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蜜妮安隐藏了伤口，与组织的交锋也不便告诉普通警察，雪佛兰便算是车辆自焚的意外事件结束了。

        茱蒂还在追着琴酒的车，而蜜妮安跟赤井秀一是坐着警车回去，到达的是牧户纪江的家。

        狡兔三窟。

        蜜妮安跟牧户纪江都不是同一个身份，怎么可能用同一个住所。

        每次耍诡计都是为了下一次可以不耍诡计，但把纪江的住所暴露，那倒也无所谓。

        反正这次她算是跟乌鸦彻底对立了。无论是从zero小组成员的层面上还是蜜妮安的层面上。

        刀被挂在了衣架上，蜜妮安靠在沙发上，赤井秀一帮她处理着大腿上的伤口。

        “虽然是贯穿伤，但没有伤到筋骨。”

        如果再旁边一些，那就只是个单纯的擦伤。

        蜜妮安垂下眼眸看向腿上留下的那个洞。

        “不，是我躲了一下。”

        琴酒是朝着她的骨头动的手，目的应该是想要打断她的腿，把她强行带走吧。

        可惜，蜜妮安不是个吃素的，她一直都有强硬的一面。

        赤井秀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他还以为琴酒为爱留手，没想到那家伙还是那么冷酷。

        “医药箱放回原位就好。”

        蜜妮安用裙摆将大腿盖好，撩过胸前的长发搭到身后。

        “我换件衣服去做午餐，你留下吃吧。”

        赤井秀一进屋的时候就将房间打量了一遍，能从摆设、颜色等方面看出主人的性格。

        虽然勾勒出来的形象的确是温婉独居女性，但把这点填充到蜜妮安身上，就有些微妙了。

        “是又要在里面下毒吗？”

        他开玩笑道。

        蜜妮安一边走向卧室一边解开了自己黑色礼服的拉链。

        “嗯、嗯，是啊。”

        在衣服褪下来的瞬间，卧室的大门被关上。

        这女人好像没穿内衣。

        不对，这不是重点。

        赤井秀一偶尔也会觉得自己观察力太强不是好事。

        他打量起客厅，看看有没有什么关于这个女人的线索。不过，除了那把刀外，似乎没有一个地方能说明这个女人是个杀手。

        看来这不是她的安全屋。

        不过也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进入对方的住所。

        他走到书架边，顶层有一个相框。照片上是扬着笑脸看向镜头的牧户纪江，比起推特的其他照片来说都算得上小清新，有点像赤井秀一在横滨见到的她。

        看照片的背影，也是大海，应当就是横滨。

        赤井秀一捏了捏相框厚度，拆开来果然后面还藏了一张拍立得。

        看起来像是少女时期的蜜妮安扎着头发正在练刀，眼神没有那么性感反倒显着冷酷与坚毅。拍照的人技术不好，不光照片有点糊甚至有一个角上还被布料遮去一块。看不出是什么衣服，只能判断出颜色。

        但从场景来看，拍摄人不是师长便是师兄弟。

        赤井秀一把相片藏回去，按照原来的角度放好相框。

        书架上其他地方就是各种书籍，关于摄影的、剪辑的书占了多数，然后是时尚杂志。倒是很符合牧户纪江的人设。

        蜜妮安从卧室出来，就看见对方在打量自己的书架。

        “感觉无聊吗？是有点无聊。”

        她指了指冰箱。

        “有酒、有饮料，自己拿。”

        赤井秀一点了点头，在冰箱里取了一罐咖啡打开，靠在厨房门口看蜜妮安熟练地将冰箱里的食材处理成想要的大小。

        “很熟练啊。”

        意外地贤惠？虽然今天没有做甜品，但是看烤箱的损耗，对方应该也蛮会烘焙的。

        “午饭吃什么？”

        他提起了兴趣。

        “没什么时间，炒个蛋包饭算了。”

        女人系好围裙，单脚站立，受伤的腿懒洋洋地靠在橱柜上。

        “没忌口吧。”

        “没……”

        赤井秀一喝了口咖啡，视线却瞥见对方已经开始热锅下菜丁开始炒饭。

        “好像我说有，也来不及了。”

        “我就随口问问，当然是我吃什么你吃什么。”

        蜜妮安朝他勾勾手。

        “去帮我打两个鸡蛋。腿痛，不想走。”

        赤井秀一把空罐子扔进分类垃圾桶，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打进蜜妮安递来的碗里……随后沉默地用筷子将掉进去的鸡蛋壳给捞了出来。

        他按照要求又打了一碗，放在一旁备用。这次就很完美，甚至其中一个是双黄蛋。

        换锅，刷油，倒入蛋液，离火，颠锅、颠锅、颠锅，蜜妮安随后就把一个圆鼓鼓的像长条水球的蛋球倒在了分盘的炒饭上。

        用刀切开，蛋液缓缓流淌，布满整个蛋皮，却又克制地停在了炒饭的范围内，极具美感。

        赤井秀一按照蜜妮安的手势学着抖了两下，他觉得他行了。

        蜜妮安瞅了他一眼，让出位置。

        “要试试啊？”

