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看烟花，我看她。”
从上次和张卉一起参加公益活动之后，郭锦樟就与张卉关系熟络了许多。时常也会与她以及其他志愿者一起参加活动或者聚餐。
渐渐地，张卉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排斥他。
甚至有时候还会与他开开玩笑。
反正就是多接触下来，郭锦樟发现张卉其实就是那种外冷内热的人。
平日总是一副高冷的样子，熟悉后却发现实际上很幼稚和逗比。
等待准备了许久，终于等到圣诞节这一天。
郭锦樟假装若无其事地给张卉发去消息。
“忙吗？”
“今晚出来吃火锅。”
没一会儿，张卉便回复了。
“好。”
居然没有被拒绝，少费了不少口舌，郭锦樟最近已经有了与张卉快处成哥们儿的感觉。
在家匆忙打扮了一番，郭锦樟略显郑重的穿好了一套西装便出门去了。
时间推移到下午，忙完的郭锦樟估摸着时间预计张卉应该已经快要出门了。
便掐准时间折回，进入车库开车去接张卉。
开车到了张卉小区楼下，便掏出手机给她发消息。
“我到了，慢悠悠下来吧。”
郭锦樟将头斜靠在车窗旁，眼睛无神的瞧着小区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流。
手机没有响动，郭锦樟就解开车锁静静等待着。
不多时，张卉果然就出现了。
今天的她极其难得的穿了一件深红色的大衣，还化了一个精致的妆。
或许平日里的她打扮的过于朴素了，偶尔穿一件比较鲜艳的衣服。郭锦樟便觉得她今天格外的光彩夺目。
忍不住的频频向着张卉多偷看了几眼。
张卉并没有察觉郭锦樟的神色，如往常一般打开后排的车门，坐在了最后面。
她始终喜欢与郭锦樟保持很远的距离。
郭锦樟见她坐稳后便慢慢启动车子。对她有些生疏的行为也不生气，只是嘴角略有些无奈的浮起微微一笑。
这应该算是张卉第三次过来吃火锅了。已经可以用驾轻就熟来形容了。
两人慢悠悠吃了大概两个小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张老师，最近怎么没看见你追江轻舟喃？”
“难不成放弃啦？”
郭锦樟假意吃着虾滑，小心翼翼问出心中困惑。
“他一直不喜欢我呀，我也没追。”
张卉从蘸料碗里面缓缓抬起头。眼神定定盯着对面埋头苦吃的郭锦樟，带着几分略微的冷漠。
“哦，这样啊。”
郭锦樟假装没有看她，摆出一副依然埋头苦吃的样子。淡淡的语气也听不出任何喜怒，说完却突然话锋一转。
“咱还是劝你放弃吧，大好女青年，咱还是等着等着别人来追你吧。”
郭锦樟囫囵吞下舌尖的吃食，嘴巴一边大口咀嚼着一边扬起头来煞有介事的看着张卉。
似乎还想表达自己坚定立场一般的故意挑了挑眉。
张卉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晕开一层淡红，垂下头也不打算搭理他。
郭锦樟看着女生有些拘谨的模样，依然死皮赖脸的自说自话。
“是吧，你也不是丑八怪。”
“咱花若盛开，蝴蝶自来。”
张卉见他越说越离谱，忍不住的要阻止他，急急伸出手对着郭锦樟的嘴巴做出一个打住的手势。
郭锦樟放下手中的筷子淡淡笑着，望过去的眼神在看到张卉微颦的眉头后更是变得极为柔和与满足。
“好了，不打趣你了。”
郭锦樟说完后快速吃了几口后便约着张卉一同去街上逛逛。
毕竟今天是圣诞节，最近几年国内过圣诞节的气氛还是不错的。
张卉跟在郭锦樟的后面走出火锅店。来到街上她才真切感受到有些热闹的过节气氛。
刚刚在店里面只能依稀看到两三张窗玻璃上面张贴着圣诞老人贴纸，偶有几个圣诞老人的小摆件也是放在店里面不起眼的角落。
但一走到街上，就会看到街道上有很多年轻姑娘头上都会戴着圣诞节的专属发箍。
有些上面粘着憨态可掬的圣诞老人，有些上面粘贴着一排排的麋鹿，有些干脆就是红苹果以及雪橇。
街上几乎每家店门口都会张贴上圣诞老人的贴画，有些门店前面还会挂上一连串的小小圣诞老人布玩偶吊在半空中。
张卉并肩与郭锦樟慢慢散步走在街上。整齐排列的街灯将地面照耀的亮如白昼，张卉甚至能够看清楚每一个身旁行人脸上的微表情。
顺着市中心的这条街向下一直走，不多时就走到了衢州市的中心广场。
广场里面人可真多啊，张卉站在外围便感受到了过分嘈杂的人声，还混杂着跳广场舞的大妈们音响里面聒噪的音乐声。
张卉打了退堂鼓，抬起的脚顿时收了回来还侧过身打算向后退去，已经不打算去中心广场逛了。
