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如果说养外室，族长不觉得是什么大罪，但故意把两个孩子调换，可不是小事，他面色深沉问道：“你可有证据。”
黎珂又让人将李萌带进来，她牵过有些怯乏的女儿，柔声说道：“别怕，抬头让族长，还有长辈们看看。”
李萌这才缓缓抬起头，众人脸色大变，这凹进去的眼窝，鹰钩鼻还有那额头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再看看外室，也是细思极恐，李家老小跟她也是像极了，尤其是那黑皮肤跟小鸡嘴。
“畜牲”族长气得站起来，将手边的杯子摔得一地，其他长辈也是议论纷纷，李挺吓得跪下，外室大气不敢喘一下，也跟在后面跪下。
“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都到这一步了，想必黎珂也早已查清所有事了，李挺闭着眼睛，放弃了挣扎，将事情全都招了。
当年做生意时遇上外室，一时心迷鬼巧偷偷在一起了，她性格乖，不惹事，李挺贪心便长期将她留在身边，谁曾想她怀了他孩子就想进门。
李挺太了解他的妻子了，眼里是容不得沙子，要是被她知道绝对会闹得天翻地覆，再说了，他之前也承诺只有她一个女人，到时候自己名声恐怕也没了，于是李挺就想了个办法，将两个孩子调换过来。
因为那时张青怀上孩子的时候，黎珂也正好有了身孕，甚至两人月份也一样。
张青就算进门也是个妾，她的孩子也只是个庶子，几十年后分家产恐怕也只分到皮毛，于是张青便同意李挺的提议。
过程还挺顺利的，外室生完两天后黎珂也生了，那天晚上，他只留了稳婆在产房，自己帮着接生，加上之前就打听过，这个稳婆过段时日也要回老家了，便给了一点封口费。
这样就没有人知道孩子的性别，深夜他按照计划将两个孩子偷偷换了。
纵使黎珂早就知道事实，可亲耳听到丈夫承认，还是痛彻心扉，她想用使用全身的力气捶打李挺，可就是使不上劲。
“畜牲，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害我，这样对我女儿，你看看这么些年我女儿过得是什么日子，明明应该是被千娇百宠长大，却天天被当丫鬟。”
李挺低着头，任黎珂发泄，但终究没让黎珂心软。
“族长你说我还能跟他过得下去吗？我要和离。”
“夫人，你别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李挺抬头哭着黎珂。
“你错了？”黎珂无力地冷笑，“你要真知道错了，至少不会任由这个女人跟那个死野种虐待我女儿。”
让小厮将准备好的笔墨拿过来，写下了和离书，居高临下地拿给还跪在地上的李挺。
李挺不肯接，黎珂没办法求助族长，沉默许久的族长发话了：“李挺，还快签下这和离书。”养个外室，他尚且还能做个和事老，可做出让人母女骨肉分离的恶事，他都觉得不可饶恕，又如何开得了口让他们不合理呢。
李挺哭着摇着头，被逼着在和离书上签字。
李邦过来时见到的就是这幅景象，在来的路上早就听吉叔说了这件事，所以并不诧异，来到黎珂面前：“娘”
“你来地正好，娘现在已经跟你爹和离了，你跟妹妹在家要乖乖听话，等娘安顿好了再来找你们。”
“娘我要跟你一起走。”
“夫人，我也想跟你一起走。”李萌从她后面站出来，低着头，说话的就像春天的绵雨一般小声。
“叫什么夫人，叫我娘。”黎珂不自觉地温柔起来，怕吓到女儿，这事比较赶，还没来得及单独跟女儿聊聊。
“是啊，妹妹，叫娘。”
在几人的鼓励下，李萌轻轻叫了声娘，随后他们才回到刚才的话题。
“你们听娘话没错，在李家好好待着。”黎珂其实还是有些私心的，自己稍后还有事要办，如果不成功，也不用担心儿女，老大应该也会照顾妹妹，如果成功，过几日他们就会团聚。
但李邦跟李萌不知道，坚持要跟黎珂一起走，俩人说得黎珂都心软了，还有点感动。
“放肆，你们是我李家的人，想走去哪。”签下和离书的李挺怒气渐渐上来，今天丢人丢大了，几个白眼狼还把他家当蛇窝，这么多人看着，以后让他的脸往哪搁。
“那，那我不做李家人就是了。”李邦鼓起勇气说道，从小他爹都不怎么疼他，也是这样他一直努力想做出成绩给他看看，可不管怎么做，他都不满意，平日里都有些怕他，像这样顶嘴还是第一次。
李挺也愣了一下，这崽子在跟他顶嘴？反应过来后，额头青筋毕露，眼睛瞪地十分狰狞，冲上去想打他，黎珂眼疾手快，拦住李挺面前，抬手甩掉快要下来的巴掌。
“我教训儿子，你在这干嘛？”
“儿子女儿我带走，既然李家人不能走，那么以后他们就姓黎。”
黎邦跟黎萌相互看看，过了一会儿露出不约而同的笑容。
“我看你真的是疯了，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为何不能？他们可都是我生的。再说了，你不是还有个儿子吗，死了也会有人给你送终的。”
“你”李挺怒目圆瞪，只是对上那张毫不示弱的脸时，忽然就软了下来，他真的不想如此针锋相对，“如果你执意要这两个孩子，那你休想从我身上拿走一分钱。”
