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赋升任校长酒店同行话别

五月十八日的夜晚下了一场透犁雨，只到第二天上班也没停的意思，老赵开上王天赋的新车去接老王。这一开车上路，才知道王天赋这些年的艰辛，到石门村虽路途不甚遥远，但路况不是多好走，特别是天黑和下雨下雪的时候，其难走的程度可想而知。不一会，赵学刚接上了王天赋。

        “我说老王，如今有车了，得赶紧拿个驾照。”

        “我还准备把车卖了呢，可我老婆说，这是仇总的一片心意，你要是卖了，多不好看啊！我琢磨来琢磨去，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不行我下周就去学开车，这辈子能开上车也是我没想到的，我对闺女说了，这个暑假也让她去学，孩子很高兴，看着孩子甜甜的笑容，我第一次觉得人生是那么的幸福。”

        “是的，我们做父母的，特别是我们当老师的，没多大的能力，有时又有些清高，不愿求人，唯有靠孩子自己，我闺女赵慧如考上中央财经大学的研究生时，我和你嫂子高兴得一夜没合眼。当时报志愿时，也怨我保守了，按成绩报清华没问题。”

        “赵慧如这孩子给我们当教师的长了脸。要从专业的角度考虑，中央财经不比清华差！”

        “也是，但牌子不如清华硬，反正下一步也得读博，看情况再说吧！”

        外面的雨似乎是更大了，雨水瓢泼似的，烦人的杨絮不见了踪影，但雾蒙蒙的水汽使得视线不是很好，车不敢开快。

        “老赵，能再快点吗？别耽误的你也迟到了！”

        “没事，我安排小韩了，要是他签时，我们还没签，让他给领导说声，先签上。我觉得时间也差不多，能赶得上。毕竟安全是第一位的。”

        “对，只有你这样的才配开车。你看现在酒后开车如同儿戏，好像不喝酒就没资格开车似的。国家的处罚还是轻，抓住酒驾的就没收驾照，扣他十二分，再蹲他个十年八年，你看他们还敢不敢！”

        “不赖啊，老王，处罚起来还一套一套的。昨天网上发布的一条消息，北京的一漂亮少妇，说是某高官的小三，酒后驾车被查，下车竟然打了交警的耳光，还扬言要弄死交警。”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乌鸡登上高枝也要当凤凰。”

        二人说着说着，已经到了校门口。还没下车，老王就接着了胡校长的电话，让他到校长室去一趟。

        老王敲了敲门。

        “请进，来来老王。”胡校长总是精神抖擞，声如洪钟。

        “昨天，忙坏了吧！”

        “还行，谢谢领导的关心，昨天你们回来也不早了吧！昨天忙的也没好好招待你们，还请两位领导见谅！王天赋同时向在座的苏书记致意。”

        “客套了不是，昨天场面搞得不错，各方面都挺圆满的！今天找你来，是这么一个事，昨天回来后，市组织部的车占光部长把我和苏书记、郑局长叫去了。说是范书记指示，在志华中学没建成之前，先在一中给你落实个副校长位置，先锻炼一下。还让电视台给你做一期专访。我和苏书记先给你通个气，过两天我们还得开全体教工会宣布，想让你分管办公室这一块，你看怎么样？这么多年，你的工作成绩一直都不错，我们也照顾不周，你就多担待吧！”

        “谢谢领导的厚爱，我全听领导的安排，没什么意见。不过我的课先别给我拿掉，我和孩子们的感情不错，想带完这一级再说。”

        “你看看，老胡，我没说错吧，我刚和老胡说你不会放下学生，不带课的。”苏书记对王天赋的人品摸得清清楚楚的。

        “那先辞去班主任吧！要不你的工作量太大了，办公室这一块，虽说整材料你在行，但办公室的接待任务也很频繁，加班也是家常便饭。”胡春生也知道王天赋的工作能力。

        “那也行，班主任让谁干呢？”

        “就让前年来的教数学的张广厚老师担任吧！你看行吗？”

