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斗

密室中二人听到钟鸣的反应皆是不同，木子心中一惊，脸上惊疑不定，老人看了一眼木子身后的银蛇剑，剑身上的裂痕虽然已愈合不少，却任剩下大半尚未恢复。

        老人垂下眼帘，心思急转。

        黑袍下枯手轻轻蠕动，一颗透明的石子滑入掌心，老人微微抬起褶皱的眼帘，正巧看见木子那双灵气大眼。脸上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果断，摆手一挥，袖中黯淡灰光一闪即默，一团灰雾凭空显现于身前，直径朝木子笼了过去。

        可灰雾还未靠近木子，却陡然四散开来，游离在周围空气中仿佛失去控制一般。

        老人脸上表情呆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那里正牢牢的钉着许多短箭，不多不少正好九支。

        “你是如何现的？”老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木子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左眼，说道：“当然是看到的。”

        原来老人抬手一瞬间，木子已将小黑手的机关启动，短箭一连九皆是直奔老人胸口。

        钟声未鸣之前，木子原本正处于两难的选择之中，而这一声声钟鸣顿时就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无意间看了孙老一眼，却现先前波澜不惊的老人，此时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而是仔细查看身后池中剑器。

        木子疑心大起，为何老人进入密室后第一件事不是处理他这个毁坏画卷的祸，而是先将那柄剑安置在池中？这柄剑显然已经受损，与那画卷比起来孰重孰轻一眼便能分辨，可为何对于老人看得重要的剑器，在与木子谈话期间却未瞧上一眼，反倒在钟鸣响起时才让他有此举动？

        木子当然不知道答案，他只是趁老人不备时，将魂火融于左眼后看了一眼，本不奢求能看出点什么，只是这些天的习惯使然。

        可他这一眼，却现孙老体内魂火并没有停留在丹田中，而是凝在掌心之上形成了一道奇异的纹路。木子这才心知不妙，立刻抬起右手扣动机关。两人几乎同时出手，只是木子手臂上弹射出的短箭，比起老人袖中灰雾快上了几分这才有了如此结局。

        木子扶着幽池边缘缓缓站起身，眼中无悲无喜，刚才还盛气凌人的老人，如今四肢微垂呼吸沉重，也许下一刻就会睡着，就此不再苏醒。

        “有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木子道。

        老人缓缓闭上双眼，使得木子大松一口气，看来麻药有效果！正当木子欣喜的考虑接下来的打算时，身前老人陡然睁开了双眼，目光炯炯，只是看了木子一眼便让他有些心寒，随后老人的身子在木子面前突然化作灰雾消散开来，九支短箭掉落在地叮叮作响，木子心中忽生警兆看向密室入口，现黑袍老人正一脸阴沉的盯自己。

        “老夫从未想过会有那般结局，倒是你的结局，老夫不妨可以先告诉你，等会你将被我炼成魂石熔入魂剑之中，助我逃过一劫。”

        四散无主的灰雾瞬间倒卷至老人身前，老人凌空伸手一抓，灰雾立刻便凝实了几分化为利爪直接爪向木子。

        木子抽出短刀当头劈下，短刀直直穿透了灰雾却落在空处，自己也陷入其中，被灰雾包裹住的木子，陡然现自己根本不能动弹，情急之下左眼红光一闪而过，现灰雾中居然暗藏十几张青灰色人嘴正抽丝剥茧般吮吸自己的灵魂，大惊之下赶忙调动魂火覆盖在周身，果然魂火与那人嘴同源却不同志，一经接触便相互抵力起来，可木子丹田魂火只有拇指大小，覆至全身后，全身各处皆是薄薄一层哪里抵得过？眼看魂火便要被人嘴消磨殆尽，木子趁着两者抵力之间恢复的一丝行动能力握住了神秘小刀。

        神秘小刀虽然前后三次在木子面前绽放青芒，但每一次都是自行运转，木子哪里知道如何驱动，拿在手中的小刀此时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此举倒是让老人轻咦一声，看着木子手中小刀状的薄片露出思索之色。