这话把黎珂笑傻了，“你的钱？可真是个笑话，谁不知道，李记布庄有两个老板，这么些年我兢兢业业将李记一个小小的作坊，做成长流城数一数二的布庄，你不会以为是你一个人做得吧。”
黎珂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李挺看着极为刺眼，不过没等他说话，黎珂又继续道：“但是呢，我不想浪费时间在你这种人身上，银子我一分不要，两个孩子跟我走，跟我姓。”
“行啊，我看你能撑到几时。”李挺觉得她对人情世故真的不懂，身无分文只能回娘家，而这时的她可不是未出嫁的时候，还带着两个拖油瓶，人家不给她脸色看才怪呢，如果非要搬出来，除了李萌能吃点苦，另外两个，呵，总是最后还不得回来求他。
事情进展地很顺利，盛喜心情大好，见到谁都带着一个笑脸，就是食欲，也比前几日要好的多，这不，刚刚胃口大开，吃得太饱此刻正躺在床上，翘着腿，手里拿着这几日买的珠宝，不断地把弄，嘴里还哼着小调。
周同愿坐在对面，一手放在桌子上，一手捧着书，可总是不自觉地注意到盛喜。
最后放弃挣扎，没忍住找她聊天：“怎么，心情很好。”
“看出来啦。”
周同愿嘴角慢慢浮现一个笑容，心中感叹道：果真不是个愿意吃亏的性子，把人家家里闹个鸡犬不宁就高兴了。
“什么回去？”玩也玩够了。
“再等等嘛！”
再等等？事情不是已经办好了吗，李挺夫妻和离，她还想干什么？
“再不回，爹娘会担心我们了。”
“再等等吧。”盛喜不愿多说什么。
周同愿不知她还想做什么，不过她要是还妄想拿到翠锦，他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异想天开。
天色渐黑，两人洗漱好也打算歇息。
注意到周同愿拿着准备好的大厚衣，盛喜这才想起，这几日他好像一直都这样盖着睡觉，不管她怎么劝都不愿意盖一个被窝。
一开始她以为他是因为第一天晚上的重话而生气，但后面看下来好像并不是。
所以现在心中猜测，大概是他觉得男女有别，只有一个被子，晚上睡觉难免会碰到对方，这里又不像家中，能一人一个被子。
“这样睡不舒服吧，同愿，要不我们找掌柜再要一个房间？”
“不用了，我们一个房间足够了，出门在外都想有个落脚地方，我们多占一个房间，万一不够，有些人又要重新找客栈，多累。”
周同愿说得那叫一个真情实感，盛喜觉得他与杨伟真的不一样，一直都那么地善良，可惜命不好，母亲没斗过小妾，被送去乡下，他跟在后面应该也吃了不少苦头，后面还不知什么原因年少早逝，不过幸好遇上她，起码在最后的岁月，他可以衣食无忧，好好享受生活。
盛喜睡了一个舒舒服服觉，醒来跟周同愿一起下楼吃饭。
只是今天格外地热闹，以前吃早饭，客人也会说说话但都是普普通通地聊天，但现在他们看起来极为振奋。
周同愿疑惑地坐下来，清楚地听到隔壁几桌大声议论。
“我就说嘛，那李家老小看着也不聪明，怎么就突然做官了。”
“就是，听说前几天还有人告他是买官，后来大人说证据不足，还给人抓起来了。”
周同愿算是听出他们在说什么事，只是有些奇怪，昨日还没听到什么风声，怎么今日突然间就就传得沸沸扬扬。
这么多的议论，只要坐下来就能听得到，对李家一向很“关心”的盛喜，此刻竟然专注着吃饭。
“李同买官的事情他们好像都知道了。”
盛喜头都没抬，只说了句是嘛，然后继续吃着。
周同愿心中的猜测更加确定了，直接问道：“你干的？”
盛喜这才看着他，满脸赞赏地说道：“不错，这么快就猜到了。”
周同愿听她那称赞小孩的语气，差点没坐住起身走人，忍着不快，面上无任何异色，心中再次感慨这女人报复心不是一般的强。
用完早膳，盛喜带着立同的买官证据出门了，周同愿的人像往常一样跟在后面。
留在客栈的周同愿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书放在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她真的只是想报复李挺而已吗？告诉黎珂真相，将李同买官的事情传的整个长流城都知道。
周同愿心中隐隐升起一个不好的猜想，赶紧出门找到纪元堂。
“公子？”
“纪叔，快将跟盛喜的人喊回来。”
一盏茶的功夫，纪元堂带着人回来了，周同愿开门见山地问道：“她今日去了何处？”
“回公子，盛姑娘去了衙门。”
周同愿眼神阴鸷，是他大意了，“纪叔，翠锦他们什么时候交货？”
“月底”
“如果现要呢？”
“现在要他们只能给到一匹，另外两匹还在做”纪元堂不解为何公子这么着急，“公子，发生了何事？”
“现在没功夫解释了，一匹就一匹，赶紧地，去找李挺将那匹拿过来。”
“李老板现在在公堂。”之前跟在盛喜后面的小厮说道，言下之意是，连一匹都不能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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