        “行行，通过两年的搭班子，觉得张老师人如其名，挺厚道的，和学生的关系也不错，年轻也很有上进心。”

        “好，那就这么定了，先让总务处给你装修着办公室，等装修好了，你再搬。”说着，胡校长给总务处的李主任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搬了办公室挺孤单的，也不利于我的教学，能不搬吗？”

        “那不好吧！再说我们开展工作也不方便，你和老师们的感情我理解，但还得为大局着想。”

        “好，一切听校长书记的，那我先去上课了，第一节就有课。”

        “也行，有什么要求可随时找我和苏书记。”胡校长对谁永远都是这么客客气气的，让人觉得他没一点官架子，很有亲和力。

        老王从校长室出来，既兴奋又有些失落，想想这么些年，同事们对自己的帮助与关怀！办公室每天快乐的笑声。可转念一想，也许将来自己有能力帮助大家弄个荣誉，评个职称啥的，他就释然了。

        回到办公室，大家都已去上课。老王抱起文言文实词测试卷急匆匆向高二七班走去。课上，他想给学生说将不再担任七班的班主任时，他忍住了，还是让学校公布了再说吧！何必打破学生平静的生活呢？期间学生杨超凡问“彤管有炜，说怿女美”是什么意思？王老师给全体同学做了详尽的解释：“诗句出自《诗经》的《邶风·静女》：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彤管的意思是红色的管状植物，或是红色的萧笛一类管乐器。‘有炜’形容色泽鲜亮。“有”为形容词词头，不是有无的有。说怿：喜悦。女：通“汝”，指“荑”。整句诗的意思应是‘红色的笛管色泽鲜亮，漂亮的笛管真让我喜爱。’这是一首男女幽会的情歌。少女故意躲在城角，爱而不见，男子急得坐立不安，搔首蜘蹰，这两句平实如话的描写，极为传神地表现了一对恋人初会时的情趣。既而约会之时少女赠送彤管、荑草，男子欣喜若狂语带双关表达爱意的情态，又写得柔婉细腻，情意绵绵。全诗清新活泼，生动有趣。吟诵此诗，读者亦会被其浓浓的青春气息所感动，而诚心祝愿这对恋人幸福美满。”

        但话又说回来，现在大家正面临着高考，不要在该努力的时候谈感情，该奋斗的时候贪图安逸。

        老王的确有文人气质，如此纯朴而优美的诗歌，加之他绘声绘色的讲解，让学生陶醉在诗歌的优美境界里。他话音刚落，学生掌声雷动。其实在王老师的课上这种赞许、佩服的掌声经常出现，慕名到他班上来听课的学生，要求调他班的学生每年都会有。为和其他老师搞好关系，他都极力拒绝。但有时照顾到学生的的情绪，他也会让学生在他班上听课。因此学生对他的看法也很不错。

        两节课不知不觉已结束，大家回到办公室。洗手的洗手，泡茶的泡茶，吃早饭的吃饭。

        “今天怎么这么累啊，不行了，人老了！还说什么延迟退休，我看我能撑到退休就不错了！”邓大姐转着自己的脖子说。

        “别说您了，我昨晚值班到十一点多，今天不到六点又来上早操，累死了，浑身疼！”小李左右交叉拍打着自己的肩膀埋怨说。

        “可那时候胡校长还在男生宿舍门前没走呢，他是真有精力，不服不行。”

        “胡校长他能睡，坐在椅子上一会就是一觉，迷糊十来分钟，就能撑上半天！我是忒知道他了，从上学时他就有这个本事。”邓大姐和胡校是高中同学，二人关系不错，两家经常一块聚个餐。

        老赵问王天赋道：“刚才胡校长找你什么事？”

        老王如实地向大家汇报了，都为老王高兴。都说我们语文组终于出个掌印的了，以后有什么事也好办了。不过，赵学刚为王天赋高兴的同时，心里也很失落，自己这些年也是任劳任怨，至今还是小组长一个。