郭锦樟在一旁看着打算绕路走的张卉有些着急，再抬起手看了看表，发现时间来不及了。
二话不说便伸出一只手轻轻抓着张卉宽松的红色大衣袖子，抬起脚便拉起女生向上冲，一边走还一边高兴地在嘴里念念有词。
“张老师，上去吧。”
“有惊喜。”
张卉本来是被郭锦樟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愣在原地的，但耐不住他向上走带动的惯性，自己也只得小跑着着乖乖的跟在他身后向上冲。
灌入耳中的话也引得她疑惑是要看什么东西，侧过脸看向郭锦樟，发现他也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两人走上台阶后，恰好一前一后的来到广场露台。
一登上去，张卉便明白郭锦樟说的惊喜是什么了。
此时是冬夜，行人都衣着臃肿的零零散散站在在广场四处。唯独有两个衣着单薄的小伙格外引人注目。
因为隔着有一段距离，所以张卉看不清他们穿着的衣服颜色，只是凭感觉认为他们俩穿得很单薄。
视线顺着他们的动作移动，不一会儿就看到他们点燃了放在身旁的第一簇烟花。
这一簇烟花不是点燃便轰隆隆响的那种，而是一簇簇的黄色星星向外冒出形成一束束向外盛开的巨大花束，而这样绚烂的美丽在精彩的绽放后又是快速落地便沉寂的无情坠落。
两个小伙在第一桶烟花快要熄灭之前，便会迅速换上了第二桶点燃。
所以从站立在远处的张卉的视角看去，那样繁华绮丽的金色花束仿似未曾熄灭一般。
张卉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被远处的烟花所吸引，伸出手伏在露台的栏杆上面，微弓着背专注的瞧着远处的美好景象。
郭锦樟侧过头看向一旁的张卉，发现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前方的烟花上面，便肆无忌惮的多偷看了几眼。
冬夜的风轻乎乎的，甚至吹不动眼前女孩垂下鬓边的细微发丝，凭着肉眼仔细观察只能看见发丝在一颤一颤的无聊打着转儿。
郭锦樟平日很少直视张卉，今晚便不妨大胆了一次。
视线急不可耐的从发丝向脸部倾斜。才发现她不仅仅五官长得清秀，其实仔细看下来更觉得意外的讨喜。
眉毛淡淡的在额头平展的挂着，眼睛不是很大，但注视你时却是精气神十足的炯炯有神。
鼻子不是那种高挺的鼻梁，但却是那种柔柔弱弱的圆鼻头，顺着鼻子向下，便是那张时常微抿不言的薄唇。
郭锦樟过于投入的观察弄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慌忙垂下头躲闪着，喉头也在极其不安分的上下移动，极其克制又小心的吞了吞口水。
垂下的头颅不自觉地再次浮现出身旁女生的脸，她本是圆圆的偏鹅蛋脸长相，但两颊上面有一些小小的雀斑点缀在其间，反而不显得甜美却更加凸显出她身上独有的一份清冷气质。
郭锦樟有些心不在焉的朝着前方还在燃放的烟花望去，看样子现在燃放的是最后一桶了。心中突然有些不愿意停止此刻的举动，心想着就一直这样也挺好的。
“她看烟花，我看她。”
烟花熄灭了，张卉将视线拉回。别过头去偏向一边，眼角有些微湿，努力克制着自己心底悲伤情绪的暗暗滋生。
平复好情绪后，张卉转过头看向郭锦樟，声音有些许沙哑的说道。
“挺晚了，我要回去了。”
郭锦樟闻言对上张卉的视线，默默点了点头。
“好，走吧。”
“我送你。”
张卉已经不想之前那样拒绝他了，因为知道他会坚持送自己的。
下了阶梯，大概步行了一段路之后两人恰好经过一家面包店。
走在前面的郭锦樟突然停下了脚步，一边抬起脚向店里面走去，一边对着张卉说着话。
“等我一下。”
张卉虽然觉得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的站在店门外等待着。
不一会儿，却见郭锦樟从里面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蛋糕走出来。
透明的外包装让人一眼就可以看见里面造型别致的蛋糕。满满当当水果铺满的奶油层上面还有站立着两只可爱小熊。
郭锦樟小心翼翼提着蛋糕走到满脸不解的张卉面前来，满脸浮起得逞的笑意说道。
“张老师，生日快乐呀。”
张卉听到他夺口而出的话后僵直的愣在原地，急不可耐地询问。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
