看他笑得一脸不正经。
“将军这么说难免有些轻浮了吧，怎么说也是自家外甥女。”
“哦？那是我冒犯了。”
“将军莫不是总和烟絮见面不成，怎么烟絮气色好坏都一清二楚你呢？”
韩烟絮心下一惊，莫不是温婉已经察觉出不对劲了看出来自己对江奇然心思不纯了？
“那当然，我与烟絮可是时常见面的。”
温婉这下说不出话来了，她知道韩烟絮与江奇然不过是名义上的亲缘，现在他二人又是时常见面，心里不痛快极了，确有苦无处说。只好借着太晒的由头独自回船舱里了。
韩烟絮冷漠地看着她离开，转头看向湖面：“她对你有意。”
江奇然：“那又如何？我无情才是对二人都好。”
“哦？”韩烟絮转头戏谑地看向他：“对二人都好？将军可真是个好心人啊，就怕人家误会你的意思，记恨上了你，那可就是我的不对了。”
江奇然低头凑近些，邪笑着：“记恨我做什么，当然是对我和殿下二人都好了，怎么，你吃醋了？”
“哼。”韩烟絮后退一步：“我吃什么醋，她记恨你与我何干。”但是转头一想，还是低声对他说道：“莫要忘了韩信才好。”
江奇然闻言一愣，却没细想：“你这是在关心我？”
“懒得搭理你。”韩烟絮有些窘迫，只好往边上走。
船慢慢靠岸，此处倒是热闹非凡，想来那些游湖的人多是在此处歇息了。
李云封带着众人下了船，江奇然照例将韩烟絮搀扶着。温婉见了，幽怨极了，只恨自己不是江奇然的宝贝侄女。脸上却还是那一副贤淑温和且得体的笑脸，不让人看出一点破绽。
众人离了码头，在正街上逛逛。韩烟絮与江奇然落在后面，小声嘀咕着。
“太子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几日见他老是往衙门跑，来这里应该是有什么要事吧。”
街上人来来往往都是些来游玩的公子小姐，货郎摊铺卖的东西也多是些稀罕珍稀之物。韩烟絮突然看见一个摊子上挂着一对交颈的天鹅，脖子相互纠缠。韩烟絮见状新奇不已，停下来，伸手去取下来。
摊主见了会心一笑：“这位姑娘好眼光，这可是个好东西，这时上好的羊脂玉做的一对交颈天鹅，送给情人做定情信物是极好的。”
“一对？这个还能打开？”韩烟絮拿着这个东西反复琢磨，想着它的脖子大概是可以打开的，但是天鹅的脖子太细，怕弄断了。
“那是当然，我来打开给您看看。”
摊主接过天鹅，小心地将缠在一起的脖子打开，原来两只鹅的脖子下面是相互嵌合的。韩烟絮见这玉是温润光滑，花纹流畅，光泽内敛，算是个好物件了。心念一动就想买下来。
“这一对多少钱？”
摊主笑哈哈：“就收您五十两吧。”
不贵，但是自己身上没带这么多钱。韩烟絮有些困恼，随即转头向某处看去，又在四处看了看，天机楼的人在暗处时刻保护着自己。于是只好先对摊主说道：“您稍等，我去取银子了就来。”
“好好好，那您可要快些来。”
“嗯。”韩烟絮提起裙摆向远处走去，她在这站了好一会，早就见不到其余四人的身影了，却也没管什么。
聚齐了个天机楼的人，凑齐了五六十两银子。韩烟絮连忙往摊子前跑去，气喘吁吁地跑到，却没看见那两只天鹅了。
“那两只天鹅呢？”
“哟，您来晚了，刚刚被一位小姐买了去了。”
韩烟絮听了，失落极了，却也没什么办法，来晚了就是来晚了，终究是自己与他们无缘了。
“要不您再看个别的？”
韩烟絮摇摇头：“罢了，虽然错过了，但我也不愿意将就。”
说完就低着头转身走了。方才走了几步，就撞上了一个人，抬头一看，竟是江奇然。他正面无表情地看前边，满脸的生人勿近地漠然，若是陌生人见了怕是都不敢靠近的。却见他被撞后低头一看发现是韩烟絮，这才脸上带了笑。
“跑哪里去了？到处寻你不到。”
见他一瞬间就变了脸，就是韩烟絮都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外人面前他是这般样子吗？韩烟絮心想，原来自己从来不曾了解过江奇然这个人。
江奇然没等她说话，就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去。韩烟絮从侧面看见江奇然一路带笑，心里地疑惑更甚。
“你在外人面前是不是就是刚才哪般模样？”
江奇然转头看向她：“什么是外人呢？那你是什么人呢？”
韩烟絮被他问的一愣，一时间窘迫得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只有对你是这样的，好脾气都只有你一个人见识过。”
韩烟絮心头猛地一跳，心里慢慢的爬上了一种名为欣喜的情绪，陌生又熟悉。仿佛是最醇厚的美酒将她浸泡在里面。努力想保持清醒，却敌不过醇香的酒气。
“那我们”
“烟絮！”没想到遇见了温婉，她笑得开心极了，可一见他们二人牵在一起的手，脸上的笑就淡了。
“你们这是”连李云建都忍不住问道。
江奇然却笑得坦荡：“我怕她走丢了。”却仍然没放开韩烟絮的手。
李云封在一旁见了，话都不敢说了，他没想到江奇然竟然这么大的胆子。但也十分欣慰，看来二人是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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