        赤井秀一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臂，握上了锅把。

        “先倒油……多了多了！用纸擦掉，对，擦一圈。把蛋液倒下去后锅要拎起来……离火！离火！离……就是让锅子离火远点！诶！颠锅不是手抖！不要抖！”

        蜜妮安叉着腰指导，感觉人有点累。

        “你是帕金森吗！算了，用铲子把蛋皮裹起来，再裹一下。嗯，就这个形状，倒饭上。”

        赤井秀一用刀划开蛋皮，蛋液根本流不出来，就是一个炒熟了的炒蛋，甚至还有点焦。

        蜜妮安撑着橱柜台面哈哈大笑。

        “也太笨了吧你！”

        她毫不客气地嘲讽。

        “这玩意儿你吃，我不吃。”

        赤井秀一不反驳：“我不擅长这个。”

        他问。

        “可以再来一次吗？”

        “可以。”

        厨房主人准许了。

        第二次，果然赤井秀一又失败了。但是比上一次好，这次主要是蛋皮被翻破了，但是蛋液还是半生的，有一点点流动的感觉。

        而旁边的蜜妮安已经在教学局的时候把自己的那份饭吃完了。

        赤井秀一找到了手感，决定再来一次。

        “别来了。”

        蜜妮安毫不客气地把他第二次做的那盘塞他手里，把人推出厨房。

        “都没饭了。”

        她把第一份实验品倒回锅里，再加上一点点酱油，都要变得冷冰冰的失败蛋包饭就成了酱油蛋炒饭，再撒上一点海苔，重新出锅。

        蜜妮安找出一个便当盒，将蛋炒饭倒进去压平，放上一颗小番茄，随后合上盖子，放进便当袋中。

        她拎着袋子出门，放在正在吃饭的赤井秀一面前。

        “你自己做的，自己处理掉。”

        蜜妮安摘了围裙挂起，坐到他对面。

        “给你同事分了也行。”

        赤井秀一点头：“谢谢。”

        他还是有点不甘心，但是想想没有炒饭了也只能作罢。

        可以问酒店借一下厨房吗？他觉得他会了，下一次一定成功。

        ……等下，她刚才改出来的这个不就是炒饭吗？

        赤井秀一摸了摸鼻子，看向了蜜妮安，眼神里难得透露出一丝不符合他这张冷酷的脸该有的情绪。

        “就剩两个鸡蛋了，给我省点吧。”

        蜜妮安手背撑着脸颊，含着笑容跟他对视。

        “我记得你三十岁了。”

        赤井秀一：“嗯？”怎么了。

        蜜妮安毫不客气：“怎么感觉你只有十岁。”没见过厨房的幼稚鬼。

        赤井秀一低头吃饭。

        他只是觉得，做饭意外地有让人放松心情的功效，一时间起了兴致。

        蜜妮安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她拿出来扫了一眼，接通。

        “乱步先生。”

        “纪江。”

        江户川乱步一向任性，就算是在电话里也是命令的口吻。

        “有个连环杀人犯住在你附近，把他给我解决掉。”

        “连环杀人犯……”蜜妮安挑眉：“杀掉？”

        赤井秀一抬眼看她。

        “怎么可能啊！”

        乱步大声嚷嚷，话筒都遮不住他的音量，害蜜妮安只能把手机拿的远了一点。

        “当然是抓住，然后等我过去！”

        “开玩笑的。”

        等他喊完，蜜妮安翘起二郎腿，重新把话筒贴近耳朵。

        “你要来？”

        那她的伤口怎么办，绝对会被发现的。

        “国木田肯定要去，那我自然也要。”

        乱步坐上了国木田独步的车。

        “不然我怎么回去啊！”

        他说得理直气壮。

        蜜妮安失笑：“说的也是……”

        她倒是还想拌两句嘴，但是想到国木田独步应该在乱步身边，她又把话憋了回去。

        “行吧，地址发我，这就过去。”

        她挂断了电话，抬眼跟赤井秀一对视。

        “既然吃了我的饭，那就帮我个忙？”

        既然有免费的劳动力在，那干嘛还要她动手呢？

        赤井秀一擦了擦嘴：“乐意之至。”

        他大概听出来是要做什么了。

        -

        等国木田独步、太宰治还有江户川乱步赶到的时候，赤井秀一跟蜜妮安已经在犯人的楼下等他们了。

        犯人被绳子捆住了双手，嘴巴也被胶带封住，看起来反而像是被绑架的。也幸亏附近没有人经过，不然可就说不清了。

        赤井秀一把人交给了国木田独步，却换来对方一个探究的目光。

        “怎么了？”

        他问。

        国木田独步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先礼貌道谢。

        “多谢帮助。”

        赤井秀一道：“不客气。”

        分内之事，而且也没花什么力气。

        乱步盯着蜜妮安看了会儿，却觉得不对劲。

        这女人今天怎么没有搔首弄姿，只用同一个姿势站着。

        “牧户纪江。”乱步喊道，“过来。”

        蜜妮安双手插进风衣口袋，坦然道：“乱步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江户川乱步盯着她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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