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暗线——出卖
暮色深沉，雪已止，云虽隐了月，却掩盖不了群星璀璨，这夜，依旧怡人。
一睁眼便一片漆黑，这个午觉，着实有些长，她缓慢起身，摸黑走至门前，推门而出，忽见一人立在门前，先是吃了一惊，仔细一瞧，后黛眉微蹙，轻声道：“你们还没走？”
闻声后，沈昭先是抿嘴浅笑，继而转身，沉声道：“雪这才停。”
罢了，他朝正堂走去，凌羽则快步跟上他。
正堂内，萧枫江蓠已在此等候他们多时，且分开而坐，皆默不作声，像陌生人一般，显而易见，两人并未聊开。
“萧枫。”萧枫看向他，他又道：“该走了。”
萧枫忙起身，先是看了一眼江蓠，见江蓠无反应，他便快步朝沈昭走去。
此话一出，江蓠的眼神中却是充满了惶恐与慌张。
她略低头，眉头紧锁，眼珠子动来动去，仔细瞧她的手，不停地揉搓着，且忽而抬头看向萧枫，又忽而低下头去。
她终是起了身，且一声沈公子叫住沈昭，待萧枫沈昭二人转头，她莞尔而笑，柔声道：“这般夜色，江蓠为各位唱一曲可好。”
见她笑颜如花，萧枫也瞬间喜上眉梢，一面走向她，一面转头朝沈昭道：“公子？”
沈昭微微一笑，道：“那便听一听。”
听得此言，凌羽忙将杂物撤了撤，为江蓠腾出地方，虽不是戏台，也还算可观。
江蓠缓步走至正堂中央，他三人则立于门口处待着。
她软着胳膊，抬袖，一手兰花指由身前扫过下颌，一手兰花指由腰一侧扫出抬至胸前，眼神随手而动，且眼泛泪光，她细声唱道：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一段罢，再抬袖，一手兰花指朝向萧枫，继而断声唱道：“汉兵已略地，
四面楚歌声。
大王意气尽，
贱妾何聊生！”
一曲终了，她将双手叠在腰右侧，略低头，略弯腰，谢幕。
萧枫那木鱼般的脑袋怎会听得透彻，仅是在罢了时，抚掌称赞。
凌羽无言是心有感动，听得此戏便知是霸王别姬里的桥段，又实在疑惑江蓠为何如此。
沈昭则面无表情，眼神忽而看向别处，若有所思，随后斜嘴微笑，继而神态严肃道：“江姑娘可是在为萧枫送行？”
闻得此言，萧枫凌羽二人皆猛的看向沈昭。
沈昭面朝凌羽，眉头紧锁，重声道：“族中可还有杀手？”
“先前凌霜养的杀手归顺了我几个。”凌羽黛眉微蹙，疑惑道：“何出此言？”
这时，丫鬟小莹，极慌张地跑了过来，眼神中满了恐慌，她急声道：“族长，有人前来报信说有大量天玄士兵进入蝶羽城，且城门外也有。”
“快放杀手集结信号。”沈昭一面走一面急声道：“我去查看一番，你们都别出去。”
萧枫忙跑至沈昭跟前，道：“公子，我与你一同去。”
沈昭看了一眼凌羽，继而朝萧枫道：“你在此护着她们。”
罢了，沈昭快步朝红枫阁大门走去。
他用轻功，且借助墙壁，上了红枫楼，蹲下，从缝处向下看，见那士兵已快至红枫楼，长街除有士兵外，无其他人，想必城中人皆因恐慌回了家，且闭了门。
红枫楼与红枫阁仅是一前一后，一条窄道相隔，过了红枫楼便是红枫阁正门，如此这般，甚是可危。
放过信号，凌羽便急忙朝大门走去，刚至红枫阁大门，见沈昭迎面走来，她忙迎了过去。
“快回去。”沈昭一面伸手拉她的手一面急声道，“你可知他们何时能来？”
“约有一盏茶的功夫。”凌羽蹙着眉，问道：“江蓠是暗线？”
沈昭回头看向她，且点了点头。
“天玄国主派兵到我蝶羽城做甚？”凌羽忽而想到神剑，她猛的抬头，重声道：“他定是知那朱雀是神剑再现世之兆了。”
“大概是。”沈昭一面拉着她的手走着一面道：“一会儿便知。”
两人行至正堂，凌羽看了一眼江蓠，继而朝一旁的几个丫鬟严声道：“看住她！”
这时，门外传来中年男人的粗声厉音，且语气奸邪。
只听那人大声道：“信已传达过了，族长怎还未出来相迎，这新族长竟如此无礼啊。”
话音未落，凌羽便向大门方向挪步，沈昭忙走至她一侧，再次拉过她的手，且沉声道：“我与你一起。”
萧枫顿时明白了一切，他蹙着眉看了一眼江蓠，继而转身快步走向沈昭凌羽二人。
“萧枫！”江蓠潸然泪下，大声道：“我是身不由己的，相信我。”
萧枫并未回头，仅是止了步，她话音一落，他便追了沈昭去。
即便所有人皆不信她，他都会信她，与她相处已许久，他明了她是怎样的人，那是装不出的，他心想她定是有苦衷的。
三人行至门前，萧枫沉着声道：“公子先莫要出去。”
沈昭叫住凌羽，蹙着眉，眼神中有些许无可奈何。
凌羽将沈昭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放下，且微微一笑，道：“放心。”
她一出红枫阁大门，便见那带头的将军，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实在得意忘形。
凌羽先行了个礼，随后莞尔一笑，道：“将军亲自光临我这杂城，所为何事？”
那将军先是哼的一笑，继而白了她一眼道：“族长是主动将神剑交出，还是叫我亲自去拿。”
“这……”凌羽斜嘴微笑，继而笑言道：“当然是凭本事拿。”
将军随即下了马，走至凌羽面前，厉声道：“那便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她快速进门，且忙将门拴上。
“快去后院。”她一面走一面面向沈昭小声道：“我去告知阁中所有人赶紧藏在隐蔽处。”
那将军气得狂推大门，未果，罢后，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用力呼出，继而斜嘴一笑，随后命令道：“将梯子搬过来！”
这时，杀手赶至，仅有十几个，皆是先前给了好处才归顺的，当初想到或许会有用他们一时，便未将凌霜所组织的余孽全除掉。
可杀手见对方是兵家，便速速离去了，如此可见，不是自己养的，便实在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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