        “我说老王，‘苟富贵，勿相忘。’陈胜的话不要忘了，你弟弟我今后全靠你了！”小才子张鹏说道。

        “说实在的，我心里确实也有这个想法。我也想了，到新校建成，如果到时候，我说了算，大家都到新校给我帮忙去，大小的每个人都安个小头头！”老王竖起小拇指笑着说。

        “今天工作不忙，大家也没多大的事，要不我们大家给老王送个行？”老赵说。

        “我看，不忙，等搬的那一天还是我请大家吧！省得弄的心里怪难受的，我们先乐呵一天算一天！”

        “那也行，那就改天再说。”

        不觉一个月就过去了，时间已到六月中旬，老王的新办公室已装修好。大家帮着老王搬了办公室。随后的送行宴安排在了圣源湖大酒店。席间，白酒、啤酒、红酒喝了个遍，老师们都打心眼里替老王高兴。老王也平生第二次喝了那么多的酒，亦发了很多的感慨，说是乡泉一中语文组从此可以扬眉吐气了，大家也异常地兴奋。

        “老王，今年你的给我帮忙弄个县优，人家数学组的老步和我是同学，评上高级都六年了，我就是没干班主任，我的教学成绩一点也比他差。”

        “给你说，杜老师，不干班主任，想评高级，得等到猴年马月！”已评上一级的小韩说，“从去年一级的评比中，我知道干不干班主任，相差十来分，特别是履职考核，多的满分三十分，少得十五六分。”

        “班主任的工作太辛苦，不这样谁还愿意干，就是这样，你看看有几个女老师愿意干。”

        “除非这个女老师想不要家，想离婚，那她就干班主任。”

        “陈老师、郑老师，你们干吗？”

        “俺们都不想离婚！哈哈！机会还是都让给你们吧！”陈晓慧老长时间没发言了。

        “我要干了班主任，还不得叫学生气得天天哭啊！光教个课，整天叫他们气得一愣一愣的。你别说晓慧干肯定能行，学生都信她的。”小姝慢言慢语说。

        “小姝，别夸我，我要有你长得那么俊，我连班都不上了！天天站在家里的餐桌上！”

        “什么？站那里？餐桌上？站餐桌上干嘛？”小姝不解。

        “干嘛？当花瓶呗！这一点就不明白，晕！”张鹏手指郑小姝说。

        “你怎么知道我的绰号？俺同学都叫我‘郑晕晕’啊，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大家被小姝惹得哄笑起来。

        “我啊，刚上去，这荣誉的事都是分到级部，我还不知道让不让我分管级部，分管那个级部，目前只是让我分管办公室。”

        “老王这么些年，成绩是有目共睹，也干着班主任，高级还没解决呢？老杜你慌什么？”已评上高级多年的老赵说。

        “老王，比我还小两岁呢，他现在当上了副校长，评个职称还不易如反掌，你说是吧，小王！哈哈！”

        “老杜，喝高了，敢叫小王！”

        “他虽然是校长了，他毕竟是我们语文组的，年龄比我小，就是小王吗。”

        “我说杜老师，杜编审，以后可不敢这么叫了，小心以后给你小鞋穿。哈哈！”赵学刚舌头也伸不直了。

        “老王不是这样的人，我们组就没有这样的人！来，小王，王校长，哥哥我敬你一杯！”杜编审站起来有点乱晃，的确是有点多了。

        王天赋也站起来，稳如泰山地说：“杜哥，我干了，你随意。只要有机会，弟弟我一定帮你！”

        然后是互相见面，轮流给王天赋敬酒，王天赋是来者不拒，左一杯右一杯，不知喝了多少杯。兄弟姊妹的情谊都化作了酒水，倒进肚子里，人不是说吗：心知肚明。

        走出圣源湖酒店的时候已晚上十点，路灯朗照，瑞江大厦的霓虹灯明暗交替，五颜六色的灯光，显得热闹非凡，像老王这多彩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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