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赋昔日情人唐颖前来助阵

时间眼看已进入八月份，今年的雨水特别充沛，石门幽谷的景致因为有水而显得更加俊秀，佳木秀而繁阴，怪石嶙峋，碧水潺潺形成许多的瀑流，水石相激，响彻幽谷。老王每天到校前，先到石门的山水间徘徊一番，进行有氧活动，舒缓压力。当他骑车到校的时候，韩主任已在会议室集合好了人，大家寒暄了两句，开始开会。

        会上，韩主任向大家汇报了前来应聘教师的情况汇总：本市在职教师126人，其中女教师49人。应届大学生95人，女生45人，其中本市的是36人，女生20人，下一步转入面试听课阶段。

        柏校长汇报了初一招生情况，市直单位308名，来自全市农村的210人，绝大数学生家长建议学校实行全封闭管理。赵主任汇总了高一招生情况：总人数1495，男生875，女生620，其中市直学生360人，绝大多数来自农村，学生家长也是要求全封闭管理。

        王莹的中职班招生工作困难较大，很多家长不愿让孩子上中职，认为没前途，都希望孩子上高中，将来考大学。再就是乡泉市中职学校这几年疏于管理，校风校纪很差，社会口碑很烂，给中职学校招生带来了很大的阻力。

        王天赋看着闺女，很是心疼，刚上班就遇到了这么大的压力。听完王莹的汇报，王天赋没说什么。

        闫主任大致汇报了学校的设备购置和安装的相关事宜。孔主任和张书记谈了学校的宣传设想。

        老王听后比较满意，表示对大家的感谢！也表示对中职招生的忧虑，看看和局里协调一下，实行点高压政策，给各初中学校私下给点优惠政策，对学生和家长进行正确的引导，只有招上生来，仇总才会给予大力支持，我们才会培养出优质人才，仇总才会满意。希望全体老师一盘棋，共同啃下这块硬骨头。教师招聘的评委，为了公平公正则由他个人联系。

        散会后，老王回到办公室，思来想去，评委绝对不能从本省找，否则就会透风，招聘就会形同虚设，会出现行贿受贿的乱象，会给今后的教育教学埋下隐患。

        王天赋又一次想到了唐颖，他大学时的同学，他大学时的热恋情人，那个阳光积极、青春美丽、文质彬彬、面庞清秀、长发及腰的唐颖。毕业二十多年了，自从王天赋结了婚，二人联系的越来越少，可两个人的心始终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王天赋找出通讯录，第一个联系人就是唐颖。王天赋看着这个魂牵梦绕的名字，回忆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在在北京西站出站口和迎新点，一群举着北京师范大学牌子的“老生”，特别引人注目。背两个麻袋，穿一双双星运动鞋，一身西服的王天赋看到很多稚嫩的面孔，同样拎着大包小箱，鱼贯走出北京西站，向北师大的牌子靠拢，他也紧跟着人群，想探寻个究竟。初到北京的他，心里还是忐忑不安，既充满对大学新生活的向往，也带些许离别家乡家人的不舍，满脸的稚气，学生气，如同一个路盲，东西南北都找不清。

        而唐颖就不同了，儿行千里母担忧，虽然苏州到北京的交通很方便，但唐颖父母仍不放心让唐颖独自一人到北京报到，所以一家三口都来了，再加之唐颖的很多生活用品打算到校报到后再买，所以三人都很轻松，唐颖的爸爸怕累着女儿，两个肩包就由自己扛。唐颖空手跟在后面，也向北师大的牌子靠近，正和王天赋挤在一起。唐颖问王天赋：“你也是到北师大的？”

        “是的，北师大中文系。你呢？”

        “我也是，太巧了，来我帮你，你怎么拿这么多东西？”唐颖想替王天赋扛一个麻袋，可是麻袋太沉，她有点吃不消，就和自己的爸爸换了肩包，唐颖的爸爸替王天赋扛麻袋，弄得王天赋很不好意思，唐颖则一路和王天赋交谈甚欢……

