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且（三）

　　“陶叔，我能这样叫你吗？”一个身着绿纱的少女驾马赶上。
　　老陶点下头：“当然。”
　　“陶叔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何芬，樊离玉是我师兄，我也是集剑阁的弟子。”少女歪头道。
　　“唔，”老陶有些错神，“哦！我叫陶安。”
　　何芬噗嗤一声：“陶叔，你该不会把自己名字给忘了吧？陶安？会不会记错了，哈哈——”
　　老陶也笑道：“太久没人问了，陶安念起来，我竟觉得没老陶来的顺口。”老陶看着笑得捂肚子的何芬，揶揄起自己来。
　　何芬笑了一阵，低声道：“对不起啊陶叔，韩昭师兄的确有错，我替他向您道歉，您大人有大量，可别介意。”
　　陶安耸了耸肩：“姑娘，谁也没有替别人道歉的权利，也没有这么一说。我也没把这事放心上，呛他话，只是为了杀杀他的傲气。”
　　何芬再此笑道：“那就好！陶叔，安城有什么地方好玩吗？安城大不大啊？哦对了，陶叔，你的名字是老家的名字吗？”
　　老陶眼底光暗了暗：“我许久未回家乡了，情况我也不知道。至于我的名字……害，只是打赌输了，把名字改了。”
　　“小芬，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何芸还好吗？这次回去了，代我向他问好。”两人正聊着，樊离玉跟上前，冲何芸道。
　　何芬撅起嘴，正要说话，陶安却是大喝一声：“勒然！”
　　“啊？”樊离玉运足目力顺着陶安指去的方向望着，“陶叔，该不会说错了吧？”
　　韩昭在队伍后头，大声道：“得了吧，哪有什么勒然人，我们习武之人的目力会比不上你？”
　　话音落下，韩昭视野里忽然开始扬起大团灰尘。他低声道：“不是吧，该不会是巡逻的军队吧？”
　　陶安扯着缰绳：“走，跟我转头，不和他们碰头。至于是不是巡逻的军队，韩少侠可以一个人去看看。”
　　“陶叔，我感觉军功来了啊。”樊离玉握紧剑鞘，“咱们这么多人，害怕这群乌合之众吗？”
　　陶安环顾这些江湖人，发现他们面上都带有不情愿，心里明白他们是想赚军功，于是道：“军功，要有命才能拿。那伙人，可以从扬起灰尘的多寡可以判断，那么你们以为有多少？我感觉有百来数。而且，胆敢这么嚣张聚在一块行事，你们觉得会没有高手吗？你们自诩武艺高强，那么这百人围攻，你们觉得自己能活下来？”
　　陶安拨马，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轻飘飘留下一句话：“你们若是觉得自己一身高强武艺，断不能埋没于此。那么，你们要战便战，反正我急着回安城。”
　　“樊大哥，我们这……”有人询问少山派樊离玉。看起来，樊离玉在这些年轻人当中也算有不低威望。陶安思量着。
　　樊离玉望一眼天边那团灰尘：“罢了！没必要冒风险。”
　　听得樊离玉这般说道，于是众人皆驱马赶上陶安。
　　众人在陶安的带领下，一路向着安城前进。一路上遭遇了好几次勒然人马，不过勒然尚未接近便被陶安发现。其中，有两拨勒然人，陶安选择带领队伍避让，其他的几拨，都成了刀下魂。
　　到了晚上，陶安招呼着大家下马休息。
　　一路奔波，大家坐在马背上都感觉骨头都颠散了，队伍中的几个女孩更是吃不消。
　　陶安燃起几堆火，招呼大家休息，好恢复体力。他自己却守着火堆，一动不动。
　　樊离玉道：“大家都休息了，那谁来收夜？陶叔你来吗？别开玩笑了，陶叔你去休息吧。”
　　陶安慢条斯理地咽下一口食物道：“怎么？看不起我？要不然，咱俩一同守着，看谁先睡着？”
　　樊离玉拾根木棍，把面前的火堆拨得明亮先道：“嘿！难道我会怕你不成，陶叔，到时候你睡着了，我可不叫你。到时候，你不服老都不行了。”
　　何芬拍手道：“好啊好啊，我来守后半夜，到时候谁没睡着，我明天早上告诉大家。”
　　韩昭咳嗽一声，小声道：“我也来，算我一个。”
　　樊离玉冲二人一抱拳，笑了。
　　陶安默不作声地吃着干粮，并不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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