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夫妻
沈纤月的声音有些沙，和她原本的声音也有差别，因此没人疑心她的身份。
她的语气和态度已经算是不错的，杨墨书现在也不想再找她麻烦了，顺势道:“多谢夫人海涵，那小女就献丑了，还望诸位能够看的开心。”
原先令人窒息的氛围总算得以缓解，皇帝点头应允她去准备。
杨墨书忙不迭退下。
原本她是因为爱慕路秦川，所以才会在他带着沈纤月说是他的夫人的时候妒火攻心，看沈纤月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断定她只是市井之妇，所以想让她难看。
没想到路秦川竟然这么不给面子。
杨墨书觉得自己一片痴心喂了狗，伤心欲绝地出了大厅。
因为她的起头，好几个世家小姐不甘示弱，不愿被她压一头，也开始毛遂自荐要表演。
这才有了点晚宴的热闹样子，大家也都渐渐放开了，讲话、喝酒也不再那么拘谨。
坐久了，沈纤月觉得有些闷，路秦川正好在与皇帝说话，沈纤月跟身后的小厮讲了一声，示意他一会禀报路秦川，自己带着丫鬟出去了。
走出宴会厅的门，里面的喧闹渐渐减弱，正好吹来一缕凉风，沈纤月的心情才得到了放松。
她在附近稍微走了走，看见一处小亭子，想要去坐着吹吹风。
刚向那里走了几步，就差点撞上了从亭子里出来的人，沈纤月来不及看是谁，下意识先退开，道了声抱歉，抬头，看见了带着面具的凌玄羽。
他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沈纤月，微微愣了一瞬。
失去记忆的沈纤月总是觉得自己没有着落，对很多事物都是抱着惶恐的态度，也不愿意与人有太多交流，无论是眼神还是语言。
这是她的自我保护。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喜欢盯着凌玄羽的眼睛看。
他的眼神就像他整个人的气质一般，让人觉得遥不可及，深邃难懂，不敢靠近。
但沈纤月就好像可以捕捉到他的情绪，就像此刻，他有点出神，眼里分明盛满了对另一个人的思念。
凌玄羽不自觉地抬起手，沈纤月看了一眼，他如梦方醒，将手缩了回去。
“抱歉，是在下失礼了。”
怎么会这样?
明明只是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但是凌玄羽却总是不自觉地被她吸引了视线。
她像沈纤月，却不认识他，凌玄羽看得出来，目光里的疏离和陌生不是假的，所以她不是沈纤月。
凌玄羽收起了自己的失态，再次向她说了声抱歉之后离开。
沈纤月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心里也有些难过起来。
路秦川和皇帝说完话话，得知沈纤月出来透气，他就找了过来，看见沈纤月确实站在小亭子前面才安心，走了过来。
“星辰。”
沈纤月转头看向他，眼里还带着思索。
路秦川有些奇怪。
“怎么了？”
沈纤月不确定自己认不认识那个带着面具的人，想要开口问路秦川，但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只道:“我有些累了，可以回去休息了吗？”
路秦川本来也不喜欢宴会，只是借着宴会带沈纤月出来让众人知道她的模样，免得日后被人欺负了去。
现在沈纤月主动提了要回去，他自然没有意见。
“回去向皇上禀报一声，我们就回去休息。”
还有一个难题急待解决。
沈纤月洗漱了之后想要睡了，但是路秦川始终待在房间里。
丫鬟们收拾完所有东西之后就躬身退下了。
房间里只剩下沈纤月和路秦川两个人。
她看着路秦川，终究还是开了口。
“你还不休息吗？”
路秦川收起手上的医书。
“的确是该休息了，你的身体还没好，要早些睡才是。”
他看起来没有丝毫要出去的意思，沈纤月忍了忍，最终还是问了出口。
“你，今晚要睡在这里吗？”
路秦川这时才终于意识到沈纤月为何会问他那个问题。
他没想对沈纤月做什么，但确实不想出去，他现在已经拥有沈纤月了，路秦川想让她一步步接受自己的存在。
路秦川吹了烛火。
光亮骤然消失在眼前，沈纤月有些不适应地眨了眨眼睛，她感受到自己好像被抱住了。
路秦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想赶我出去吗?”
沈纤月眨了眨眼睛。
“我……”
她其实是有点想的，因为她真的没有办法做到和一个刚见过没多久的人同床共枕，即使那个人说自己是她的夫君。
路秦川从她的犹豫看出她的真实想法，但是他并不打算走。
“我是你的夫君，你总要适应的。”
沈纤月不知道他说的适应是指哪方面的适应，即使没了记忆，但还是隐隐知道夫妻之间会发生什么，她本能地有点抗拒。
但是路秦川对她的保护和照顾，沈纤月都看在眼里，也许他们之间真的是夫妻呢？那让他远离自己的确会让他觉得心寒。
沈纤月心里摇摆不定，门外突然又传来敲门声。
这次是赵海亲自来的。
“路大人。”
两人一愣，下意识看了对方一眼，沈纤月轻轻挣开他的怀抱。
“你去开门吧，兴许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骤然失去的温度，就像白日里突然变空的手。
沈纤月对他还是没有完全信任的吧?
路秦川有些苦涩地收起手，转身去开门。
“这么晚了，赵公公亲自前来可是有事要通知我?”
赵海点头。
“打扰路大人休息了，只是皇上有要事要与大人商议，所以派了咱家来请大人，请移步御书房。”
赵海做了个请的手势，路秦川回头看了一眼房间，转头跟着他走了。
房间里的沈纤月在他离开以后才松了口气。
刚刚若是敲门声响得晚一点，兴许她就答应了。
虽然尽力说服自己，但是不可否认，沈纤月心里并不希望路秦川留在这里。
她总觉得自己漏了什么东西，那是自己记忆的关键，可是她迟迟抓不到头绪。
沈纤月确实是累了，躺到床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夜色渐浓，路秦川直到半夜才从御书房回来。
他轻轻推开内室的门，听见了沈纤月平静的呼吸声，心里莫名地安定了下来。
他轻手轻脚地在床的外侧躺下，因为怕吵醒沈纤月，他没有贸然去动沈纤月。
就像是现在这样，也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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