        美好的回忆如同昨日，转眼二十多年了，听说唐颖现在已是江苏师大附中的校长。对，就找唐颖吧，她肯定会帮忙的。王天赋用办公室的电话拨通了唐颖的手机。

        “唐校长，你好啊！知道我是谁吗？”

        “您是……，不好意思，我的手机最近接触不好，声音有时听不出来。”对方传来的声音的确也不太像唐颖当年甜美的嗓音。

        “我是王天赋……还没听出来？看来我在你心中没什么位置了。”老王有些激动。

        “王天赋，哈哈，真是你，这两天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你的事我在电视上都看到了，没想到你的境界真是高。这么多年了，你也不联系我了，今天怎么想起打电话了？什么事？说吧！”说完，唐颖的眼圈还是有些红。

        “想你了呗！”老王贫道，说完眼圈也有些发红……

        “黄脸婆了，没人会挂念了，我想你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唐颖更是百爪挠心。

        老王说明了意图：“我们乡泉市建了一所新的中学，叫志华中学，让我担任校长，现在正教师招聘，我想请你带着你们学校的部分老师来给我们把把关。”

        唐颖说：“那好吧，这个忙我必须帮，大概需要多少人？我呀就说带着老师们去旅游，吃、住、行你得全包，没问题吧！”

        “那是必须的，对你我还得兼做导游！”

        “好的，我们什么时间到，具体的地点在哪，需要哪几个学科，每一科需要几个评委，你都给说清楚了，我尽快安排！”

        “唐颖你做了校长，就是不一样，有点雷厉风行的架势，我没想到的你全想到了，是不是立马就想见到我？”

        “你呀，倒是没变，就是会瞎贫，总是没点正型，这求人了还嘚瑟，要不我们俩也不至于分开……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唐颖的话里有些感伤。

        “不过现在这个样也挺好，你要是和我来到乡泉，这个师大附中的校长那谁来当。”

        “谁稀罕当校长啊？我的心你就是不理解。好了，不给你贫了，正经事我们见面后再详细谈吧！”两人说好了时间、地点、路线、人数，各自挂了电话，二人心中各有戚戚焉。

        八月十日上午九点，伴随着一阵汽车喇叭声，江苏师大附中一行二十多位教师在唐校长的带领下来到乡泉一中，胡校长和老王进行了热情的接待。稍事休息后，唐校长就安排了工作，他们按科两人一组听课打分，当天汇总，当天公布分数名次，尽最大限度地做到公平公正。第一天是在职教师的招聘，第二天是应届毕业生的招聘。第一天采取的是限时说课，工作结束后，为了不出现意外，唐校长提议所有参与此项工作的老师不在乡泉吃住，而是到临市曲阜市去住，这样安排一是让那些想送礼的人找不到地方，二是参与此项工作的人也好避嫌。

        老王觉得这样安排的确太对了，他怎么就没想到，他对唐颖从心里更是刮目相看了，心想女人办事考虑得就是细致。

        吃完晚饭，老王陪着唐颖沿曲阜的护城河回忆着当年在北京上大学的情景：两人一块上课，一块去图书馆，一起讨论天下大势；读红楼，谈西厢，花前月下；逛故宫，窜胡同，赏四合院，品尝各类小吃。

        “上学那会，我家经济条件不好，都是你为我花钱，至今想起，还感觉不好意思，你给我买的那身西服我还存着呢。”

        “就是大三时，你参加全校演讲比赛的那回吧，我看你穿的太寒酸了，就把我妈给我买衣服的钱，给你买了西服。”

        “是啊，就是因为那件西服，我才有了自信，结果就拿了第一名。”

        “当时你演讲的样子，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那天太帅了，时而口若悬河，时而娓娓道来。台下掌声不断，我还上台给你献花。还记得吗，演讲后，有许多小姑娘给你写求爱信，大一的特别多！”

        “那些信，我可一封也没看，我当时心里只有你！”

        “可命运就是捉弄人，最终我们也没能走到一块。当时我妈身体不好，我爸工作又忙，我哥刚结婚，单位工作根本脱不开身，我想跟你到乡泉，我爸死活不答应，不然就跟我断绝父女关系！”