        喀嚓一声，木子体内以魂火凝出的壁障如透明青砖一般骤然显露出裂纹，下一瞬便破碎开来，魂火化为细小碎片逆行经脉倒回丹田之中，所经之处竟是如实质炽热刀片一般将体内各处割伤，此时木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毫无异样可体内已经是血流成河。魂火重回丹田之后就此熄灭，竟是变成了一颗死气沉沉的灰青小珠。

        经脉的割裂之感和神经灼烧之痛立刻便让木子痛不欲生，浑身浴汗，青筋暴起，尽管他已出声嘶吼，却没能出丁点声响。在老人眼中，此时的木子便如同那皮影戏里的假人，让他动他木子才能动，允他出声他木子此时才能嘶喊。老人从袖中取出一颗透明石子放置在掌心，口中念念有词。

        木子只觉得天灵处出现一道旋窝，卷着他体内剩下的灵魂不断翻滚竟是朝窝口而去，就连先前被人嘴吞噬掉的灵魂也在旋窝的狂卷之下也尽数朝窝口狂奔而去。

        木子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血气翻转不定，身子根本不听使唤，紧握神秘小刀的手指也开始松垮下来，可求生的本能依然还在。

        “动啊，动起来，哪怕只是动一下也好。”

        “死在哪都好，唯独不想死在这里！”

        神秘小刀仿佛回应木子请求一般炸开极为清纯的青色柔光，灰雾与之接触立马便被驱散开来，而处于木子天灵处的旋窝也在青色柔光中支离破碎，刚才被吞噬的灵魂立刻倒卷回体内。木子眼中露出一丝清明，手握小刀猛然向前一挥，露出老人身影，脚下没有犹豫，两刀齐出直奔老人胸口。

        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出乎老人意料，自从他开始摄取他人魂魄以来，任你是刀枪不入的玉魂修炼者，还是百丈外取他人性命的神魂修炼者，都不是任由宰割？可偏偏这小子却能走出魂瘴，老人眼光何等毒辣，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缘由，想来定是他手中的异宝所致。

        老人盯着木子手中青芒四溢的神秘小刀，不由得舔了舔嘴角，不紧不缓的伸出一手迎向了上去，而另一手则以青灰雾芒附袖，以袖作刃迎向那柄锋利短刀。

        眨眼间，木子已欺身冲至老人身前。而老人迎向神秘小刀的枯手上佩戴的一枚指环表面突然绚开暗金魔纹，一只暗金鬼爪竟是从戒中陡然而出，瞬间就抵住了木子手中青芒，使之不得靠近分毫。

        老人眼中一喜，正要再有所动作，将神秘小刀镇压收入囊中时，却意外的现原本以为万无失一的袖刃却是被破开一条长口，不得已只得收手画圆，化掌为爪直袭木子持刀手腕。

        “你这小子好东西竟是不少。”

        随着老人话语落音，短刀坠落至地，出一声清脆声响，木子手腕鲜血直流，被老人紧紧握在手中不能动弹。这时，一道血水顺着老人臂膀流至手背，让老人一惊，这才后知后觉的现自己肩头已经多出一个手指大小的血洞。竟是木子在手中短刀破开衣袖瞬间由小黑手而出，距离极近，短箭穿透力又极强，这才直径穿过，等老人抓住其手腕时这才有所感觉。

        “孽畜。”

        老人进入修炼者的行列已有七十余载，可不管面对何等局面，哪曾这等憋屈过，随即大怒。正当他决定将木子手臂折断，使之丧失行动力时，脑中突然一片恍惚，竟有几丝昏沉之感，惊疑之中大手一挥，将木子掀飞了出去，后者撞在幽池池壁上后吐出一口鲜血，倒地不起，而青芒与暗金鬼爪也就此分开。

        青芒在木子昏迷之后陡然消散，老人戒中露出的暗金鬼爪也骤然收回，可戒指上的暗金魔纹却是翻转不断，突然，一只血金色的瞳孔出现在了魔纹之中，竖立的瞳孔左右一扫，只是朝木子手中神秘小刀看了一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人运功内视，将麻药毒液以魂火逼出体外，脑袋感觉清爽了许多。看着倒地不起的木子，老人一步步的逼近，手印接连变化，不想再给木子一丝机会。

        “吱、吱。”

        一只通身雪白的鼯鼠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密室的角落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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