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解谜

“为什么国王陛下一直不见我？”伊丽莎白到达英格兰之后，一直住在查尔斯公爵府里，但是一直没安排跟安东尼见面，“是因为结婚之前要避嫌吗？”

        约翰伯爵良久没有说话。

        不管结婚要不要避嫌，作为从法兰西远道而来的宾客，国王陛下不管怎么样都一定要接见的，但是安东尼二世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推脱自己身体抱恙，就是不接见伊丽莎白，把迎亲团的人都给急死了。

        “再等等吧，国王陛下最近身体不好，不适宜接见公主殿下。”约翰伯爵礼貌地回答。

        “国王陛下到底得了什么病啊？”伊丽莎白又开始刨根问底了。

        “我也不太清楚。”约翰伯爵想伸手拍一拍伊丽莎白的背，手抬起又放下了，“公主殿下再耐心等一下吧。”

        温莎城堡。

        安东尼二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查尔斯公爵站在门口已经敲了几次房门，他都在房间里装死。

        “国王陛下，伊丽莎白公主长得很漂亮！”

        “陛下，伊丽莎白公主远道而来，一路舟船劳顿，很是辛苦，国王陛下就算不是去看新娘，按照礼节，也是要去探望的啊！”

        “国王陛下……”

        查尔斯在门口唠唠叨叨地啰啰嗦嗦地说着半天，房间里面依然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我来吧，”查尔斯耳边响起一声低沉的声音，“查尔斯公爵可否回避一下？”

        查尔斯抬头一看，旁边站着红衣主教博福特，他走路可真是悄无声息。

        查尔斯公爵还想张口说些什么，表示两个人一起没准儿还能说服安东尼什么的，但是看着自己在门口待了半天也没什么结果，就垂下手，转身踱步走了。

        看着查尔斯公爵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之外，红衣主教博福特敲了敲安东尼二世的门，轻声说了句：“西泽尔让我跟你带句话。”

        房间里陡然就有了动静，一阵小跑的脚步声接近门口，博福特主教十分确定安东尼就站在门后。

        他轻咳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西泽尔希望来参加国王陛下的婚礼。”

        “这是他亲口说的吗？”门口的安东尼显然怀疑博福特传话的真实性，他与西泽尔隐秘的关系，西泽尔会愿意来参加自己跟别人的婚礼？

        “西泽尔不能亲自来见国王陛下，还希望国王陛下能前往威斯敏斯特教堂见一下西泽尔。”

        安东尼瞬间打开门：“西泽尔怎么了？”

        “国王陛下随我去教堂就知道了。”博福特转身做出了“请”的姿势，安东尼快步离开了城堡。

        坐在马车上的安东尼忐忑不安，他跟西泽尔分开之后，一直都有联系，英法边境呈上来的奏报也从未提及西泽尔出现了什么人身安全问题，但是一种难以明说的忧虑在安东尼心间挥之不去。

        等到安东尼到达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红衣主教博福特口中的“西泽尔不能亲自来见国王陛下”是什么意思。

        教堂房间的中间停放着一口棺材，安东尼手脚发凉，他努力地稳定自己的心神，颤抖地走到了棺材旁边。

        西泽尔静静地躺在里面，他身上穿着双排扣红色战服，胸前佩戴着代表英格兰的红色玫瑰勋章，身边铺满了红色玫瑰花，底下的冰块散发着白色冷气，氤氲在狭小的空间中，就好像西泽尔还在流血的河流中漂浮。

        安东尼俯下身趴在棺材旁边，伸手去摸西泽尔的脸，触手冰凉。

        缠绕在心间的忧虑化成了厚重的积雨云，从疼痛的心脏蔓延到四肢，安东尼摸着西泽尔冰冷僵硬的脸，从哽咽到嚎啕大哭：“怎么会这样……边境战报从未提过西泽尔的死亡……”

        红衣主教的声音放得很低：“请国王陛下节哀……”

        “他是怎么死的？”安东尼的声音变得嘶哑。

        “操劳过度病死的……”

        “什么？”安东尼感觉博福特主教睁眼说瞎话。

        “西泽尔的身体并不好，在边境感染疾病之后，又因为战争没有休息好，所以就……”

        安东尼打断博福特主教的话：“我怎么不知道他生病了？他经常跟我写信，而且边境奏报中也从未提过！”

        安东尼对面前西泽尔的死亡持怀疑态度，红衣主教博福特多年前就曾经欺骗过安东尼，说西泽尔根本不存在，如今他会不会是故技重施？

        安东尼伸手摸了一下西泽尔颈部的脉搏，没有跳动的气息。

        “如果不结束战争，死亡的人只会更多……”博福特主教并没有回答西泽尔身体抱恙的问题，却直接说出了他死亡的影响。

        安东尼彻底软下来了，瘫坐在棺材旁边。

        谁知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众仆人，管家拿着礼服站在旁边，面无表情的。

        仆人让开了一条路，查尔斯公爵迈着步子走过来，靴子扣在地板上的声音就像刀尖踩在安东尼的心上，他那像面具一样的笑容挂在脸上：“国王陛下，换上结婚礼服吧，婚礼就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举行。”

        安东尼双拳难敌四手，被管家和仆人强行换上结婚礼服。

        安东尼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偶，明明已经亲政了，却无力挽救心爱之人的死亡，甚至要在心爱之人尸骨未寒的时候与另一个人成婚。

        安东尼站在教堂深处的高台上，穿着一身红色燕尾服，下身是一条白色长裤和高筒靴，手腕上系着一条红色丝带。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虚空，似乎灵魂已经脱离了身体，飘荡在教堂的穹顶之上，他俯瞰着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发现所有的宾客就像是衣冠楚楚的骷髅。

        红衣主教博福特站在安东尼旁边小声提醒：“仪式就要开始了，请国王陛下不要走动。”

        而在另一头，新娘穿着白色的婚纱，裙角绣着红玫瑰的图案，白色的纱巾盖住了脸，看不清楚面容，一个男人牵着她的手，即将迈上红毯。

        音乐响起，旁边的骷髅宾客开始高歌吟唱：

        “爱是心甘情愿，从出生到死亡，我们携手相伴天长地久。”

        “爱是忠诚忍耐，从人间到天堂，我们不离不弃地老天荒。”

        “我将生命献给对方，我将灵魂献给对方，奏响永生的华丽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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