        “那时，我们家依然很穷，你跟我回来，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我怕你受不了，我给不了你幸福！”

        “什么才是幸福，幸福应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你和你的她现在幸福吗？”

        “我现在，今晚和你在一块很幸福！”

        “你偷换概念，我是说你和你媳妇刘翠花幸福吗？”

        “可能幸福和幸福也不一样，刘翠花是个很不错的女人，她为我和我们家付出了很多，我很感激她。”

        “明白了，也许你是对的。”

        “那他对你好吗？”

        “他对我很好，但是我一直心里装着你，生了个女儿，我给她取名叫小赋。他知道我们上大学时的关系，依然是对我百依百顺。”

        王天赋沉默了，他想揽唐颖入怀，又觉得对不起“小赋”的爸爸，对唐颖如此好的一个男人，他怎么又能去伤害。唐颖多么想王天赋再给她一个拥抱，但她也不好意思投怀送抱。

        之后两个人转移了谈论的话题，谈论着所了解的同学们的状况。两人一会会心地笑，一会摇头叹息。他们的谈话时时还被老王的手机打断，一会是说情的，一会是送礼的，一会说是请老王出来喝茶的，老王都以在外出差挡了回去。

        “看到了吧，这就是信息时代给我们带来的麻烦，学校这块净土也早已不是净土了！作为学校领导的我们也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凭着良心办教育就行了。”唐颖不无感慨地说。

        “要不，大老远的我还麻烦你干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

        “美的你，明天招聘完了，你可得陪我们的老师好好逛逛三孔和你们乡泉的景点。”

        “那是自然，我得把您这尊佛伺候好了，你才会给我真经，你干校长这么多年了，可我还是个新兵，你可得支给我几招！”

        “支招谈不上，切磋可以。”近二十年没见，两个人谈得很是投入，亦是很默契。老王还真从唐颖那儿学到不少东西，就拿这次招聘来说，真正一线教课的老师马虎不得，非教课人员，什么人都能干的活，市里的领导打招呼的该给的面子还得要给，否则你一个小校长谁都可以给你使绊子，甚至谁都可以把你拿下。

        这一点老王还真是没多大往心里去，他听了唐颖的话就觉得有点醍醐灌顶的感觉。

        两个人回宾馆的时候，街上只零星地停着几辆出租车和打盹的司机。

        “我们走得够远的了，来了我也没让你们好好休息，现在又陪我说了这么多话，一定累了吧！我们打个车回去！”

        唐颖也没再拒绝，她真的感觉有些累了，上车后他们都坐在了后排，唐颖枕在老王的胳膊上，她当年就是喜欢老王的幽默劲和才气，可两个人有缘无分，命运也只能如此了。

        第二天的招聘真是热火朝天，刚毕业的大学生激情四射，他们想尽各种方法激发学生的兴趣，提高学生的热情及课堂的参与度，评委老师似乎也被他们的热情点燃，一天工作下来并没觉得累。应届毕业生的排名还真的就是老王看好的来自黄冈的家住乡泉的刘森林。

        本次招聘初中教师38名，高中47名，中高职的25名。随后各级领导又往里挤了10多名。

        在这次招聘当中，柏景圭忙前忙后，显得特别的殷勤，一会给这位评委递递烟，一会给那位评委倒倒水，因为他是副校长，大家也不好说什么，老王自然也看到了眼里。

        招聘完之后，老王和韩主任、董副校长陪着唐颖一行游览了三孔和石门幽谷。特别是游石门的时候。唐颖说：“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看你们这个石门幽谷一点也不比苏杭差，等我退下来，我要到这个地方来养老，老王你得给我准备套房子。”

        “就怕你们家老头不答应。”说到老头，唐颖的脸上掠过一丝的阴云，转眼就不见。老王也察觉到了，当着那么多人他也没好意思再问。吃完中午饭，时间已到了下午三点，唐颖离开乡泉回江苏了。志华中学的教师招聘也如期结束了，定好九月一号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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