张卉记得自己没有跟郭锦樟提过这件事。
郭锦樟提着蛋糕在张卉面前特意转了转，咧着嘴笑着解释道。
“我听志愿者协会里面的同事说的啊。”
“她们说你的生日与圣诞节重合，很特别嘛。所以我就记住了。”
张卉嘴角抽了抽，她不得已只能接受郭锦樟的生日礼物了，感觉现在直接拒绝他多少有点太不礼貌了。
“那你生日是？”
“下次你过生日我也送你蛋糕。”
郭锦樟听到张卉说的话后不免笑得更大声了。
心想着不愧是她，绝对不愿意欠别人一丝一毫的东西。
“张老师，那你可要记住了哦。”
“我的生日在七夕节的前一天，明年我可一定要吃到你买的蛋糕哦。”
郭锦樟说完凝视着张卉的眼睛浅浅一笑，笑容里面甚至还带着一些怀疑的成分在。
张卉发现他的生日日期好特别，所以毫不费力的就记在了脑中。
两人说完就走回车库，郭锦樟将车驶出停车库，一路上开得慢慢悠悠的，来到张卉家小区门口前将车停好。
张卉打开车门后下车，郭锦樟也在停好车后从后座提好蛋糕，还有早早就放在后座上的一个纸袋子。
张卉看着走近的郭锦樟，终于有些难得的笑着说了一声谢谢。
郭锦樟笑得隐晦，没有太多丰富的表情，只是将手中的蛋糕以及纸袋子都递给了张卉。
张卉一手接过蛋糕，一手拿着郭锦樟硬塞到手中的纸袋子，眼睛盯着纸袋子疑惑询问。
“这里面是什么？干嘛递给我？”
“哎呀，别问那么多。你回去打开就知道了。”
“就这样，生日快乐哦，拜拜。”
郭锦樟说完不等张卉反应，便挥了挥手后退到驾驶座旁俯下身钻进车座慢慢倒车离开。
张卉看他一副开溜的模样，也不打算再计较，视线收回后便提着东西向家走去。
临走前还深深看了郭锦樟一眼，极小声的对着半开的车窗说了一声拜拜。
张卉提着两样东西回了家，放下蛋糕后换好拖鞋就一下子瘫倒在沙发上。
眼睛始终注视着手中的纸袋子，脑中在猜测这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没等一会儿，耐不住好奇，张卉三两下便拆开古朴的纸包装打开了包装盒。
打开一看发现是一版包装精美的木质书签。
书签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尾部还装饰着有刺绣图案的吊穗，拿起来闻一下还有淡淡的木檀香气。
一版共有十二只，每只上面都精工雕刻以及晕染着色彩绮丽的花朵。品类繁多，有芍药、牡丹、蔷薇、月桂以及莲荷等等。
放在书签旁边的还有一张贺卡，打开发现上面有一行手写字。
“张老师，生日快乐！”
没有署名，也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隐约可以从那歪歪斜斜的字迹里面感受到执笔写字之人认真的那股劲儿。
张卉不愿再多想。按了按太阳穴，放下手中的东西，进卧室拿上睡衣便去卫生间冲澡。
洗澡时张卉的大脑几乎处于完全放松的状态，没来由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过生日了。
想想自己大多是因为家庭的缘故吧，很少可以与旁的人建立亲密关系。
明明相处时候会感觉这个女生性格挺好的一个人，其实大概只有张卉自己知道自己有多轴。
本来今天就是因为暗戳戳的念着自己生日，所以才答应郭锦樟出去吃火锅的，现在想来估计从这一步他就是故意的了吧。
正在抹着沐浴泡沫的张卉手指顿了顿，本来嘴角一直是漾着淡淡微笑的，
但一想到郭锦樟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不禁又有些哭笑不得。
“两份生日礼物么。自己还是第一次收到呢。”
洗完澡出来张卉将脏衣服丢进洗衣机。正打算躺沙发看两集电视，眼睛突然扫到刚才随手放在鞋柜上面的蛋糕。
摸了摸肚子，虽然一点都不饿，但张卉还是走近鞋柜拿起蛋糕拆开给自己切了一小块。
端着蛋糕坐在桌子上细细品尝，发现不是那种腻腻乎乎的纯奶油蛋糕，而是张卉最喜欢吃的水果蛋糕。
本来之前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尝，但张卉还是没忍住，又跑去给自己切了一大块吃下肚。
冬夜无风，入口甜甜糯糯的蛋糕，软软绵绵伴着张卉度过了一个有专属美好记忆的生日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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